五彩缤纷的朝霞普照万物,一切显得那么生机勃勃。
马夫很懊恼,因为他还不得知小主子是小姐还是少爷,瞥了一眼新鲜泥土覆盖的无碑坟头,在晨风的吹送下,驼着背的矮小身影消失在金色的阳光中。
在一条小溪处,那名被赐予碧池的新生婴儿,很庆幸自己的眼界之处不宽阔,因为她发现,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竟然没有穿披衣物,话虽如此,但她还是时不时地偷偷往下窥视,只是新生的身体十分不灵活,她粉嫩的脸颊倚靠着二藤的胸口,却听不到他砰砰砰的心跳声,对未曾发育完全的听觉有一种无力感。
感觉到那人蹲下,然后单手捧着溪水洗了把脸,他脸上的黝黑好比污黑的油墨一般就此洗净。
小碧池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单薄的嘴唇,英挺的鼻梁,心里估摸着他应该是个性情凉薄之人,好看的一字眉下面,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如此迷人的一张脸,可是,怎么越看越熟悉?
然后小碧池惊恐地发现,这个男人,确切地说这个少年,跟穿越之前咖啡店见到、在天桥上被自己踹了一脚下体的,那个名叫藤大仁的花心少男长得一模一样,除了眼神异常冰冷之外。
一个赤里白条的少男年将同样没有衣物遮身的婴儿举高,不顾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声,抬头看向了私密处,语气中不掺杂一丝感情地说着,“是个女孩”,接着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婴儿的嘴唇,最后顺着溪流上方行走,随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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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外那片池子边,一群黑衣人倒在血泊之中哀呼着,一眼望去,满地的残肢断臂潺潺地流着血,触目惊心。
一个风尘仆仆的胖子,看着池中的翠绿荷叶被横七竖八的尸体覆盖着,往猩红的池水中吐了一口浓痰,晃得脸上肥肉一阵颤动,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地上的一名双腿被斩断的黑衣人,弯下腰贴着对方的耳朵轻轻说着,“既然你如实招了,我会守信让你们死个痛快。”
顿了一下,接着阴霾地说道,“只是你们把她的尸体刨了出来,那我礼尚往来,也会把你们祖宗十八代的寒骨都挖出来晒太阳。”
胖子挺直了腰杆没有再看那名黑衣人绝望的表情,走到那个被刨开的坟头前,小心翼翼地把少女的尸体轻轻地抱回坑里,把那一条沾着胎毛的脐带一同入土为安,紧接着摆了摆手,几十名黑衣人的头颅被尽数斩下。
随后,肥胖的身躯吃力跨上马匹,身后是摩肩擦踵的五百肃杀军士,望着京城方向轻轻地说着,“我蒙渊回来讨命了。”
池中在水底嬉闹的鱼儿,本想伸出头来换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只是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急匆匆地吐了一个气泡,便惊吓地潜入了水中。
这一年是大月国纪元二十三年,是多事的动荡之年。
这一年,群臣纷纷上谏欲立太子,被陛下一口回绝,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年,正三品的武职外官参将蒙渊在边境抵御外敌屡立战功,回京之后被赐封赏银无数,耐人寻味的是,不久蒙渊就卸下了参将的职务,让人更加费解的是,卸下参将的蒙渊领旨主管了一直神秘莫测的夜行卫,负责对京都之外大小事务立案追查的夜行卫,在蒙渊接手后,正式更名为锦衣卫,也成立了明面的办事处,称之为监裁院。
监裁院负责保护皇亲国戚的同时也多了一项职能,负责监督与查办大月国满朝的文武百官。
监裁院只要握有官员乱纪证据,在手持院长也就是蒙渊的手令,对正四品以下的犯法官员可一律就地斩杀之后再上报朝廷。
三十多岁的蒙渊正值壮年,在任命为监裁院的院长后,第一件事就是对内部进行大清洗,高层千卫长中层百卫长被悉数绞杀,其血腥手段令人胆寒,至此之后,监裁院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蒙渊的号令,紧接着将地方各地的不少乱纪官员拉下马,捣得京都的三省六部掀起了腥风血雨,在柴市口刑场处决了一批又一批违法官员。
传闻在柴市口刑场流的鲜血足以淹没到侩子手的脚踝,这类民间传闻着实夸张了点,不过由此可见处死的官员确实到了多不胜数的地步,对蒙渊不满的官员心中诟病着,监裁院不是大月国的利器,而是蒙渊自己手中的刀剑。
有心之人还是惊诧地发现,哪怕朝堂上的正四品以下的官员人人自危,咱们宽厚仁慈的陛下却是对此不闻不问,任由蒙渊张开血盆大口,吞噬着一时贪念而罪不至死的一大堆国之栋梁,最后,官员们除了在暗地里骂着蒙渊一句死胖子,而对其无可奈何。
这一年,江湖势力纷争不断,衍变出各门各派,隐世已久的巅峰武者隐隐出没,江湖尊称为神画师。
这一年,还有一个小插曲,大月国各地的几十处墓地被人刨开,只是将腐臭发烂尸骨偷走,丢弃在荒郊野岭,却未把陪葬之物拿走,衙门立案稽查无果,最终不了了之。
这一段动丶乱不堪的时代,是史书上不曾有过记载的朝代,也是肖小晓穿越而来的未知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