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黑衣人缓缓走向了马夫,手中的绣春刀反射出让人心惊肉跳的寒光。
马夫依然坐在地上,抽泣了几声,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没有理会围拢而来的黑衣人,只是自顾自地嘀咕着,“小姐,奴家这就下去陪您。”
没有任何的征兆,林子里的乌鸦突兀地叫唤着,嘎嘎的声音就好像是亡魂曲,随后啪啪的展翅飞向高空,马夫顺着不祥之鸟飞去的方向,刚好看到偌大的月亮,一道夹着火光的流星往自己这边飞来,越来越近,近得瞳孔里亮光闪闪。
那道火光不偏不倚地砸入了小树林内,随之砰的一声巨响,马夫惊呆怔立在了原地。
领头的黑衣人,听见这突如其来的异响,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心有不安,不愿再过多耽搁,拿出袖口里的轻弩高高举起,身后的黑影人如出一辙,举起轻弩指向马夫跟那具少女的尸体,领头的黑衣人瞄准了少女隆起的肚子,咻的一声射出,然后数不清的弩箭紧接其后。
回过神的马夫赶紧扑身护住少女的尸体,闭着眼睛等待着弩箭扎进肉里带来的刺痛感,噗噗噗,声声敲着耳膜打在心头上,响一次,马夫身体不由自由地跟着颤动一次。
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疼痛,马夫悄然地睁开了一只眼睛,看到了让他一生难忘的场景,一个如天神一般的修长身影全身一丝不挂地背对着他绕圈,手里抓满了弩箭,那辆本来在左侧的马上不知何时横亘与他跟黑衣人之间,两只马匹身上早已插满了弩箭,潺潺着流着猩红的鲜血,触目惊心,而促榆树做成的车厢经受不住力道强劲的弩箭连番冲射,趋于崩塌。
“是神仙吗?”马夫看着神秘人焦黑的屁股在自己眼前晃动,心中默默自问着。
四面八方的箭雨劲头十足地倾泻而来,神秘人绕圈的速度越来越大,随之形成一股风的漩涡。
马夫虽然已经生无可恋,但是依旧好奇着这个强者是何许人派来的,弩箭越来越密集,就像一道道雨帘挥洒而来,一支弩箭离马夫眼睛只有一寸距离的时候,被神秘人反手轻轻抓在手中,神秘人顿了一下,陡然加快了绕圈的速度,形成的强劲风力让马夫不得不闭上了眼睛,此时,再无一只弩箭能进入到漩涡内。
一般行军打仗,一轮远程弓箭迸发之后紧接着便是借势冲锋,领头的黑衣人心惊胆战地扣动轻弩,直至膛中无箭,没有趁势发动冲击,眼神木然地继续扣着,直到听到嘡的空响,才恢复清醒。
领头的黑衣人艰难地咽了一下唾液后,举高手掌摆了摆手,进攻随之停止。领头的黑衣人看着一身焦黑的神秘人,映着天上的月光,发着幽暗的噬魂亮泽,如从地狱而来的修罗一般站立着,强自镇定地开口道:“不管你是谁,你如今正在妨碍夜行卫执行的公务,识相的就速速离去。”
神秘人侧着耳朵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随后放下了手中的弩箭。
马夫看到神秘人如此动作,猜测对方应该是惧于夜行卫的威名,并没有露出失望神色。
只是望向自家小姐所幸完好的尸首时,脸上略显悲戚。
黑衣人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次的任务关系重大,面对神秘莫测的强者,他不想横生枝节,如果不能在少女的怀有身孕的腹上插上一刀,他万万不会安心,而且如果少女今晚没有死去,等那位大人物回京之时,自己会死,身后的大人们也会死,到时候京都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
神秘人转身作势要就此离开的样子,只见他屈膝、弯腰、张臂,一眨眼的功夫,却将少女右手环抱着,左手抓着马夫拎小鸡一般狂奔而去,如领头的黑衣人所言,很识相的速速离去了。
马夫被神秘人提着,只看到地面速度向后倒去,而且时不时被神秘人抡起砸着拦路的黑衣人,脑袋眩晕、五脏六腑翻滚着,直想一吐为快,心里哭丧地想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黑衣人猝不及防,当零零散散的弩箭冲射出去,早已不见,领头的黑衣人眼神里满是暴戾,循着神秘人离去的方向,一挥手,黑影蜂拥追击。
一刻钟后,一个小村庄外一片碧绿的池塘边,水无涟漪地倒映着天上那一轮圆月。
神秘人俯身观察了一下死去多时却依然美丽动人的少女,四顾了一下,然后拿起一块锋利的石块。
跪在地上干呕的马夫见状,尖声大叫着,“你想要干嘛?”神秘人不予理会,双手一把撕开少女单薄的亵衣,雪白的肌肤在月光下更添诡异的魅惑。
马夫脸上悲愤万分,他不知道神秘人想要做什么,但他容不得任何人对自家小姐不敬,他站起身来哭着厮打着裸体的神秘人,眼泪跟鼻涕混合在一块,样子十分凄惨。
神秘人侧头看了一眼马夫,又如思考者一般低下了头,随后抬头一拳将马夫打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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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小晓恢复了意识,感觉置身于一片漆黑的空间,趴着身子像是蜷缩在一片狭窄气囊的游泳池中,眼前一黑,吓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肖小晓被一阵阵的晃动颠醒,感觉池子中的水慢慢流失,趴着的柔软地方开始微凉,眼前一黑,又吓晕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肖小晓感觉包裹着自己身体的气囊被人划破,惊醒了过来,肚子上连着的不明物被人割断,眼前一黑,这次倒没有再晕,眼前一黑的原因是来源于离她脸部十公分左右的地方有一张大黑脸。
肖小晓惊恐地扯开喉咙尖叫,却只听到一声婴儿稚嫩的嗓音发出的哇哇大哭声。
(之所以割除脐带时,肖小晓没有感觉到疼痛,是因为脐带没有神经,这一论点有待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