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不见光的阴暗深巷内,一只野猫将瞳孔的虹膜打开得非常大,尽可能让微弱的光线投射到眼球,以达到能看清四周景物的目的。
待视网膜映入低洼处那一摊红艳血稠后,那只野猫翘起根根寒毛竖立的尾巴,惊慌而遁。
一个身段丰韵的妙龄女子两手后背,身上的红衣罗裙与肮脏的地面上那摊同是红色的血迹格格不入。
“这就是你想的绝妙计谋?”女子表情如春寒一般冰冷,顿了一下,把脚下刚才套住自己的麻袋踢开,接着恨声开口道,“要是我俩打不过他们三人,我岂不是就在这破烂地方丢了自己的清白之身?”
“被他们撞见了我的腰牌,只能出此险棋了,还好他们不识货,不然现在躺在地上可就是我们了,我也没有想到平日里好吃懒做的这三人,武艺还不一般,再说了,就算打不过,他们劫后余生也不至于还有心思把你吃进肚子,况且你没那么大的吸引力。”
回话的是一名男子,他说完拿着一把大刀往地上躺着的三人胡乱地砍着,配上一脸的血迹,就像是暴戾的恶徒在鞭尸。
女子看着他如此行径,知晓他是在将现场伪装成这三人是被多人乱斗中砍死的假象。
女子挺了挺丰满胸部,好像以此抗议男子出口不逊地说她没有吸引力的话语。
“就你那破腰牌,也好意思整天带着。”
“咱们被上头按死在这个偏远老城,难有出头之日了。”
“唉,谁叫咱们武艺境界太低呢。”
“好想去京都那座院子里看看有没有十步夺命的机关。”
女子微仰着下巴,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落在地上的尸首上,自顾自的说个不停。
“那座院子是明面上的办事处,怎么可能有机关!”男子处理得差不多了,终于抽空出来搭理一句。
“说得你好像去过一样,”女子反驳。
“咱们这种连代号都没有,而且配着空白腰牌的最外围喽喽怎么可能有机会去那座院子。”女子的语气中有一丝沮丧。
男子将手中的那把大刀往尸体蹭了蹭,抓着袖口将脸上血迹擦拭着,举起锃亮的刀身当成镜子照在脸上,面孔被照得有点模糊,但脸上麻子依稀可见。
“我赖麻子终有一天要成为锦衣卫,温倩儿,你理应如我坚定!”
名为温倩儿的女子看着赖麻子两根手指摩挲着刀尖,眼神如刀尖般锋利,很不识趣地说道,“你别痴人说梦了,这座城里的大人物可不是你我能撼动的,或许有那么一天,遇到贵人相助,才有可能踏入京都的那条石板路。”
赖麻子一笑置之,转身离开。
温倩儿急声道:“赖麻子,平日里少做那些偷抢勾当,做惯了,也就习惯了,不要为了进正道,而去走那么多歪路”
赖麻子头也不回,挥动着手中大刀无声说再见。
温倩儿看着赖麻子远去的背影直到不见,才将头发拨乱,扯开领口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胸膛,脸上呈现出惊吓表情,随后疾步走出巷口。
深巷里的黑暗处,走出了一个绑着小马尾的英俊少年。
蜷缩在黑暗角落里的那只野猫,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发出蓝光,警惕万分地扫视着空无一人的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