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小逆,一个走在马路上会被涌动的人潮淹没了的女孩,在我十岁的时
候,我就和爷爷相依为命了。
我是个没有家庭感的孩子,如今的我提到父母二字可以做到神色平常,语速平缓。因为在我脑海里爷爷就是生命的全部,我可以把我的命运等不好的事看作一日三餐般寻常,又如日出日落,或草是绿,花是红的的一样,我甚至习惯了命里一切该发生的,甚至将要发生的,劫数。
????小时候,我只知道我的家里有位老人,也就是我的爷爷,他对我极好。在我小学每学期都如期举行的家长会中,常常于老师面前夸我,或许在他眼里,我总是个乖孩子。
????记忆中父母这两个字对于我而言陌生至极,听别人提及他们时,我的脸上不会有其他孩子会表现出的幸福的笑,即使我强忍咧开嘴作出笑的表情,自己都觉得那样子比赝品还假。
????阿婆在我十岁那年就去世了,偶然间听爷爷和邻居说道:“老伴走了,这心里难过得很,”当我听到这儿,那时就只感觉自己如吃了青杏般,从口里直到心里泛着酸涩的苦味。
?后来,我又听人说,我小时候先是跟着父亲一起生活,其实说生活,倒不如是活着罢了。我们过着比正常人生活差但比乞丐生活条件富裕的平凡日子,后来,父亲也不知去向了。听邻居说去外地打工了,可是这一走,就是一辈子。
????什么时候我的陪伴者从父亲变成爷爷,我就像是冬眠了一场,醒来后父亲老了三十多岁变成了爷爷似的。
????我累了,倦了。没有力气去悲哀地诉说我的命了,无论未来将如何上演,一味地去抱怨只会让人觉得此时的我更加可怜,无助,甚至是悲哀,如今,我的心里唯一只想保留的是爷爷慈祥的笑,那是美好,新鲜。
????“?一身雪白的连衣裙被风吹起了个裙角,乌黑的秀发便跟随着自然风的节奏飘着……”这是我所读到的言情小说中女主人公的部分,常在眼前浮现女孩美丽的样子。我不漂亮,生来普通,我的名字里取了“小”字,小时候爱生病,让爷爷
为我操劳了不少,因此他唤我“小逆”,其中包含着,希望我万事都可以冲破逆境的寓意。
???曾经理解的生活是,五月和煦的让人充满无限睡意的春风在耳边嘶磨,我可以心无杂念地散步回家,手里捧着自己精心挑选的小说或是杂志什么的,如果此时耳朵里能放映那悠扬的钢琴曲,真当是完美而幸福的事了。
????也许我搞不懂听的是什么,一天中最享受的时光来到了,就足够了。这种丝滑的惬意超过了一切撩人的春风或是在阳光下掏耳朵的感觉。
????在春风摇晃的平稳姿态下,我的每一个步伐都走在符合音调的节点上,在这样一音乐的世界里,脑海会产生莫名的伤感,而这种感受是我用现实的头脑难以体会到的。
????人有时喜欢享受孤独,特别是在一种强烈的莫名的灵感之中,由此深入到内心深处的静寂土地,那种感觉几乎超乎了世俗的繁杂与冷酷,最终得到的是一种叛逆的沉静。
????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放着步子着,虽然从没有低着头或闭目数步子的习惯,不仅觉得麻烦,而且不怎么有意思,我内心深处渴望安逸,但却容忍不了长久的落寞。我有爱好,同时喜欢幻想,想天想地,总之就是不想自己,因为自我本身就是存在的,我喜欢联想丰富的虚拟的世界,思想上犯罪人又耐我何,我仍表现地坦然。
???每次刚回到家,爷爷总是站在家门口给我一个慈祥的微笑,这是我每天期待中得到的最享受的礼物,他是我身边的守护神,不过此外家里还有两个人,是“客人”,又不算是的。
???舅妈,舅舅。按老辈们的说法,爷爷是我祖父,也是舅舅的亲生父亲。
????家里常会有地震般无预兆的声音无情地冒出,往往先从不知名的一个的角落发个声响来,越来越刺耳的声音会让你觉稍感内心的不安,时间长了,你已经无暇顾及声音的质量了,留下的仅仅是恼人的分贝。
每天的吵架就像是“家常便饭”,发起人是舅妈,执行者亦是她。不得不承认舅舅在这场战争里注定是失败者,这是他平时在家里的地位所决定的,至少,在声音上他就输得彻底。
???每当舅妈开始激烈的“口水风暴”或
者称作是“机关枪”时,我只会一屁股死心蹋地地坐进客厅柔软的沙发里,往下陷时犹如入沼泽地般对死亡的无可奈何。“战争”开始进行的时候,我翘着腿,看上去无关紧要,无所事事的样子。甚至摇摇脑袋地东看西看,我想让外界忽略我的存在,只当我是个透明人。
???其实,静静地在一旁观察的“家庭战争”,是一种特殊的考验内心的活动项
目,尤其是这种以一个人为中心展开的,其余的人只负责沉默当配角的家庭“战争”更为突出。
生活的矛盾多源于无聊的人们有琐事的烦恼,我听到的吵架内容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无奈舅妈就喜欢来来回回地发牢骚,这是她除了上班每天必要的活动。
???舅妈的体态偏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她的嗓门也显得尤为的高,其实我很欣赏这类人,因为觉得他们有唱美声的天赋。如今我已经熟悉了她的声音,许多次未进家门,先闻其声。
????舅舅的家庭地位从来没有得到很好的体现,总见他弓着个腰,像个听话的士兵在舅妈身后随时准备接受她的调遣。
????舅舅还是个知识分子呢!原谅我又忘记他的身份,他常常板着一副严肃而又古板的样子,使我从小不敢近距离地走进他的身边,奇怪的是我并不害怕舅妈的大嗓门,而恐惧舅舅的冷漠。
舅妈是普通厂里的职工,每天上下班的生活规则了无新意,但她从没有对现在安定的生活感到丝毫满足,是个喜欢抱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