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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原以为幸福会一直延续下去

原来,宿命不会眷顾每一个人。

我将双手浸在冰冷的海水里,去感觉血管里流动的血液一寸一寸凝结的感觉,等着海风将我脸上的泪风干。

我看见命运慢慢举起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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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的冬末,不再下雪,只是一味的结着冰。

夜晚的青江,映照着两边绚丽的霓虹,梧桐树的影子,在江水中摇晃摇晃。

颜诺坐在江边,看着不断从自己面前走过的路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迎面吹来的风,将她的头发吹到脑后,月色下,她的笑容渐渐弥散在风里。

夜太美

风冷

她把脸埋在臂弯里,不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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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的时候,她接到了张楚的电话。

张楚说,她很想念她。

张楚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电话里时不时会传来她咳嗽的声音,有江水在哗哗地流。

张楚说,她失恋了。她说完就在电话那头哈哈地笑。

她知道,张楚一定哭了。

“颜诺,你和我一样,颜诺·······”

“颜诺,我觉得我快撑不下去了。”

“颜诺,真想请你喝酒。”

··········

颜诺握着手机扬着唇笑,她说:张楚,你还没祝我生日快乐呢。

电话那头的张楚不再说话,只是不停地咳嗽。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

她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又放开,冰冷从她指尖一寸一寸地漫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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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楚,起风了。”

“我知道。”

“张楚,真的起风了。”

“我知道。”

“所以·······”

“我看不见。”

“嘟···嘟···”

张楚,起风了。

颜诺将手机放到唇边,泪水从她充满笑意的眼眶中流出来,渐渐被风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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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楚坐在音乐教室的地板上,背后是一面白色的墙,纯白色的。没有挂任何东西。

她把手机放在地上,低着头不停地转动,过肩的长发垂下来盖住她的脸眼。

张楚,原来,你的头发还未及腰。

画面不断放大

最后被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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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被梵高赋予了热情的色彩

只是再温暖的色调,

本身都是冰冷的

怎么能用冰冷的本质去伪装温暖的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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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唯安静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不断颤抖的背影,走过去抱着她。

颜诺没有回头,只是看着被风吹皱的江面发呆。

手中的手机慢慢滑落,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些在黑夜中挣扎的灵魂

漂泊,没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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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叙走出病房,到走廊里给颜诺打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冷冰冰的忙音。

他握着手机靠在墙上,不说一句话。

之后,他听见江竹晞在叫他的名字,他将手机放在裤子的口袋里,走了进去。

“颜叙,怎么了?”

“没事。”

颜叙将新的盐水袋换好,然后坐在她旁边,安静地给她削苹果。

“病人就是要多吃水果。”

他微笑着将手中已经削好的苹果递给她,又替她整理乱掉的头发。

“谢谢。”

他转头看着窗外浓浓的夜色,沉默着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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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诺坐在江边的长椅上,看着肩上显得有些宽大的外套,扬着唇笑。

藏青色的外套,带着淡淡的烟草的味道。

月光从天空倾泻下来,她的脸在月光下,显得精致而神秘。

江唯从江边的超市跑出来,看见月光下那个安静的女孩子,快步跑到她身边。

“冷么?”

他伸手将她身上的外套往上拉了拉,看着她对着自己笑。

她摇了摇头,从长椅上站起来,将外套披在他身上,“还给你。”

“我不冷。”

他将外套重新套在她身上,按住她的肩头。

“我不冷。”

“我不要。”

颜诺表情淡淡地将他的手从自己肩上拿开,“我不冷,还给你。”

江唯看着她细心地将外套披在自己身上,然后抬起脸对着自己微笑。

她踮着脚,按住他的肩头,说,“我真的不冷,江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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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深了

江边梧桐的影子被风吹皱。

江唯将草地上的黑色塑料袋打开,露出一大堆蜡烛。

颜诺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将蜡烛一支一支点燃,烛光落到江水里,不停地摇晃。

“有17支。”

江唯将最后一支蜡烛点燃后,蹲在风口上,“这样蜡烛就不会熄灭了。”

“风向是会变的。”

颜诺将手放到烛焰上方,感受着蜡烛燃烧时灼热的温度,敛下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唯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脸,缓缓地勾起唇,只是他的眼中没有半分笑意。

“真的很温暖。”

我可以感受到你的心同这蜡烛一样温暖,然而,总归有熄灭的那一刻,变得冰冷无比,没有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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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最单纯的孩子

我们只是有点小小的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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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向真的变了,将所有的蜡烛吹灭,一支不剩。

颜诺抱着双膝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并不平静的湖面。

江唯又重新将蜡烛点燃

只是,点燃后,还是熄灭了

他安静地在一旁用打火机点燃蜡烛

直到火机里的汽体,一点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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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点了,就算点燃了,还是会熄灭的。”

颜诺转头对他说。

他将空掉的打火机丢进垃圾桶,然后蹲在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说:“等着我,我很快回来。”

颜诺看着那一地熄灭的蜡烛,伸手碰了碰烛芯,将手指放到鼻尖,勾着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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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时间里,江唯总是不停地点蜡烛,灭了,再点,点了,再灭,一直持续到12点。

当12点的钟声回荡在青城的上空,

最后一支蜡烛熄灭。

空气中弥漫着蜡烛燃烧的味道。

江唯将颜诺揽在怀里,看着颜诺把头靠在肩头不说话。

“你看,蜡烛还是点到了12点。”

“江唯,你冷么?”

“冷。”

“我也冷。”

颜诺闭上眼睛,感受着江唯的心跳,“江唯,以后别给我过生日了。”

“颜诺,你曾经说过,你想有人······”

“江唯,你听到没有?”

她打断江唯的话,眼角的泪水不停地滑落。

江唯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把头埋进她的脖子里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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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再见

我一直以为我不会离开

只是,列车已经启动,你拿什么将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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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的夜很冷

一点的时候开始下雨

江面如同一面破碎的镜子,

再也看不见梧桐清晰的倒影

我们的影子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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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唯,我是不是还欠了你什么?”

“没有那回事。”

“我记得。”

“什么都没有。”

“颜诺,以后我每年生日,你都给我唱歌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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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以后的日子,你都陪着我好不好?别丢下我。”

“哥,你说过,我是你最疼爱的人,你不可以骗我。”

“哥,我喜欢和你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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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唯,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现在还没到12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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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竹晞,我们试试吧。”

“江唯,你看清楚,我是江竹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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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竹晞,对不起。”

“江唯,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一辈子也得不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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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末的风,冰冷到令人发指。

江唯将颜诺揽在怀里,安静地靠在墙角。

颜诺闭着眼睛感受着木制地板的温度。

“江唯,你还冷么?”

“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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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永恒只比时间多一秒。

时间是岁月最好的导演,

宿命拥有最完美的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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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个好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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