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幕降临之际,我回到寂冥湖边,狐火从里间穿过,那是几只精灵在集会。一道黑影闪过,狐火灭,“谁?”“远浪大人,百年不见,您还是这般谨慎啊!”“飓千?”发动结界,“正是在下。”林中暗处浮现出一道身影,银白色的头发真是抢眼,不输逸翎俊色的脸上,漏出了一道危险的弧线。“槐暮殿下让我来请大人一起叙说旧事。”“改日吧,今日乏了。”“是因为家里有客人吗??比如说一条孽障?”“再胡言乱语,我会杀了你的。”不知什么时候,逸翎挡在了我的前面,手中的剑寒气逼人。“我去去就来,我什么时候需要你担心了?”逸翎不动,“飓风阁下,我们走吧。”我向逸翎笑了一下,转身向槐暮的宫殿走去。
槐暮,魔界二皇子,宫殿位于寂冥山遥远的鬼方,守护地、冥两界的安宁,有着与飓千一般的银发,血似的瞳色,对生灵毫不吝惜,杀人如麻。飓千则是槐暮身边的一位得力仆人,很受槐暮重用。让飓千来接我,那定是对我重视有加。用阵法讲家的结界加固后,逸翎便也出不来,外人当然也进不去。
鬼方,暮宫。飓千一进大门便退到了一边,也将一路不离手的剑收了起来,献媚地对我笑笑“殿下吩咐了,要大人自信走到赏月亭,狐火将为你带路。”“知道了。”
进入正殿后,狐火直接从尊位的后面绕过,到了一所别致的庭院,清风徐来,有树木的香气,卵石小路两边的槐树一直随之延伸到一所亭子,月光滑下,融进了假山下的鲤池中,鳞光点点。狐火在亭子前灭了,酒香也随之飘来,是醉宇,我的酒,没想到他还留着。“不知槐暮殿下找远浪何事?”一袭黑纱披在身上,紫色的衣衫随风摇曳,目光仍停留在青樽上,不语。“槐暮?”槐暮抬首,目光慵懒的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想你了。”似有泪光在眼中,声音有些颤抖,“为什么要为那只不知死活的孽龙挡罪?”我不语,任由他的质问,“他是你什么人?”“朋友。”“那我呢?”“也是朋友。”
槐暮不再看我,反手将酒撒入鲤池,顿时锦鲤便拥了过来。“过来坐吧。”“不了。”“过来”“..”我默默的坐在槐暮旁边,伸手整理了一下微风拂乱的头发,手被拉住放了下来,槐暮化出一把玉梳,细心地为我梳理着。“以前我也经常这样为你梳头呢。”语气像是在回忆,“嗯,以前。”玉梳顿了一下,“留下来吧。”“不了,逸翎还在等我。”“那我呢。”我也等了你三百年啊!”“我不能回应你的感情,神魔之间是不可能的。”“那我该怎么办?”苦笑,“只盼来生吧。”“我等。”槐暮俯身为我理了理额前的发丝,目光与我相对“回去吧。”“再见。”我将目光移到了槐树上,在夜晚的催促下,槐花开了,花香盖过了槐暮身上的酒香,转身,槐暮不见了,玉梳留在了我的手中。
腾云回家后,柳溪为我点上了灯,逸翎坐在门口,头倚靠在门框上,睡着了,很是恬静,只有眉间还在微蹙,我轻轻坐在他的旁边,静静的注视着他,“为什么不叫醒我?”貌似感觉到我的存在,逸翎终于醒了,“麻烦。”“哦……”“起来吧,回房间睡。”“嗯”我伸手将他拉起,在柳溪灯笼的带领下来到了客房。
逸翎熄灯后我们才转身离去,我往自己的寝宫走去,途中经过了梧桐树,脚步停下了,静静凝望着这株生命,“柳溪,明天不要从柳树里出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