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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逢喜事阖府欢喜

次日,众人听闻筦儿与晋阳王氏定亲的消息,皆十分欢喜,纷纷来向筦儿与上官氏道喜。筦儿因尚年幼,所以并不明白喜从何来,只觉得要离开家是很心酸之事。还好,上官氏告诉她只是定亲,要等她再长大一些才能成婚。而郑氏也因两家亲事说定,不便长留家中,便带着两个儿子,一早便出发回了晋阳。

上官氏心里越发觉得要把女儿嫁的远离京城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心里便对和儿有了另一番的打算。高氏因家事多由筦儿主理,来陪上官氏的时间渐渐多了起来,她来到上官氏的房中,见筦儿也在,便又笑着道“夫人大喜,小姐大喜啊!”上官氏的道“瞧把你乐得,快坐吧!”高氏道“如何不乐?晋阳王氏诶,百年望族,家道殷实又是书香门第,二公子本人也是个翩翩佳公子,真真是美事一桩呢!”高氏这一番话倒说的筦儿害羞了起来。上官氏道“你替她开心,我也记挂着和儿,如今我心里到另有一番打算,只是不知你舍得不舍得了。”高氏问“夫人有何打算?”上官氏道“如今我瞧着,远离京城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在京里,离政治近,就等于离是非近,你瞧那吴家不过是人家捎带手便一起给斩草除根了。女儿们若是能远离是非,做个安逸淡泊之人未尝不是件好事。”高氏道“夫人说的有理,只是我们到底也是国公府的人,老太爷是与圣上一起长大的,不比吴家虽然盘根错节却没有真正的靠山,您是当今圣上的外甥女,亦是皇室近亲,您何必如此忧心呢?”上官氏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如今圣上与父亲一样,都身子不好了,若真有风云变幻的一天,谁还会记挂着当年的情感呢?只怕新人上位这第一把火便是要灭了从前的辉煌呢!”高氏道“会是这样吗?咱老太爷可从来没有倚仗军功霸道欺人的过,近年身子不好,已经少往朝中去了,咱们老爷更不用说了,顶着辅国将军的虚弦,不过是在督察院做右都御史,做的不过也是替圣上效劳的事,这……”说着自己也渐渐担心起来,高氏明白上官氏话中的隐喻了,她明白家里的男人都是为圣上做事,一旦圣上崩逝,家中的男人很容易就被改朝换代的人事上推到风口浪尖之中,她自己也不知该如何接话下去。上官氏道“正因为如此,我想着,把和儿也嫁出去,不要嫁在京里,也许对和儿来讲是最好不过的事情。我可以以她是我亲生女儿的身份嫁出去,也省了她如柔儿般委屈求全了。”高氏笑道“如此自然是好的,只是夫人也不必过于忧虑柔儿,那孩子时常差人回来报信说她过得很好。”

这厢路氏因近日家中事情频繁,一时因许氏有喜又要去道贺,一时又因父亲与兄长高升去贺喜,一时又因筦儿定亲忙碌,终于这日静下来后对穗儿道“我耐心等了两个月,这吴家的小姐在这里竟是也住惯了的。我现在去告诉父亲,让他们来府上拿人,一则有了她以官奴的身份却住在小姐的房里受人照顾,二则藏匿她的人也要与她一同入罪,如此我倒是少了两个心腹大患。”穗儿听了路是的话,忍不住要笑了出来,于是忙回身端了茶来给路氏,又忍住了笑道“小姐如此做,能保自己无虞?若是将军带人来那人,阖府上下都有包庇之嫌,您难道就能独善其身?”路氏道“那难道要我盯着她们一辈子不成?”穗儿道“小姐莫气,您想啊,如今三小姐订下了人家,说出嫁不过也就是半年不过的事情,您急什么呢?三小姐走了,芷儿姑娘又怎会留在府里呢?您又何必非要了她的命呢?”路氏气道“我父亲使她家破人亡,难保她哪日不来了解了我的性命,你叫我如何能睡的安稳?”穗儿道“小姐不放心,便多找几个人来守着您便是了,况且她住在集雅苑里,离我们的静和苑相距甚远,您只管放心吧!”

而筦儿回到集雅苑后,见芷儿一个人在度云轩发呆,便进去看她,芷儿也没有察觉筦儿进来,坐在书案旁,手里拿着笔却一个字也没有写,旁边摆着书,却也没有看,筦儿笑道“如何了?想是你要成仙了?”芷儿见她来了道“进来也没个声响,倒吓人一跳。”筦儿道“我本是有声响的,只是你想事情想得太入神,所以才没注意到我。”芷儿便把比放下来,合上书,走到茶桌旁,拉着筦儿坐下道“筦儿,你知道吗,你定亲了,我很为你开心,只是若是你嫁了,我倒不知道在这里该如何过下去了。”筦儿道“你放心,我也不会立刻就走的,况且我母亲也必会为你安排的。”芷儿道“你也不必安慰我,我如今心里也明白。伯母心中的难事不止我一件。你的和儿姐姐也如今也16了吧,迟迟没有定人家,想必也是庶出的缘故吧!如今又添了我这个麻烦在这里。吃穿用度皆和你们一样不说,倒比我从前在家时过得更加富裕,叫我如何领你们的情呢?”筦儿拉着她的手道“难为你了!”芷儿说着已经开始流泪,筦儿也含泪道“其实,你也不必如此伤心的,吴夫人早在年前便料到会有今日之祸,只是没想到竟是如此的横祸半点不由人,她带了十万两银子来,算是你在我家的生活费与日后的嫁妆,所以你在此不必有介怀,只当自己家里便是了。”芷儿惊道“当真吗?”筦儿道“这是自然。只是,这事你千万不可对他人道,一则你家的财产应全部充公的,这是你母亲用命换回来的,你一定要当心。”芷儿点点头,道“好啦,我知道啦。不早了,你忙了一天,也会去歇歇吧!”筦儿道“也好,那我去看看大嫂。你去不去?”芷儿道“我不去了,我还想练一会字。”于是筦儿往许氏处去了。

到了静宜苑,只见锦儿在为许氏扇扇子,许氏靠在榻上睡着,筦儿道“嫂子还睡着呢?”锦儿道“看了会书,这会眯着呢!”筦儿道“嫂子近来害喜之症好些了吗?”锦儿道“吃了药,倒是见好,胃口也比先前好多了呢!”这时蕙儿端了饮品给筦儿,筦儿喝了一口道“这是什么倒也清甜。”蕙儿道“这是甘蔗马蹄水。”筦儿道“这东西极妙,怎得从前竟没吃过。”锦儿笑道“这是我们夫人娘家兄弟从蜀中带来的。说是甘蔗味甘,有和胃止呕的作用,但因它与马蹄都性凉,所以每日只给夫人喝一小盅便是了。”筦儿笑着说“有你们两个细心的人在嫂子身边,嫂子不知省了多少事呢!”蕙儿道“我就不敢了,但是我们锦儿姑娘定是能干的,不然也不会升为姨娘呢!”锦儿害羞的道“你们都打趣我,我不在这了。”这时一边的许氏笑着低声道“你不在这了,谁为我扇凉呢?”筦儿笑着说“嫂子原来您是醒着的?”许氏道“原是睡着的,只是蕙儿进来给你送甜水,我闻着味道便醒了。只是听你们讲话甚是有趣,我便装睡来着。”锦儿好害羞的道“怎么连夫人也这样了?”许氏道“好丫头,扶我起来。”锦儿便扶许氏起身,又拿了甜汤给许氏,许氏一边喝一边道“其实三妹和蕙儿说的都不错呢!我身边有你,就如母亲身边有高姨娘,是一样的。”锦儿还是很害羞的对筦儿道“如今三小姐也定了人家,看以后你还这么贫嘴不了?”许氏道“还没向你道喜呢!我连日没有出门,失礼了!”筦儿道“哪的话,嫂子的身子要紧,这没什么的!”许氏笑着说“咱们的三妹如今也大了。也是有夫家的人了。跟嫂子说说,觉得如何?”筦儿完全不懂的说“也没觉得如何,只是觉得太突然了。”许氏笑道“突然是突然了些,不过你会幸福的!”这时锦儿道“我们奶奶啊,当初听说许了国公爷家,很是欢喜呢!”筦儿问道“是因为大哥的缘故吗?”蕙儿接话道“这倒不是呢!是因为奶奶倾慕太太雅名,外面都道国公府的夫人极贤德,又是当年出了名的才女,我们奶奶就这样很是愿意嫁到你府上呢!”这时站在门口的郑远清打趣道“哎,真倒是我为夫人倾倒至此,夫人确实为了母亲美名才甘愿下嫁与我,真叫为夫伤心阿!”筦儿看见大哥站在门外便起身行礼道“大哥回来了。”远清道“三妹在啊,快坐吧!”这时许氏笑道“一个大丈夫,倒学人家偷听墙角。你难道不臊?”远清道“我担心你的身子,所以急着回来见你,却不巧听到这令人心碎之语,哎……”说的筦儿不知该怎么回话,许氏道“少没正经了,三妹在呢!”说着又对筦儿道“你这个哥哥便是这样的,回到家便似孩童般,童言童语,你不要在意。”筦儿笑道“哥哥嫂子感情甚好,当妹妹的我自然替你们高兴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嫂子您多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您!”说着便行了礼准备退出来。这时许氏道“蕙儿,去送送三小姐。”蕙儿便和筦儿一起出来。筦儿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自己将来会不会也和未来的夫君如此情深意笃,今日见了哥哥与嫂子对视的样子,真真是令人羡慕……

这厢送走了筦儿,许氏还是对远清说“你呀,都快是3个孩子的父亲了,稳重些。”远清坐到许氏身边,搂着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肚子道“知道啦,为了咱们的孩子,我会像个父亲的样子的。”许氏笑着说“这还像点样子!”远清又道“只是,这会只有我们两个,不必如此规矩,是不是?”许氏看着他道“你又想什么坏主意?”说着便站起来,走向茶桌道“我如今身子不方便,凭你有什么坏主意,我也是没办法服侍你的,你呀且忍耐忍耐吧!”远清也走过去,依旧揽着许氏道“这怎么是坏主意呢?夫妻恩爱,琴瑟和鸣,难道不好吗?”许氏道“好是好,只是我如今三年添了三个孩子,你叫人家怎么想我们?”远清笑着说“这是因为夫人真心对待我,所以愿意为我添子嗣阿!”许氏道“我知道你是一刻也不闲不住的人,所以叫了锦儿服侍你,我不能照顾你的日子,你就让锦儿服侍你吧!把锦儿收了房,你却仍日日在我这里,一是你总来招惹我于我不好,二是也实在是委屈了她了。”远清笑道“好,夫人贤惠,那过了今晚,我再去敲锦儿可好?”许氏道“真拿你没办法!”远清道“好啦,我去换了衣服,我们用了膳,便早些歇着吧!今日在翰林院实在也是乏得很!”于是锦儿便去帮远清更衣,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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