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这是……”我十分惊诧地看着“萧子初”的画像。
箫月也有些微微的惊讶,“你认识子初?”没等我回答,又自言自语道,“也是,应该会认识的……”
“师傅,您到底是什么人?”我忍不住问出来。
箫月抬头,黑纱晃动,“我的夫君,叫萧子旻。”烛火闪动,映得她黑衣明明暗暗。
“萧子旻?和萧子初……”我恍然。
她笑着点头,“对,是兄弟。”顿了顿,又道,“子旻是子初的三哥。”
我顿时对这位师傅敬重不已,什么平民王妃,什么隐居皇后,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就在眼前啊。我小心翼翼道,“那、那您怎么会在这里?”
她转了转头,“哼,这都托了那个老太太的福啊。”
“老太太?”我郁闷。
“不就是月宋国的皇后么?”她故作生气道,“都是那个老太太,老头子都死了,还神秘兮兮地不让太子即位。”
“太子?太子是谁?”我问道。
“啊?你不知道?”箫月转过身,抓着我的肩膀,“诶?我还以为你知道。”
“是萧子初?”我傻眼,真的是萧子初啊。
箫月点点头。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啊?不对,你怎么知道我的事?”
箫月嘿嘿一笑,“这个啊,保密。”
“你又告诉我写什么了?”根本没有什么,我连她为什么在这里都不知道。
◆
和这位皇妃娘娘生活在一起可十分不容易,她医术很高明,可是我却没有那样的天赋,被逼着上山采药,下河捞鱼,前者制药,后者做饭。
我知道我们两个人身上都有没有告知彼此的秘密,但我们都没有介意。
反正,我也只剩下半条命,这样生活就好。
有些时候采药在山里迷路,我们就在山里过一宿,天亮后在寻路,今天也一样。
箫月生起火,我们围在一旁,抱膝而坐,火光使得山里动物不敢靠近,而可能会引起一些猎人的注意。
火光闪烁,箫月静静地往里加木柴,“丫头喜欢这样生活?”
我点头,“嗯。”
“或许你不应该这样。”她淡淡地笑着,流露出一股浅浅的酸楚。
“师傅你呢?”我反问,“难道你该这样?”
箫月哈哈一笑,揉了揉我的头发,“你不懂,我如果不这样,我会更苦。”
我的确不懂啊。
“丫头喜欢的人是谁?”箫月忽然转头,黑纱晃在面前,隐隐地看见她唇角翘起。
“啊?”又问,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师傅,这个问题很重要?”
箫月郑重地点头,“对。”
我摸摸后脑勺,“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箫月道,“你现在真的开心?”
我愣,这么这么说,刚要回答说“开心”,但是箫月又道,“想清楚哦,可不要当做一个任务。”
我微微讶异,我真的开心么?
好像有一点,可是,又似乎少了什么。
“好像不是那么开心了啊。”我丧气道。
“那就是少了你喜欢的人咯。”用树枝挑了挑火堆,箫月得意地说道。
我皱眉,“那师傅也不开心咯,萧大哥都不在。”
箫月动作一顿,“是啊,我不开心,所以我要让他开心。”
听不懂。
“丫头,你的路还长。”箫月叹了一口气,“不要放弃你自己。”
我苦笑,自己真的可以活下去么?
“你要好好想想,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扬了扬手中树枝,箫月道。
我喜欢的人……好像,我真的喜欢一个人,可是,那奇怪的感觉,总是使我别扭得很。
“师傅,你的孩子一定很可爱吧。”我把下巴放在膝盖上,慢慢地说。
“嗯,子源很乖的,不知现在是不是调皮了些,离开他的时候,他还那么小。”箫月淡淡地笑着,带着一丝忧郁。
“子、子源?!”我张大嘴巴,她她她就是圆子的娘亲!
原来三皇子,便是萧子初敬重的那位大哥,而且圆子就是他的儿子。
“你就是圆子她娘!”我惊讶。
箫月笑眯眯地说,“卿儿丫头不知道啊。”歪了歪头,又说,“圆子?不错的名字啊。”
我打了个哈哈。
箫月是爱圆子的,但为什么又必须离开他们?也许,真的是我不懂,深宫里的事,总是很残酷很变态的。
◆
“师傅,为什么我们走不出去?”难道师傅也是路痴?
箫月道,“我以前走过这里,没道理走不出去啊。”
“万一遇见山贼怎么办?”我很小市民地问。
箫月笑,“你师傅还是会两下子的,当初……呃,一般人我还是打得倒。”
我松了一口气,“师傅,歇歇嘛,背着这些药好累。”
箫月在我额头上一记暴栗,“丫头,可不许偷懒,不是才歇息了吗。”
我委屈,“可是我饿了。”
箫月刚要嘲笑我,然而动作却是一顿,“歇歇吧。”说罢靠在树下,我也坐在她旁边,“师傅你不舒服?”
“没有。”箫月笑,依旧看不清神情。
“师傅一天都带着面纱不累?”我皱眉。
“没关系。”她摇摇手。“我习惯了。”
箫月的手微微颤抖,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几粒紫红色的药丸服下,过了一会儿,才渐渐平息。
“师傅你中毒了吗?”我惊诧。
“小病,不碍事。”箫月轻笑,“师傅很难照顾的,说好了这个月一过就自己去谋生哦。”
我可怜兮兮地说,“师傅你不要我了?”
箫月为难,清了清嗓子,“嗯哼,为师要周游天下,你医术不精,就别去了,自己去医馆当个什么差吧。”
我假装生气,“说来说去还是怕我拖累啦。”
箫月笑,“乖徒弟,别生气啊。”拉了拉我的袖子,“为师……”笑容凝固。
我疑惑,“怎么了?”
“不好……我们中计了!”箫月的声音凉凉的,轻松地就拉起了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