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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桂花枝下

仍是那一日,三好学生评选的那一日。接近了傍晚时分,连原本湛蓝的天空都已暗淡了许多。这时只瞧见雨烟他半睁着疲乏的双眼,一脸煞白的样子走出了班门。是的!他是想要趁此下课吃饭的时间去外面的世界稍稍放松一下,去追寻下他往日里在此中那些太过美好了的回忆。这番痴心的想着,他慢腾腾挪动着身体就已走近了教学楼的门口,这时他隐隐的可以感觉得到他就快要走出了这个死气沉沉的世界。可是也只在那一刹那间,他前行的步足却因为一倩丽身影的突然出现而不知不觉的顿止了。那是一个让雨烟他现在想来还十分禁忌的人,是啊,她就是星羽!她依旧还是从前的那副模样、打扮,短而秀丽的发丝,额下频频闪动着的双眸,但是两颊却缺少了昔日里的那些许红润…

“她还是这样的美!”雨烟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进而不免由心底为其感生出一丝丝的心疼、还有怜惜,可继之他更是对此事的发生显出了无比的忧怨。“为什么又让我遇见她,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想遇见的偏偏要让我遇见?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雨烟此刻近似于有些疯癫的在心里冲着他自己怒吼,也冲着这造物弄人的上苍怒吼,最后竟只悲抑的从眼眶中闪现了出一丝晶莹的泪光来。那泪光随即却以奇异的光炫引惹得星羽她注意,更也使得她神情惊诧了。此时她有些慌慌张张地向他近前走来,以好似从来都不认识他的眼光一直盯着他瞅看,就似要将他的心灵全部洞穿。更可恨的是渐之到了最后她眼神中居然还凭添了一丝丝的欢欣在里面。可惜雨烟他此刻还未懂且事过之后他也不去仔细地多想一想,他仅知道一味的躲避与忘记一切才是真理,还有的是在他心里,他一直都认为他配不上她。此时当他清晰地觉察到星羽的那个眼神,他从心底里便有些恼怒了。谁人会将他自己的脆弱随随便便地展示到人前来?谁会?更何况这还是他一直以来最为记恨的人!瞬时雨烟他一下子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人,冷漠、孤寂,两者间的气息渐然由其心底凝发出来。而后他再一次冷冷地观视了一眼刚走到面前的星羽就僵直着体躯离开了。

走至了外面才会知晓外面的世界有多广阔,雨烟一口气直行到了操场中央后便顿足在原地微微轻闭上了双眼,近似于有些贪婪般呼吸这此里的空气。这一刻,雨烟是多么地想将他心中的那份悲情逸散出去呀!但可惜却是不能。此时落日的余辉倾照到他脸上似在播撒着世间最后的一丝关怀和慈爱,灵媚的风儿也更是在此刻轻拂起他发丝和衣袂尽体现出它楚楚般的柔情。可这一切的一切终归又怎能使得他这伤痛的心为之动容呢?而唯有来自于那墙角的一缕缕幽香这时却深深地沁入到他心脾里,接着这股淡香竟以一种奇幻的感觉去招引着他,招引着他灵魂中的深处前去追寻、想要驰往。

近了,渐渐地近了,雨烟终于被这股淡香给吸引到了桂花的枝前来。而也就是在这一瞬时,他由心底里强撑出来的那份冷漠、那份孤寂也都随之无形消散了。刚才的伪装,曾有的坚强,也都亦不见了,只全化成为了这浓浓的哀伤紧紧地环绕在他心间,如影伴随在他的身前,却始终郁郁不得散去。这一刻,雨烟他突然间感觉了到他的心真的好累、好累。当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一簇簇开满的淡白色花朵,他便不禁意想起了他曾在此里的一幕一幕。从识花之初,再到寻花看树,这一桩桩、一件件所发生过的事情皆在他的眼中隐隐间浮过。想到寻花,此时他也才觉得他那曾经的所做是有多么可笑!而这一切最终的目的呢,竟是为了实现他一直以来埋葬在心底的那个祈愿。“哈哈…这真是天大的可笑啊!”这番想着想着,雨烟他都不由得从自心里笑他自己笑得出了声。但可惜渐之他还未笑的欢容,他笑的声音在此时听来却更像是在哭泣。

“唉!”雨烟最后终于哀叹了一声不再笑了,而后他伸出手来随意捏取了一朵桂花轻放到掌心并也低下头仔细地观瞧着。就这样在痴痴凝望之时,他就又不知不觉间陷入到对往事的回忆中去了,他先是意想起与星羽她初次见面的那时候的场景,短暂且又使人温馨。之后他便又想着与她共为同桌的那一段时光,微妙新奇而又充满了苦寂,可始终也叫他莫名的难忘。接至的就是那一天的来临,总之是迷迷惘惘,惨怛于心。继然一幕幕过后,他终究还是回想起了和星羽她的这一次偶遇。情景依现,似水的双眸闪着一丝欢欣看向他,只可惜那脸颊却因为没有了从前般的润泽而显得太过于苍白。心及念处,雨烟他仅留下了淡淡地情,而心念过往,却只为他留下了阵阵地伤痛。

此番想着、念着,雨烟不免在这一刻更加想到了他自己,想到了他就在今日上午的那种遭遇,以及他先前曾受到的林荫的那种种的刁难、诋辱。他想着、想着,想起了这所有中的一切的一切!他终于再也抑制不了他的情感,他不禁轻扬起头瞥看到西天此时那最后的一抹残红了后,就任由起这早已溢满了眼眶中的泪水从着他的脸颊扑簌簌地开始滚落。且与之紧随的就是他这带有些许哭腔的声音在此中的夕阳影里和繁密的花树下凄转地回荡:

蝶恋

幻蝶双飞,

怎耐梦中挥。

已是斜阳映云归,

韧草任风吹,

为何还不醉?

梦蝶流泪,

含笑问春媚。

桃树枝下迷人睡,

桂花香里忆心碎,

可怜人憔悴!

吟罢,雨烟不觉整个心神都在那一时刻安静了,连同着他身边的这整个天地也都好似在此时变的静悄悄的了。而他心中曾有的那份怨恨、那份哀愁啊!归根结底又能指望着谁去化解?只不过是一次又一次地拾起,再一次又一次地单独将它吞下,直到它们一个个地都能够在他自己的心底里真正地放下为止!此时夕阳也已经归去了,伴随着天地万物也开始显得黯淡与沉寂了。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忽然渐变得模糊,变得温婉柔美起来,就连天际边那颉颃的莺燕在此刻也唤出几声轻鸣预示着它们都要回巢了。最后,唯仅只有这桂花的暗香还在此中四下地飘浮着,还在用它那淡雅的香气慰抚着他此时这太过落寞的灵魂。

就这样雨烟他呆呆地站在桂花的枝下任由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消逝着,直到有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吼道:“哇!雨烟,你傻站在这做什么呢?”“啊?”雨烟被这声音震的由冥想之中惊醒有些无所适从,可当听到了这个声音他便已知晓身后是谁了。“哦,没…没做什么!”雨烟一面急忙地低下头说着,一面已是赶快用手擦拭掉了脸上泪的残痕。“咦?”绪青他见得雨烟如此心里感到有些疑异,于是他几步跑至到了桂花近前且仔细般瞅看了雨烟几眼,而后他却突然间眼睛一亮兴奋地拍着他的大腿叫喊:“哈,雨烟,我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啦!你是不是还在寻那五瓣的花啊?”言毕他掐捏了一朵淡白色的花朵顺在手中玩弄着,同时又看瞧向了雨烟。可雨烟此时哪还能听这些呀,更何况是绪青他说的这些?但可惜盐已经撒上了,只不过是能够痛的使他再彻底一些罢了。“呵呵…”雨烟听了他先是不觉低下头发出一阵的凄笑,继而后他才强按了下心中的悲楚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哽咽说:“唉,要说从前我还信,可是现在,我早已不信了!”此番说着他就不禁将头低得更低,只痴痴地瞧看着眼下的桂花来。

“呃…雨烟,你变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绪青瞪大了眼睛稍有迟疑地追问。“哈哈,我变了。”雨烟听了怔在原地先是这样低喃自语着,而后他就不免从心底感觉了到涌漾上来的那一阵子难受。可接然他也不禁动情地顺口反问了绪青道:“是人都是会变的,你…不也一样会变吗?”“啊,我变了吗?”绪青深恐于他自己的变化,他情不自禁地摸着脑袋说,但随即他便释然了。“噢,我可能是最近刚刚理了发,头发变得比以前还短了。喂,你看我是不是比以前显得更帅了呀?”绪青言毕笑嘻嘻地看着雨烟,希求他快些给予出答案。但雨烟呢?他此刻只是静静地看着绪青,瞧着他的一举一行并也听着他的一言一语。随之渐渐地,他的内心深处也因此受到了些许莫名的感染,也想得到那某种心灵的释放,然他却终究也不能够。因为冥冥之中他知道那只能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彼岸,而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岸!却也不是这个方向。终于他望瞅着这时的绪青说话啦:“不,不是你变帅了!而是你于以前相比,显得更加阳光了许多。”说了完,雨烟将他刚刚涌上的泪水又使劲地压了一压,随之他再看瞧了绪青一眼后便转过身独自默默地离去了,仅留下他一人还在那桂花旁怔怔发愣着。

“你去哪里?”只听得一个声音突然叫喊了道。继后过去不久,另一个声音却也好似在天涯的尽头含笑着回答:“呵呵…我还能去哪呢?只不过…是去我一直该去的地方罢了!”这声音就如此悠远深长般一次次地在那天寂静的夜空里回荡着,无穷无尽于天和地的风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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