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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识

“来,张嘴。”绫小心翼翼地捧起一个晶莹剔透、闪着明亮光泽的小笼包,送到灰发少女的嘴边。少女听话地张开了樱桃小嘴,在包子上咬了一口。顿时,浓郁的香味伴随着汁液从包子中流出,引得绫自己都连连吞口水。灰发少女的两只大眼睛眯成了两条细缝,嘴唇边露着一抹幸福的笑意。两腮随着口内银牙的咀嚼轻微地振动着,看起来分外动人。

绫取出一张纸巾,轻轻将灰发少女嘴边的污渍擦拭干净,这才又将包子递了过去。很快,一整个包子就被灰发少女吃完了。少女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色。她望向乐正绫,对绫露出了一个令同样身为女孩子的绫都感到惊艳的完美微笑,绿宝石般的大眼睛中充满了依赖之情。乐正绫仿佛被触到了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心念一动,便将灰发少女从椅子上抱起,再次搂入怀中。

怀里的灰发少女仿佛在一只温顺的小猫,软软地摊在绫的身上。绫注视着她的面庞,半晌,终于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洛……洛天依。”少女轻声答道。那完美的声色仿佛小猫的爪子,轻轻抓挠着乐正绫的心。

“洛天依吗,很梦幻的一个名字呢。”绫点了点头,同时忍不住用手抚了抚她细嫩的面庞。“你是从哪里来的?”

洛天依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然而支吾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她望着绫的眼睛,用细嫩白暂的小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微微摇了摇头。

绫为之一愕,这个可爱的女孩子似乎并不完全了解人类的语言。难道她真的是从外星球来的吗?犹豫间,却见洛天依缓缓张开了小嘴。紧接着,绫便听见一阵宛转悠扬的歌声从怀中少女的嘴里飘荡出来,在她头顶徘徊一周后,透过窗户,驾着清晨清凉的微风,远远的弥漫开去。

歌声时急时缓,时高时低,恍惚间,绫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广袤的平原。平原尽头,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城市。形形色色的大楼拔地而起,各式各样的交通工具在天空中飞翔。一栋样式特别的大楼内,洛天依站在一座好像由水晶打造而成的舞台上,手持话筒,忘情地歌唱着……

乐峰一转,眼前的画面随之改变。洛天依出现在了一个蓝色的舱室内。一阵轻微的振动后,舱室载着她飞上了天空。眼见着下面的城市愈来愈小,最终小到了什么都再也无法看见,洛天依缓缓阖上双眼……

绫完全沉醉在了美妙的歌声中,以至于她甚至没有发现,一只小小的蓝色羽翼随着音调的起伏,在洛天依的右背处渐渐成型,闪烁着轻微的光芒……

一曲终了,乐正绫却仍醉于其中无法自拔。半晌,她才逐渐恢复清醒。抬起头,却惊讶的发现,不知何时,屋外竟聚拢了无数只鸟儿。鸟儿们唧唧喳喳地叫着,百鸟齐鸣,颇为壮观,想来都是被洛天依的歌声所吸引来的吧。低头看向天依,在刚才的一曲中,她仿佛耗尽了所有气力,此时已依着绫的肩膀,沉沉的睡去了。身后的蓝翅也已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乐正绫叹了口气,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千,却又不知从何想起。只是轻轻梳理着怀中少女灰色的发丝,沉默不语。

一直在一旁装死的乐正龙牙此时却慢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水渍,感叹道:“啧啧,唱得真是好听。唉,算了。阿绫想找女孩就女孩吧,总比被不知哪儿跑来的野小子拐走要好。就是可惜不会说话……”眼见着绫的眼神逐渐凌厉,龙牙立即住了口,一边陪笑着一边飞也似的逃到里屋去了。

乐正绫哼了一声,忿忿地望着龙牙逃难似的背影。在她十六年里为数不多的烦恼中,哥哥几乎占据了其中的一大半。龙牙对绫过度的保护与关注,常常使她头疼不已。

洛天依纤细的身躯轻轻颤抖了一下,随后缓缓睁开了双眼,眼神中透露着难以掩饰的疲倦。她看着绫的面庞,柔声问道:“你……不开心?”

乐正绫低下头,抚起天依一缕柔顺的灰发,在手中把玩着。她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天依垂下眸子,低声回答:“我……能感觉到……”

乐正绫冲她温和的笑了笑,说道:“不开心又怎么了,人一生中不开心的事情多着是。一时不快,又能算些什么?”

天依没有回答。她将身子又向绫的怀里靠了靠。抬起头,安静地注视着绫的双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绫思索了一会,闭上眼睛,仿佛在回忆着什么。随后,她红唇轻启,悠悠地说道:“我拥有着良好的家庭和环境,自出生以来,就一直享受着最好的待遇。而且由于性格的原因,几乎没有什么事能令我烦恼。然而,有两件事,却一直我无法抹除的心病。”

“第一个就是关于我的哥哥,乐正龙牙。他从小就对我有着有少许保护过度的倾向。每当遇到跟我相关的事情,总会变得非常神经质。”说到这里,绫苦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真希望他再也别来烦我了。”

“另一个,则是与音乐有关。音乐是我身体与心灵的支柱,没有音乐,我几乎无法生活。许多年来,我一直练习歌唱,却始终难以有所进步。成为一名歌手是我的梦想,然而这条梦想之路,却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绫轻轻叹了一口气,仿佛自言自语:“或许,不切实际的愿望,还是应该早些放弃吧……”

绫沉默不语。充满活力的朝阳映在她的身上,却意外地染出了几丝凄凉。此时的她,还哪里有一分一毫元气娘的形象。

洛天依仰头看着沉寂的乐正绫,忽然伸出两只白嫩的胳膊,环住了绫的脖子。努力将身子坐直。天依伏在绫的耳边,清脆的声音从她的小嘴中流出:

“别灰心,我们一起努力……阿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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