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鄢纯然早料到会遇到这一幕,她情愿刚刚直接回宫殿,也不会如此头疼。
御花园中,休憩凉亭内,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凌皇,一袭火凤袍加身的萧皇后,一抹桃红色华丽宫装的玥贵妃,以及一道伟岸而挺拔的白衣男子,围着个石桌团团坐下,桌上摆放着精致而可口的点心,引人垂怜。四周站立着十多个宫女,听候安排。
鄢纯然知道直接闪人已是不可能,因为太明显,只好硬着头皮的走过去。
“臣媳给父皇,母后,玥妃娘娘请安。”徐步走到凉亭,鄢纯然半弯腰行礼,目光半垂,脸颊边的发梢在风的吹动下晃动着,美得令人沉醉。
凌皇眸光微闪,说,“太子妃免礼,过来坐吧。”
“谢父皇。”坐下时,一道锐利的视线直勾勾的扫过来,非常的直接而不加掩饰,鄢纯然不免惊讶,却也感觉出那光芒中并没有恶意。
“没想到草民如此有幸能够见到凌国太子妃,曾经有名的夏国公主。”一道慵懒而性感的嗓音幽幽响起,令人有一种酥麻的错觉。
鄢纯然淡淡一笑,心中腹诽,这男子连皇上皇后贵妃都见过了,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太子妃,真的有这样令他有幸吗?不过,她更好奇的是,这男子究竟是谁?
余光微微抬起,只来得及看到他性感而红润的嘴唇。
“哈哈哈……”凌皇一笑,道,“的确难得一见。”
“也许,这就是缘分。”玥贵妃别有深意的说出一句,她可没有忽视刚才眼前这个男人看鄢纯然的眼神是异常的不同。
“娘娘说得对,却是缘分二字,今日草民在此容见凌皇,足以道明一切!”
男子淡然接过她的话题,态度不骄不躁,却在一瞬间扭转局势,心思敏锐的令人心惊。
鄢纯然终究没忍住,抬眸看去,终于见清他的样子。
年约二十五岁,五官端正,模样俊秀,白皙干净,气质宁静,最特别的是他的双眼,璀璨如光芒,明亮似琉璃,却隐藏有一种洞悉一切的睿智、笃定。
察觉到她的打量,他朝人一笑,夺人心魄的美,“草民白崇见过太子妃。”
白崇?隐隐觉得熟悉。
好像云国的首富叫得就是这样的名字?电光火石间,鄢纯然惊讶的向他,难不成他就是云国第一首富?
“太子妃,白卿是云国有名的富商。”凌皇的话算是应证了她刚才的猜测。
白崇听闻恭敬一笑,“凌皇过誉,草民乃平常人,只是时运比常人好一点罢了,实在担不起。”
“你何必妄自菲薄,年纪轻轻便拥有如此成就,能力自然不是常人所能及的。”凌皇相当不以为然,鄢纯然同样如此,谁能够想到,云国首富竟然是这样年轻的一个人。
久未吱声的萧皇后,开口便问,“不知白公子此次准备呆多久?”
“回皇后娘娘,此番途径贵国心愿已了,不日便回云国。”白崇坦然一笑,无视众人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失望之意,举止优雅的喝上一口热茶。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欢快的脚步声,听人呐喊道,“哥哥”
白崇喝茶动作一顿,偏头看向飞奔而来的倩影,不悦的拧眉,“冰儿,这里不是云国府上,岂容你如此大呼小叫,还不赶紧向皇上皇后认错!”
那女子,也便是白静,顿时委屈着一张脸蛋,却毕恭毕敬的行礼,“民女无理,请皇上降罪!”
“无妨!”凌皇温和一笑,白静急忙道谢,“多谢皇上。”末了,朝白崇投以狡黠的一眼,白崇却说,“下次,你别指望我再带你出来。”
白静一听,顿时垮脸,可怜兮兮极了,一脸的不乐意。
白崇瞄她一眼,懒得理人,这丫头平日内被她宠坏了,一个不顺心就开始闹脾气。
鄢纯然身后的凝香见到人,不免多看了一眼,那不是之前看到的一女子吗?
就在此时,眼尖的玥贵妃发现正走向这边的人,故作惊讶的道,“那不是太子吗?”随即亲切的问向一旁的白静,“白姑娘,你跟太子殿下一起来的?”
白静点头承认,说,“是啊,之前太子哥哥带我去转花园,还在池塘边喂金鱼呢。”
闻言,凌皇不动神色,萧皇后眼冒喜悦,玥贵妃则是嘲讽的看向鄢纯然这边,好似在嘲讽她的无知。
说话间,凌逸风来到亭内,极度自然的揽住鄢纯然的腰际,低头亲昵无比,问道,“纯儿,原来你在这里。”
鄢纯然在心中冷哼一声,嘴角却是漾起一抹笑容,故作羞涩的点头。
纵然不爱,她也决不允许任何人践踏她的自尊。
“哥哥,刚才太子哥哥答应我,要带我去见识一下凌国的风景,你跟我们一块去吗?”白静突然发声,鄢纯然嘴角的笑容一僵,眼底掠过一丝悲凉,稍纵即逝。
“静儿,你忘了,我们明日就要回云国了。”
“别啊,哥哥,咱们这不是才刚来吗?”说着,白静拉着白崇的衣袖,不依不饶,“咱们在这玩几天再回去,好不好吗?”
“静儿,你别胡闹!”白崇脸色一板,语气很冲,白静气愤看着他,眼底渐渐泛起一层白雾,甚是惹人怜爱。
凌逸风眸光一闪,不急不缓的吱声,“白公子,你们难得来一回,你们不如趁此机会,好好游离一番我凌国风光,也让本太子略尽地主之谊再离去。”
“太子说的对。过几日便是一年一度端午佳节,白卿不如暂且留下。到时,白卿若想要走,朕绝不多留。”
“哥哥”白静委屈的喊一声。
鄢纯然看着白崇,他脸上明显有为难之色,最终开口道,“那就多有打扰了!”
他这一点头,所有人都笑了,包括那美丽的白静妹妹。
萧皇后边笑着边说,“不打扰!那本宫这就吩咐下人去腾一处清净的地方,这几天便留在宫中。”
“那就有劳皇后娘娘了。”
鄢纯然看着萧皇后起身离去,脚步比起以往来的快一些,她不免有些嘲讽。
偏头间,意外对上白崇探究的眼神,见她发现,也看不出半点尴尬之意。
最后对着鄢纯然深深一笑,她只觉得背脊梁一阵刺骨的寒意。
倏然,腰际的力道狠狠一重,鄢纯然痛的拧成眉头,侧目对上凌逸风那忽暗忽明的眼神,更是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