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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她嫁我娶各不相干

无极将境羽扶起靠在自己身上,从怀中摸出一颗碧落丹喂入口中,默默抬头,“不知魂境之主有何赐教?多年前师尊以身受剑,这恩情算是你亲手一剑斩断。如今却又说出这番话来,当真是厚颜无耻。”那唇角的讥诮之意,甚是刺目。何时这个少年也染上他的习惯?

字字铿锵,句句属实。

洛楠依旧笑得优雅,看着无极神情没有一丝变化,“小孩。不知道大人的事情,小孩不可插言吗?”

无极闻言一笑,“无极已不是小孩,如今已是弱冠之年,此时师尊昏迷,无极尚能胜任。”只管看着境羽,眼神从未正视过洛楠。

未央闻言浑身一颤,自己的孩子终究不是那些适合在膝下承欢的孩子,他终究是要展翅翱翔,而这个最好的导师竟是那个如今昏迷不醒的少年。依命格来看,这个少年甚至比无极还小上两岁,可就是这个看似无害的少年将自己的孩子培养成如今可以独当一面,面对强者、权贵丝毫无谓的心性。他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怪他残忍,让这么个少年过早看清世人的虚伪、狡诈。

洛楠伸手,欲将境羽从无极怀中夺走,“小孩。放手吧。你是救不了他的。”

无极不愠不火,手中却是紧紧将境羽扎在怀中,“不放。”

寒煜、兮尘此时也是会过意来,眼前人影一闪,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无极二人之前,却是清灵幻境之主,未央。洛楠看着这个突然出现,隐隐将二人护住的人,微微诧异,他什么时候与清灵幻境扯上关系了?

无极抬目,只见那个颀长的身影将他护在身后,心中忽的涌起一丝暖意。

凌天此时也是恢复一些,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看向洛楠,面目狰狞。纤素握住他的手,细声道,“怎么了?”

凌天收回视线,一言不发,可是紧皱的眉却是泄露了太多的情绪,这世间,恐将无宁日。这个人,终究是要将这个世界搅得支离破碎才肯罢休。

就在几人对峙之时,怀中之人闷哼一声,一口血箭喷出,人也是幽幽醒来,神色之间是少见的疲惫,眼角眉梢都是倦怠。

“送我回去吧。你们做不得什么的。”声音很轻,直入心底,却使无极浑身一颤。此时的师尊,却是温和的不似他了。那声音虽然有些沙哑,却依旧温润如玉,清冷若珠落。尤其是那双黑眸,没有世人所拥有的阴暗、嫉妒、无奈、欲望。有的只是温柔、怜悯、平和,仿佛那远古静谧的湖泊,安详、静然。

见到无极眼底的慌乱,心中也是微微一叹:一个人的身份、地位一变,所虑之事就太过繁琐了。如今我身在高处,怎能不谋这天下安宁呢?实是不忍再看这天下一片血腥,到处白骨森森了。即使不能避免这场浩劫,也只希望在没有真正激化之前,可以安宁、平和。

“不要。”无极在心中嘶吼,为何啊?师尊你们到底是为何啊?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不愿让他人受伤害,自己从那高耸入云的阁楼之上一跃而下,只想抹除你们心中的愧疚。你如今也是如此,不过是流血受伤而已,无极一点都不怕。就算是死又如何?为何你们总是宁愿自己受伤,也要保全他人安危。

“无极。这次一定要听师尊的。”轻声安慰着他,转头看向洛楠,淡然一笑,“那就劳烦你带我回去了。”

洛楠一愣,那淡然的笑意,以及那眼中淡然的神色,都不再像那个他所熟识的境羽,只觉这个少年在昏迷之中经历了一次蜕变,整个人的气质不再是那样锋芒毕露,傲骨外露了。只是他哪里知道,境羽在那次意外“失忆”之后,所有的风华早已敛去,有的只是淡然与宁静。

无极呐呐不能言,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洛楠伸手将境羽从怀中扶起,九宫众人都不愿意忤逆境羽的意思,只得站在一边看着,神色之间甚是着急。寒煜、兮尘对望一眼,都是不解,为何他还要回到那个地方,那样一个黑暗的地方?

“境羽。”急急唤出口,又生生顿住,只是一双湛蓝的眼眸直视着那个淡然的身影,换来的却是一句轻叹,以及那眼眸深处那抹悲怜。是为世人悲怜?还是为自己命运的悲怜?

转眸看向兮尘,那个安静地人,依旧无声的站在他身侧,只是一双眼眸直视着他,仿佛要将他看穿,眸光一敛,不再看他。

呵。这世间,已是千疮百孔,我若再纠缠,恐怕到时候这世界不分崩离析,也是油尽灯枯了吧。经历了这三生七世的轮回,那原本的心性虽在,却是悲悯多了一些,这终究是我们守望的世界,自是不会看着他灭亡而袖手旁观。

“纤素。我会帮你的。”淡淡的声音流转在空气之中,而那个遗世独立的身形已经消失在眼前。纤素盯着那处虚空,良久后,对着那方空间深深一礼,抬首时,已是泪落连珠。

这样的主子最为让人心痛,本来不需要这样妥协的,可是为了在场众人不生灵涂炭,就委屈自己去到那个黑暗的地方,没有半分迟疑。主子,无论结局如何,我月华今生只奉你为主,至死不悔。

未央扶起坐在地上的无极,拍去那本就不存在的尘土,“无极不必担心,你。师尊定会无事的。”

寒煜、兮尘都是一叹,这二人是何其相似,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下,那样的胸怀,恐怕就只有那存在于传说中的千昔做的到了。寒煜感叹一句,回身看向那孤寂的祭坛,苦涩一笑,既然放弃了,就不要后悔。

缓步行出,对着众人深深一礼,“真是抱歉,让众位来看了笑话,在此,寒煜向众位道歉了。再者,寒煜与吟川的婚约就此解除,从此,她嫁我娶,各不相干。”心中暗暗加了一句,“不管如何,今生既已认定她了,就不会更改。况且,我曾立誓守护她三生七世,岂能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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