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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白小雪的心愿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是小年,凌晨三点钟,白小雪就起来了,她用毛巾包好头后,就用扫帚清扫天棚、墙壁上的灰尘。白小雪做的轻手轻脚,生怕把熟睡中的妈妈惊醒。八年前的小年这天,爸爸以最低的价格把矿兑出去后,便独自一人在外面喝酒,因为喝多了酒,竟醉倒在了路上,等妈妈找到爸爸时,爸爸已经被冻死了。只从爸爸去世后,妈妈就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她身上,为了让她吃好穿好,妈妈每天都要起早贪晚,除了做好本职工作(家政)外,还经常打短工。昨晚,妈妈给人家洗碗,竟洗到了下半夜一点,今天她还要去一个姓黄的老板家里清扫室内卫生,一定要让妈妈多睡一会儿。

可让白小雪怎么也没有想到,外屋还没有清扫完,妈妈就起来了。妈妈不由分说,抢下白小雪手里的扫帚,就把她往里屋推,要么再睡一会儿,要么就做作业。看着妈妈消瘦的面颊,还有因为没有休息好而显得特别红肿的眼睛,白小雪的眼泪“哗哗”流了下来。妈妈见状不由地一怔:“小雪,你这是怎么啦?”白小雪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说道:“妈妈,你就让我帮你干一点吧,这样我的心里才会好受一些;不然,我的心里就像刀搅一样的疼痛啊!”听了白小雪的话,妈妈的眼睛也湿润了,她一把把白小雪搂进怀里,很是激动地说道:“小雪,妈妈有你这句话,就是再苦再累,也值了。”

吃完早饭,妈妈便去黄老板家里清扫卫生,白小雪便哀求妈妈跟她一起去,让她体验体验家政工的艰辛,她好写一篇作文,妈妈同意了。

来到黄老板家里,让白小雪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黄老板竟然坐着轮椅,白小雪有点纳闷:一个坐轮椅的残疾人,竟然会是个有钱的大老板,实在让人有点不可思议。妈妈进屋后,就开始清扫起来,白小雪知道妈妈昨晚没有休息好,怕妈妈累着,就帮妈妈干起来,谁知妈妈一下子板起脸来:“小雪,不准你插手!”白小雪一愣:“为什么啊?”妈妈很是严肃地说道:“这不是在家里,你没有经过培训,就不能为客户做到最优质的服务!”黄老板先是一愣,接着便笑道:“你的敬业精神让我感动,让孩子体验体验家政工是多么的艰辛,日后她会珍惜你给她的每一分钱;况且孩子本身就有这个愿望,我不会计较她干的好坏,你就让她帮你做吧。”谁知妈妈的头摇的就像拨浪鼓:“不行,为客户做到最优质的服务,这是我们家政工永远不会改变的宗旨。”黄老板见状,竟然也板起脸来:“我是雇主,自然是我说了算!孩子,你就动手帮你妈做吧!”谁知妈妈的态度竟然比黄老板的态度还强硬:“小雪,妈妈已经跟你说明了,不准你插手!”黄老板真生气了:“你今天要是不让她动手,那我可有权不用你!”谁知妈妈竟然说道:“你不用我我可以马上走,但我们家政工为客户做到最优质服务的宗旨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妈妈说着,就开始脱工作服,谁知黄老板竟“哈哈”大笑起来:“我见过工作认真的人,可认真到你这个份上的还是第一次见到。”白小雪只能眼巴巴瞅着妈妈自己干了。

妈妈的手脚真麻利,很快就把屋里清扫的干干净净,屋里清扫完之后,妈妈就开始擦抹窗玻璃。擦抹了一会儿后,突听妈妈“妈呀”一声惊叫,白小雪慌忙朝窗台上看去,窗台上已经没有了妈妈。天啊,妈妈竟然掉下去了,白小雪拼命朝楼下跑去,跑到楼下一看,妈妈已经没有了呼吸。白小雪一边哭一边给120打电话,120很快就赶来了。经医生确诊,妈妈已经故去了。白小雪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待白小雪醒来时,当老师的姑姑已经赶来了,黄老板冲姑姑说道:“虽然我们是雇主关系,但出了这样的事,我当然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刚才已经说了,这孩子已经成了孤儿了,我不想让她中断学业,我可以一次性付给她10万元;要是你们感觉少了,可以让法院来判决。”稍稍懂点法律常识的姑姑,知道通过法院判决是得不到这么多钱的,便同意黄老板付给10万元钱,此事到此结束。

妈妈的不幸离去,对白小雪的打击简直是毁灭性的,她一直认为,妈妈就是为了多挣钱,为了让她生活的更好,因劳累过度,才不幸失手从窗台上掉下去的。心地纯朴善良的白小雪,无论如何也无法从万分悲痛的情境中摆脱出来,使她一直不能集中精力好好学习,学习成绩直线下降,从原来的第一名竟然滑落到了倒数第一名。不管姑姑如何劝导,白小雪都无法从悲痛中走出来。

阴历七月十五这天,姑姑领着白小雪来给爸爸妈妈上坟,让她俩没有想到的是,前几天的一场暴雨,竟把妈妈的坟给冲塌了,妈妈的棺材都露了出来。姑姑说,要是日后不让雨水再把妈妈的坟墓冲坏,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水泥把妈妈的坟彻底封闭。在个妈妈烧纸时,白小雪一直不停地哭着,最后又哭昏过去。每次给妈妈上坟时,白小雪都会哭昏过去。姑姑赶紧掐白小雪的人中,白小雪才慢慢苏醒过来。姑姑从兜里掏出一封信,一边递给白小雪,一边说道:“我本来不想让你看到这封信,可不让你看到这封信,又无法让你从悲痛中走出来,你总这样萎靡不振,你这一生就彻底毁掉了。”白小雪从姑姑的手里接过信,看了一会儿后,竟一头栽倒在地,她又昏了过去。

今天是星期天,白小雪独自一人来到了黄老板家,黄老板见白小雪来了,自然有点吃惊,他神情严肃地问白小雪:“你来我家有事吗?”白小雪点了点头:“我来找你确实有事。”黄老板看着白小雪:“你找我有什么事?”白小雪说道:“前几天的那场大暴雨,把我妈妈的坟给冲出来了,我想跟你借一万块钱,把妈妈的坟用水泥封闭上。我是跟你借一万块钱,我给你打借据,将来我一定还你。”黄老板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慈祥起来,他冲白小雪说道:“难得你有这样的孝心,我马上给我妻子打电话,让她取一万块钱回来。至于借条嘛,那就免了;你要是想还,不打借条你也会还;你不想还,就是打了借条也没用。”

白小雪雇人把妈妈的坟用水泥封闭好后,又来到了黄老板家,黄老板自然有些吃惊,他神情严肃地说道:“怎么,还有事找我吗?”白小雪点点头:“我这次来找你,还是有事。”黄老板斜眼看着白小雪:“还有什么事?一而再,再而三的事,最好别在你身上发生。”白小雪从兜里掏出那封信,递给黄老板,黄老板接过信一看,只见上面写到:小雪,妈妈怕你无法从万分悲痛中摆脱出来,整天萎靡不振,毁你一生,妈妈就在腊月二十二这天,给你姑姑留写了这封信;要是你真像妈妈担心的这样,就让你姑姑把这封信交给你。妈妈是有意从窗台上掉下去的,不是失手掉下去的。原因是:妈妈得了癌症,而且还是晚期了。妈妈之所以要选择这个黄老板家,原因很简单:当初这个黄老板就在你爸爸开的矿里打工,后来,他的弟弟死在了矿里,说是被从矿顶上掉下一块石头砸死的。当时你爸爸还没有办完手续,怕把事情闹大后,不但会遭到重罚,而且还要坐牢,你爸爸就以最低的价格把矿兑给了他。他的弟弟究竟是怎么死的,至今也是个谜。你爸爸被逼无奈,才以最低的价格把矿兑给了他,心情郁闷,才喝多了酒。你爸爸是因为他而死的,我才选择了他家。我死了,他必须赔钱给你,这样你就可以继续念书了。小雪,你要是能好好学习,妈妈在九泉之下才能闭上眼睛;你要是不好好学习,整天萎靡不振,妈妈在九泉之下就永远也闭不上眼睛、、、、、、黄老板看完信后,怔怔地看着白小雪:“你想没想过,我见了这封信后,会把我给你的十万块钱赔偿金要回来?”白小雪点点头:“我想过了。”黄老板依然怔怔地看着白小雪:“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看这封信呢?”白小雪一字一句地说道:“做人要坦诚,不管做什么事,首先要对得起良心。一个人什么都可以没有,但不可以没有良心;我要是花妈妈用这种方式弄来的钱,我的心灵一生都不会安稳!我跟你借一万块钱,就是想试试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要是个冷酷无情、没有人性的人,我就把这十万块钱钱捐给希望工程;你要是个有人性的善良人,我就把这十万块钱归还给你。我已经把这十万块钱的银行卡放在这信封里了。”

黄老板沉默了,他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后,便一字一句地对白小雪说道:“孩子,你的真诚,你的善良让我感动!就因为你的真诚,你的善良,才让我鼓足了勇气,我现在就把实情告诉你:我跟我弟弟在你爸爸的矿里打工,有一次,我们刚刚进到矿里,我弟弟因突发心脏病倒地而死。我那时是个心地特别邪恶的人,我就跟我的几个朋友用石头砸在我弟弟的头上,然后说是被上面掉下来的石头给砸死的。当时你爸爸的手续并没有办齐,你爸爸怕被重罚,怕坐牢,只好把矿以最低的价格兑给了我。有一次,我下矿里检查时,突然从上面掉下一块大石头,砸断了我的双腿。当时我就想: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这是丧良心了,遭到报应了。打那以后,我就开始变得善良起来。这十万块钱你必须拿着,这样或多或少会减轻我的一些罪过。孩子,你今后一定要好好读书,不管你读多高的书,我都会资助你,直到你成家立业。你马上去你爸、妈的坟前,把这事告诉他们;同时还要告诉他们:我马上就去投案自首,让他们在九泉之下好生安息吧。”

白小雪来到爸爸、妈妈坟前时,姑姑也赶来了,白小雪把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后,姑姑一下子惊住了:因为那封信是她以妈妈的名义写的,目的就是让白小雪尽快摆脱悲痛,振作精神好好读书;可她并不知道这个黄老板就是那个可恶之极的人;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一封假信,竟然会歪打正着,牵引出这么一段感人心肺的故事,这真就应了那句老话:只要心善,你一生所遇到的都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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