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伤的顶多是人心;可是没爱过,受伤的是整个人生。”丁松把他的意味深长通过眼神灌注到对方的大脑里去。
李奕在原地站了有一分钟。
最后,她坐了回来。
“你想知道些什么?”
“在张宜民的社交圈子里,有没有听到他提起过一个叫方彦卿的人?”
李奕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没有。至少我没听说过。也许会有,你知道做生意的人交际很广,我不一定每个人都认识,”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说,“何况他也不太愿意我进入他那个圈子。”
“哦?”丁松挑起眉头:“为什么?我记得宜民食品厂是你们两个人一起办起来的,照理说,你们应该有共同的圈子。”
“在一开始是的,但后来就变了。”李奕开始陷入回忆,“他是很懂得抓住机会的人,事实上,我也是他抓住的机会之一,他追我的目的性很强,因为我的家境不错,而他需要一笔启动资金来做自己的事,我们的婚姻可以带给他这一切。”
“所以,你觉得受了骗?”
“不!”李奕笑了,“恰恰相反。我就是因为知道这个,才嫁给他的。”
“为什么?”丁松惊讶了。
“因为我喜欢那一类的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毫不犹豫地去追求,哪怕不择手段,”她说,“大多数人憎恨现状,却又拿不出勇气去改变,最后还是过着温吞水一样的日子,在这点上,他至少是有魄力的,不是吗?”
“你的逻辑思维很特别。”丁松只好说。
“是安全感。他的生存能力很强。不管什么样的环境,我相信他都不会让自己陷入绝境。所以,我觉得,嫁给他,我会很安全。而我要做的,就是让他真的爱上我……啊,对不起,”李奕说,“我还没回答你的问题。恰恰因为他是这样一种人,他的自尊心比别人要强得多,一有机会他就加倍弥补自己,所以在他自己的事业相对稳定之后,就不再让我参与生意上的事了,他要把我的影子从他的社会圈子里完全地抹去。你明白吗?”
丁松点点头:“那你……”
“我成全他啊。”李奕幽幽地,“我做了全职的家庭主妇,我以为成全可以让他……我太天真了……哼哼……我就是一东郭先生……”
“那对于他的失踪,你觉得最大的可能会是什么?”丁松问。
“最开始,我觉得那一定是他的伎俩,为了躲债,所以也没怎么上心,直到后来我知道他和郑晓芸的关系,我当时真是气疯了,所以就把郑晓芸给告了,也没别的,我就想把他给逼出来,让他自己去收拾这个烂摊子,可到最后他也没出来……我真的不知道,到现在也弄不清楚,他真是躲债去了,还是真出了事。如果是躲债,我家里都替他把债还清了,还登了报,以他的个性,不可能不出现,他过不了那种东躲西藏的日子的。所以也许他是真的出了事,”李奕摇摇头,“可我能做什么呢?现在就算找到了尸体,只怕我也认不出来了。”
“如果,我说如果,他是被人谋杀的,你觉得谁有可能?”丁松看着她的眼睛。
李奕耸耸肩:“那就太多了。不夸张地说,他得到的,都是别人失去的,包括我,甚至包括郑晓芸。”
“当时你和郑晓芸都曾被警方列为重大嫌疑人,”丁松说,“她差点进了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