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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一次狩猎(2)

“你们不能伤害我。”那老者脸色狰狞起来,怒吼道。他似乎看出来了,面前的二人都有着克制自己的能力。

蓝讯并未理会老者的吼声,只是一个瞬间,他就出现在老者的面前,一剑挥出。

剑锋过处,黑红闪电割裂空气,发出嘶嘶的声响。这是法则凝聚的实体,是最为锋利的猎刃。

老者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他的一只胳膊就这样随着黑红的雷电一同飞出。那只手不断抽搐,在落地的瞬间,化作乌烟瘴气。

这个老者自然是一个灵傀,而他吞噬的是极度贪婪的灵魂。这一次他的运气不错,刚好在这些老实的工人中有那么一两个贪得无厌之辈,于是他便利用了这两个人的贪念,催化了其他人的贪欲。

不过,蓝讯和小英的出现,令他的得意变成噩梦。

这不是战斗,而是狩猎!而它,就是今晚的猎物。

“你本来就不该存在……”蓝讯的声音很冷,他绝不会放过他。蓝讯的父母就是工人,每天起早贪黑地上班,辛苦本分地劳动,只是为了生活。

而这个丧心病狂的怪物却抓住了这些原本同样本分的工人们的弱点,妄图吞噬谈们的灵魂!这样的事,蓝讯决不允许。

老者在空间结界中疯狂的乱窜,而蓝讯的剑刃紧随其后。小英没有出手,这是蓝讯的要求,他要亲手结果了这个混蛋。

“啊……”恐怖的剑刃刺入老者的头颅,黑烟弥漫,他的身体渐渐变得虚幻。

“消散吧。”蓝讯冷冷地说。

“……索伦大人……不会放过你……”老者模样的灵傀在最后一刻说道。随后它的身影消失在黑红相间的雷电当中。

“索伦是谁?”那灵傀最后时刻怨毒的声音飘荡在蓝讯的脑海中。

“没听说过。”小英也飞到蓝讯身边。

“算了,不管他。”蓝讯伸出手掌,向着灵傀消散的方向一抓,无数蓝色光球便漂浮起来。蓝讯看着那些光球有点难受,毕竟那些光球是被吞噬者的灵魂。

“到了冥界,你们可以转生。下辈子,别再贪心。”蓝讯说完,剑锋在空气中划过,空间破裂,那些灵魂蜂拥而入。他们将回到冥界,找回自己生生世世的记忆,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再度于人间降临。

蓝讯转过身,闭上双眼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可当他睁开眼睛却看见小英手中正握着一个黑红色的光球。这个光球充满灵傀的气息。蓝讯疑惑地望着小英,等待她的解答。

“这些,是已经被炼化的灵魂。”小英怔怔地望着手中的光球。

“我感觉到它汇聚了成千上万的灵魂,只可惜,它们已经无法回到冥界了。它们是真真正正的死了。”小英的眉头皱的紧,仿佛快要挤出水来。

蓝讯又叹了口气,然后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剑。这些灵傀太可恶了,它们为什么要吞噬炼化这么多的灵魂?它们又是怎样诞生的?蓝讯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种可恶的存在消灭干净。

小英将黑红色的光球递给蓝讯,可就在蓝讯伸手接过的瞬间,那光球竟然化作一道流光进入蓝讯的剑。

蓝讯和小英都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小英的声音很急切。她紧紧盯着蓝讯的双眼,想看出些什么。

“没什么感觉。”蓝讯的声音让小英稍稍安心。

“回去吧。”

“嗯。”两人就这样消失在了工厂中。

“哎呦!你打我干嘛?”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和一声惨叫在空荡荡的工厂中响起。

“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怎么躺在地上?”

“你干嘛踩我肚子?!”

“哦!对不起!对不起啊!”

工人们都恢复了正常,他们还以为是因为刚才停电,一不小心摔倒了。老工人静静地看着面前扭成一片的小伙子们,一脸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

河边的月色还是那么饱满、清澈,河水也依旧波光粼粼。风景如画,看风景的人却提不起一丝兴致。

蓝讯此刻正闭着眼睛坐在河边,他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而小英则是坐在他身边,紧紧盯着他的脸。

在离开工厂的一瞬间,蓝讯就将长剑收回体内。但是,回到体内的长剑却突然暴戾起来,蓝讯感觉到无数的怨念从剑刃中散开。

那些怨念盘踞在蓝讯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现在的他头脑中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杀!

蓝讯努力地平复自己的意识,他知道,这些在灵傀腹中被炼化的灵魂有着怎样可怕的经历。现在的他,仿佛就在那灵傀的腹中被逐渐吞噬,慢慢变得失去意识,变得只剩下怨恨。这无限的怨恨,让蓝讯的心很痛很痛。他仔细翻阅着这些怨灵的记忆,看到了他们生前的最后景象。老者摸样的灵傀那可恶狰狞的脸反复出现,让蓝讯怒火中烧。

黑夜中的蓝讯,脸上发出阴森的寒光。他看着那些死去灵魂生前最后的执念,不知怎样去抚慰。虽说,他们既然会被这灵傀吞噬,必然是有过贪欲,但这大千世界中,谁有能永远清高呢?

难道仅因为一丝贪欲就要化为这一团怨灵中的一员?

惨无人道!

一个小时就这样过去,蓝讯也逐渐从悲痛中醒来。

“小英,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希望你的世界里出现怨灵了。”蓝讯的声音有些沧桑。

小英就这样看着他,不言不语。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蓝讯那怅然若失的表情,心中酸酸的。

她想起,就在半个月前,这个面色沉重的青年,还拥有着十五岁稚嫩外表。当时的他只能在桥上突如其来的危险中瑟瑟发抖。

而现在,他却肩负了冥界执法的重担,拥有力量的同时,却永远失去了少年的快乐……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出现。

如果当初救下蓝讯时,直接让他转生,也许他现在正平静地躺在摇篮中享受父母的疼爱……

自己这么做,是自私吗?

为了自己能够享受人间的生活,将蓝讯拉进了冥界和人间,执法和灵傀的战争之中……

自己做的一切,都错了吗?

小英目光始终在蓝讯痛苦的脸上,她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她也不知道怎样去安慰自己。

自己明明是死神啊……可现在,好想哭。

时间在沉默中溜走。某一刻,蓝讯忽然站起来,那柄黑红色的长剑也出现在他手中。

他举起长剑,将剑柄贴在胸前,闭上双眼,自言自语地说道:“安息吧,你们的仇,我来报。”

就像风的歌声,蓝讯的周身竟忽然飞满了黑红的光球,发出令人心悸的叫声。它们缠绕盘旋在蓝讯头顶,向着妖异的月光缓缓飞去。

最后,黑红色渐渐融合在无尽的月色中。

“诸位,走好……”

月色仍然纯洁无暇,河中依旧布满粼粼波光。

小英静静站在蓝讯的身后,紧紧盯着蓝讯的背影

这是她第一次对着夜的美丽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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