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茹眼中已经隐隐带着泪花,又接着说道:“姜恩是孤儿,并没有所谓的亲戚可以借钱,而我是单亲家庭,从小我就跟我妈相依为命,我妈身体也不好,平时的收入很少,我未病之前,家里就已经是负债累累,平常都需要靠我打工赚钱汇回家去还债。
我病倒后,我妈疯了一样地找人借钱,但也只能借到二万,当时第一笔治疗费用需要八万,还欠六万。当时,姜恩跟我妈说,以后他会把我养起来,也会看好我的病,就我妈放心把女儿交给他。”
说到这里,秦茹不知是感动还是对那段日子感到难过,眼泪再也忍不住滴落下来。何旭听到这里,也隐隐有点动容,一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能不抛弃自己的妻子,能担起重任,他就算得上是一个真男人了。
何旭取过纸巾递给秦茹,开口安慰道:“嫂子,患上病你是不幸的,但遇到恩哥你也是幸运的。”
秦茹接过何旭的纸巾,擦了擦泪水后说道:“何先生,我一直觉得我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这一辈子能遇到恩哥,我已经不后悔了。我只是觉得对不起恩哥,他被我拖累得太苦太苦了。当时恩哥在没有任何关系的情况下,要借到六万元,很难很难。
恩哥沉思良久,最后实在找不到借钱,只好向他的老板开口了,恩哥求了他老板很久,但是恩哥一个普通的打工仔,刚进公司没工作几年的年青小伙,他的老板怎么可能借钱给他。后来我听说,到最后,还是因为恩哥给他老板跪下了,他老板才借了他二万块。”
何旭能想像一个汉子被这六万块难倒的样子,特别是举目茫茫然的情况下,当他为了借救命钱而下跪的时候,对于一个刚出社会的年青气壮的汉子来说,这一跪需要很大的勇气。姜恩为了他妻子做到了,甚至在觉得何旭有可能能治他妻子的病时,他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下跪。
何旭一开始看到姜恩想向他下跪的时候,虽然佩服他对他妻子的爱,但还是觉得姜恩有点没骨气,但这个时候,何旭只觉得姜恩是真正的男人。他并不是没有骨气,只是被生活的磨难磨平了棱角,但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咬着牙硬撑着,用自己的脊梁硬是撑起了这个家。
秦茹这个时候已经完全陷入回忆中了,脸上带着很痛心的表情,喃喃低语道:“还欠着的四万治疗费,我不知道恩哥是怎么弄来的,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肯告诉我。虽然恩哥在我的面前一直是笑嘻嘻的,但他不知道,我能从他那笑容里的看出他的疲惫。”
说到这,秦茹才回过神来,再次看向何旭说道:“第一次的治疗还是很成功的,病情得到了控制。当时恩哥听到消息的时候,脸上只是带着淡淡的笑容,也只说了一句那就好。但我能看到恩哥背在背后的手在轻轻地擅抖着。也能看到恩哥那疲惫的神情下的那一丝放松。”
突然秦茹又一次崩溃了,再一次忍不住流出了泪水,抽泣着说道:“现在我多么希望当时医生不要让我们看到希望,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的转机,恩哥就不需要像疯了一样去筹集接下去的治疗费。治疗总共有五次,一次八万,也就是还需要三十二万。这笔钱就像一个天文数字,恩哥借了所有可以借的人,也卖过血,甚至动了卖肾的念头。当时瞒着我都已经快跟人淡好了。”
“不过。”秦茹擦着泪水,挂满泪珠的脸庞展了一丝笑容说道:“但老天对我们还是挺好的,就在这个时候,恩哥遇到了现在的东家,也就是王家的家主。这位王家主对我们伸出了援手,帮我出了接下去的治疗费,还给了恩哥一个很好的工作。”
满脸感恩的秦茹说到这,闭上了双眼双手合十,像是在给谁祈福,二三秒后才睁开眼说道:“那一段日子,是我们过得最快乐的时光,觉得一切都很光明。恩哥是一个很感恩的人,我在首都治疗的那段日子里,恩哥拼了命地工作,治疗是半年一次,在那二年里,恩哥疯狂地工作带来的就是能力的提升,到最后更是成为了王家电脑方面的最高负责人。”
“若许生活给了这一对恋人太多太多的不公平,但他们并没有放弃,最终才有转机。”何旭看着满脸感恩的秦茹,突然一个念头在心间划过。
秦茹看着在那沉思的何旭,突然说道:“何先生,你或许到现在还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吧?你是不是认为我跟你说这些是要博取你的同情让你帮我治病吧?”
何旭并没有想到秦茹会突然跟他讲话,而且讲得如此直白,虽然何旭对于秦茹与姜恩两人的爱情与经历感到很佩服和敬重,但何旭内心倒还真是认为秦茹之所以要跟何旭讲这些是想让何旭答应给她治病。不过,虽然何旭是这样认为,但秦茹如此直白地说了出来,倒让何旭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嫂子……”
秦茹看到何旭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就明白了自己猜中了何旭的想法,于是苦笑了一下,直接打断了何旭的话,说道:“何先生,你这样想我能理解。是呀,我也想好好地陪我的恩哥一直走下去,我也不想死。但是何先生,我现在请求你的,并不是要你为我治病,而是希望你不要答应恩哥帮我治病。”
“你说什么?”何旭不由地站起来惊讶地问道,本来何旭听到秦茹前面说的话的时候,还以为秦茹是想委婉地请求何旭帮他治病,何旭在内心其实也已经是想答应帮助秦茹治病了,却不料秦茹突然说出让何旭不要帮她治病的请求。
看着秦茹一脸乞求的表情,何旭明白秦茹并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何旭定了定神,才又开口问道:“嫂子,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在凡提大酒店中,躺在床上吴阴阳一声不坑,此刻正把手按在右耳眼镜挂勾处,用手轻轻调节着什么。透明的眼镜镜片就像一个小屏幕一样,不断有画面在镜片上闭过。吴阴阳的脑袋正与一旁边的一台奇怪的设备用密密麻麻的线路相连拉着,显得十分地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