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床上的小男孩已经被抬了下去,在床板中央留有一摊血迹,索菲终于明白这床板为什么其他地方是暗灰色,只有中间那一块呈深紫色,原来都是被血浸染的,这让她震惊了,这要多少人的血才能将床板那一块浸成深紫色啊?
接下来要被做割礼的是一个小女孩,年龄比刚才那个小男孩大概要大一点,估计有十岁左右,皮肤黝黑但却非常粉嫩,尤其是她那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十分有神,头上扎着几条小辫子,被一个像是她妈妈的中年妇女牵进场内。
到了祭司跟前,中年妇女双手合什,对着他不停的躬身作揖,显得十分恭敬,而他却表现的十分不耐烦,大声的呵斥着什么,中年妇女非但不恼,反而陪着笑脸,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后退,只留下那个小女孩留在场中。
小女孩似乎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一双大眼满是惊恐不安,但还是看得出她强自忍住这种内心的恐惧。
不用旁边的男人动手,小女孩自己就爬上了木床,看似非常坚定,对于割礼一事。可她那微微颤抖的身体以及紧握的双手还是暴露出了她内心的紧张与恐惧。
祭司照例对小女孩又是一阵念念叨叨,然后小女孩的四肢就像刚才那个小男孩一样被两边的土著男人给死死按住了,不过祭司没有立马动刀,而是东张西望,寻了一块长形方石垫在小女孩腰下。
索菲忍不住道:“太可怕了,她还是一个小孩,根本尚未发育,怎么割?又割什么?太残忍了,太不人道,太没有人权了……”
阳明苦笑着摇摇头,心中暗道:“你跟这些原始部落的土著人谈人权不就等于对牛弹琴吗?唉!”
祭司开始动手小女孩面上渐现痛苦之色,白的发亮的牙齿紧紧咬住下唇,显然是在强忍这种剧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然而随着祭司手里的那把并不锋利的石刀刀锋抵在要割除的部位时小女孩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恐惧的尖叫。
祭司对小女孩的尖叫置若罔闻,手里猛然使上一把力,刀锋生生的剜下那一块嫩肉,与此同时,小女孩发出一声惨厉的尖叫,小脑袋一偏,人直接昏死过去。
由于石刀不够锋利,黄豆般大的部位并没有被完全割下来,还有一点皮肉连接着,祭司继续挥动着石刀,一边切割一边拽,动作粗暴而又毫无章法,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而且还是动物的尸体。
这时候,小女孩惨叫声是一声比一声弱,直至只看见她嘴动,却没有一丝声音发出,已然是奄奄一息之态了,整个身子也由刚才的紧绷挣扎变成了现在瘫软,一动不动,仿佛死过去一般。
“天啊,那孩子不会要死了吧?”索菲惊呼。
阳明此时也是眉头微皱,他知道在这些原始部落中,每年都有小孩子在割礼中死去,这并不稀奇,但很少有在这割礼过程中死去的,大部分小孩都是死于之后的伤口感染或者是因为照顾不周而导致的伤口撕裂,失血过多,眼前的这个正在接受割礼的小女孩看这情势,虽不至于死在床板上,但伤势无疑是很重的。
将要割除的部位完全割下来,连碎肉都剔除干净之后,祭司就开始做缝合伤口的准备了,他放下石刀,从一个布包里取出一根三寸来长的尖刺,刺尾连着一根丝线,开始为小女孩缝合起来。
祭司手指如飞,不到一分钟就将小女孩缝合起来,到了这里,这个小女孩的割礼基本上就算完成了。
看着如死了一般的小女孩被抱了下去,索菲一脸忧心道:“阳,你说,这个小姑娘会不会死啊?”
“这个……就要看这女孩的家人是怎么照顾她了?不过看上去不太乐观。”阳明如实道。
索菲双手合什,然后在胸口上划了十字,喃喃低语:“上帝保佑!”
接下来又换了一个小男孩来做割礼,过程和之前那个一样,然后再是小女孩,就这样轮流进入场中接受割礼。索菲看了几个后便兴致缺缺了,她低声道:“阳,我们回去吧?”
“哦!不看啦?”阳明讶道。
“没什么好看了,都一样,另外我也受不了那些孩子的惨叫声了,太可怕了,我想我今晚可能睡不着了。”索菲面色苍白,情绪萎靡的说。
“呵呵,那好,我跟他们酋长说一下。”
阳明按照非洲的传统礼仪向酋长施礼告辞并表达了感谢,酋长老头显得很高兴,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通话并再次要求和他拥抱作别,面对如此热情的酋长,阳明不得不又一次憋住呼吸和他拥抱了一下,行了贴面礼,然后便带着索菲急急而去。
体形庞大的悍马越野车在热带草原上急速飞驰,所过之处除了车子发动机的轰鸣声外还有索菲那清脆欢快的嬉笑声,只见她将头伸出窗外,热烘烘的晚风吹起她的金黄色的秀发,如一道飘扬的彩旗;一只手也不停的在窗外挥舞着,时不时的把手放在嘴边大喊大叫,以此来表达心中的兴奋之情。
事实上,不久前索菲的心情还较为沉重,从割礼现场回到车队露营地时她就一直闷闷不乐,为那些遭受了残忍割礼的小孩担心,那些小孩的惨叫声也一直在她耳边回荡。
直到过去好几个小时,索菲的心情才稍稍好转起来,而这时也已到了黄昏时分,热带草原的黄昏非但不清凉反而愈发闷热,这对阳明他们这些已经适应非洲热带气候的人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问题,但对索菲这个刚来这里的人,尤其她还是一个爱洁的女人,那就是极不习惯了,已经两天没洗澡,此刻浑身汗腻腻的她想到去河里把自己彻底清洗一下,顺带再凉快凉快。
当然,索菲之所以萌生了这个念头是因为她清楚的记得在来这里的路上看见过一条河流,离现在这个扎营地大概有十几公里的路程,于是便向阳明提议去那里洗个澡。
阳明当然不太同意索菲这个提议,但耐不住她软磨硬泡,再加上一旁的桑尼也在怂恿,而且还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再阳明耳边小声道:“嗨,伙计,你傻吗?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要让它白白溜走,简直是太浪费了,不,是犯罪!你要是不愿意带她去那我可要带她去了哦,嘿嘿……”
桑尼的笑声让阳明心底直翻白眼,再看周围其他人,个个都对他能获美女青睐,被邀请陪同去洗澡表示羡慕,有点甚至吹起了口哨,明目张胆的起哄起来。
索菲白皙的脸庞泛起一抹红晕,但仍是大胆的直视着阳明,俏皮的笑道:“你看,你被多少人羡慕?要是你真不愿意那我可就让其他人陪我去喽,我想他们一定会非常乐意的。”
阳明无奈的摇了摇头,耸肩道:“好吧!真是非常荣幸!”
“嘻嘻,那我们还等什么?”索菲一把拉起阳明的手,把他拖行至那辆悍马车前,亲自为他打开驾驶座的门。
看索菲如孩子般兴奋,阳明也不禁笑了,抬脚迈进车内,然后嘴一努道:“快上车,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索菲欢快的应了一声,转到车子另一边,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然后对车外的桑尼他们挥了挥手。很快,车便启动了,阳明熟练的一踩油门,一打方向盘,庞大的悍马车身灵活的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随即咆哮的向前蹿去。
“嗨,你们可不要玩的忘乎所以而忘记了时间,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啊,哈哈……”
桑尼那叮嘱以及众人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远远的从后面传了过来,阳明只觉有点不好意思,而索菲也是俏面微红,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拿眼角的余光偷瞄对方,从而使得彼此的眼光一下在空中对碰,两人皆是一惊,旋即都像是被火烫了似的快速躲开,车厢内的气氛一时显得有点尴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