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嘴角抽了抽,慕容子然暴汗着努力保持风度:“那个,懒儿啊,庞师傅他心脏不太好……”
“所以呢?”某苒坏笑着故作无知。
“……”合着这小妮子成心的,慕容子然了,无语问苍天。
这下,一旁被无视已久的嬷嬷终于叔可忍婶不可忍了,摆正姿态冷面上前屈膝行礼,婉言规劝以结束这夫妻俩没完没了腻歪死人补偿砢碜死人不自知的打情骂俏:“启禀王爷,再耽搁下去袁大人该久等了。”
“嗯。”经这么一提醒慕容子然也不跟程苒儿闹了,又补充强调了句“唱山歌还是等下午才艺嬷嬷再说罢”以后,心事重重临行密密缝地将心爱的小娘子送出了门,目送她走进那遥远的一墙之隔的书房……
“呵呵,那丫头说的没错,你可越来越有当爹的风范了。”人清空后,一声戏谑便鬼魅般地从房顶幽幽而来。
将视线收回,慕容子然以掌风PIA上门后回身,平静地看着司楚南从屋梁上飞跃而下:“回来了?”
“嗯。”拍了拍身上难免沾上的细灰,司楚南潇洒的一甩发,又*****倜傥状地把玩起了那把时刻不离身的玉笛来笑道:“托隐卫们的福,这下我终于又可以在宫里来去自如了。”
“隐卫帮你亦是防你,我给你这个权力是让你办正经事的,再有八年前那样的事发生,我第一个饶不了的就是你。”慕容子然不温不火地说着,慢慢踱回高位上淡然地品着手中以内功加热过的茶,感觉似乎没有最初的那般清香,于是蹙眉。
“呵呵,你知道的,不管什么时候,对我来说没什么事比杀了尤熙帝来的更正经的了。”知玥王府防范密布外边的眼线进不来,司楚南说话便也随意了些,懒懒地坐到了慕容子然身旁也品起了冷茶来尔后又似笑非笑地补充了句:“还有啊,警告这东西你知我知便可,清楚地说出来了,多伤感情啊,是不?”
慕容子然无声地挑挑眉,低头饮茶不语。
“呵呵。”司楚南又乱不正经地邪邪一笑,似有若无地朝隔壁瞥了一眼,意有所指:“看来安阳王沉不住气了,我发现他最近往萱慈宫走得挺频的。”
“我知道。”
“你哪能不知道啊。”司楚南诡秘地一眨眼,倾过身低声再笑:“说来也是,本来好端端一能成后的女儿莫名其妙地被夺位了,哪个父亲不着急啊,哈!”
“我认为至少到后位腾出来之前,他都不应该把关注重心放在这种地方。”额顶的青筋跳了跳,慕容子然揉着太阳穴不得不承认,司楚南这种幸灾乐祸的习惯真的很欠扁。
“那还不是心疼你蝶儿妹妹太过善良被欺负了……”司楚南继续不怕死地挤眉弄眼,直到看出慕容子然脸上真出恼意来了方才有些收敛地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也确实是时候该下点猛药了。尤熙帝现在身体每况愈下,你再不抓紧机会在他归西前扳倒太子,等尤熙帝一咽气大局既成,你再要夺权可就麻烦了。”
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刮着茶叶沫子,慕容子然对于司楚南的催促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沉默了许久,才风轻云淡地开口:“比起那个,我更在意你什么时候能够找到母妃。”
“就因为那丫头不喜欢你登基为帝?”
“……”
“红颜祸水这四个字可真不是盖的。”司楚南一拍桌子,不黑不白的脸色未见恼怒,却是明显的冷嘲。
放下茶盏,慕容子然闭了闭眼,脑中立即浮现出曾经与程苒儿争吵于碧淼宫的画面。那是他们在一起以来吵得最厉害的一次,她的不屑,她的隐忍,她的哀求,她的眼泪……她不想要的抗拒的一切一切,又何尝是他心甘情愿追求的?
她,母妃,容嬷嬷,平静的生活,才是真正要而不得的不甘。
飘忽凌乱的思绪纷飞,慕容子然睁眼,并不看司楚南,兀自缓缓而道:“我想,我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眼前站着的,是一个明显年过半百了的干瘪小老头儿。小鼻子小眼小胡子小身高的,俨然一副很有学问的老学究模样,跟传说里的师傅们比起来真的很是普通啊。没啥子看头,可真叫人小失望的说呢。
不过,呃,他头顶上的那个圆圆亮亮团子还是蛮喜感的。且不论他一个大男人,哦不,是一个大老男人的为毛要梳个团子头,梳也就梳了还那么搞怪地插根毛笔上去也不知道是为了装饰还是为了显摆他是个文人,就说这么一来这整体造型嘛,还的确是挺别具特色的。
嗯,看来是挺个性的一学者哈,鼓掌!
“咳咳咳……”也许是觉得自家王妃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人家一读书人上下看实在是有失礼数,礼仪嬷嬷忙不迭地清清嗓上前捅了捅程苒儿,然后带着她上前一步见过师傅:“王妃,这位便是学士院里的袁行大学士,也就是太后亲自为您指定的师傅。”
“哦,袁行师傅好!”程苒儿出奇的乖巧,规规矩矩地鞠了个躬后甜甜地笑道:“以后还请袁行师傅多多指教了。”
这一讨喜的鞠躬鞠得袁行师心大悦,乐呵呵地就在心里赞不绝口开了。谁说玥王妃蛮横无理酷爱闯祸的?明明就一很可爱的小女孩嘛。
一见程苒儿这彬彬有礼亲近有加的乖模样,袁行开心又欣喜,连忙躬身回礼:“呵呵呵,恭请王妃金安。王妃真是多礼了,能为王妃授教乃下官前世修来的福分。”
哪知这袁行一弯腰低头啊,头上的团子便晃晃悠悠的颤了颤,倍儿可爱。惹得身为标准团子控的某苒心里直痒痒,要不是礼仪嬷嬷在旁拼命使眼色,她铁定忍不住冲上前去死命的揪啊揪。
忽忽,实在是太可爱了嘎嘎嘎……
“王妃?王妃?”袁行一抬头见程苒儿傻乎乎地盯着自己的头顶一个劲乐呵呆笑得很是惊悚,眼看着连哈喇子都快飚出来鸟,不由将不明就里的视线撇向一旁嘴角抽搐的礼仪嬷嬷,那叫一个困惑啊。
“啊好痛!干嘛掐我?”腰际传来的一阵剧痛让程苒儿本能的高声惊呼,回神发现一屋子人都在用一种很朦胧美的目光盯着自己瞧时,方才回想起自己刚才可能失态鸟,于是乖乖地双手并握于腹前低眉顺首起来:“呃,我错了……”
啊!传说,它果然是有一定根据滴。
“呵呵呵,无妨无妨,王妃真是活泼可爱啊。”袁行很是淡定地干笑了几声,切入正题:“那么下面,我们就不再多耽搁时候了,开始吧?”
礼仪嬷嬷点点头,带头行礼然后率身后丫鬟们慢慢后退:“是,真是麻烦袁大人了……王妃袁大人,奴婢等告退。”
见礼仪嬷嬷一行人听了袁行的话后退至门口守候,程苒儿大感重获自由新生,突发奇想地高举双手:“袁行师傅啊,我有个美丽的提议!”
“哦?”停下研磨的动作,袁行官方的慈爱一笑:“王妃说说看?”
程苒儿用她那双无辜的大大的水润的眼睛可爱无比地看着他,语调倍儿正经倍儿认真,一点也找不出戏谑的成分:“我说袁行师傅啊,您那么瘦明明不圆的说,我以后就干脆不叫您圆形师傅了,改称您团子师傅如何?更贴切也更亲切可亲哦!对吧对吧?”
“扑哧!”……门外传来男男女女异口同声地闷笑。
憋憋憋,憋死你们,就这点级别有啥好笑的,程苒儿在心里暗暗鄙视道。
话说袁行闻言那个憋闷的慌啊,下意识地想伸手摸摸早上自己头顶那粒晃晃悠悠的可爱大团子又觉着不妥,想生气又觉着程苒儿那张纯白无暇的小脸儿上似乎没什么坏水,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最后只好无奈地强颜欢笑着瓮声瓮气应道:“随……王妃喜欢吧。”
某苒欢呼一声,张臂蹦上前,然后豪爽滴一掌PIA下:“哦唔!团子师傅你真好!哈哈!”
“啪!”握着墨棒的手一抖,某团子的朝服衣袖晕开了大片黑沉沉的浓墨,随之恐惧也开始蔓延……糟!会被家里的母老虎拍死的!
于是乎团子爷爷懊悔地欲哭无泪……悔不当初啊悔不当初,咱不该不听信黄历,今日出门果真大凶啊,呜!
啊啊啊欧,伦家不是有意地说。不过,呃,这团子师傅的表情很丰富的说嘛,程苒儿饶有趣味地摩挲着下巴喜滋滋地欣赏着袁行捧着自己黑不溜秋的的袖子老皱脸儿一阵青一阵白的搞笑模样样,N久才好心地出声:“那个团子师傅啊,我们啥时开始捏?时间已经过一半了哦。”
“啊,是是是,王妃说的是。”呵呵,还知道珍惜学习的光阴,这孩子真不错,上进呐,好容易从悲痛中拔出来的可怜袁行暗自甚感欣慰,语气也跟着愈加温和:“因下官还不甚了解王妃的基础,所以想先行请教下,不知王妃目前在学问方面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