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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但好景不长,嫂子在一年冬天得病死了,临死前,嫂子让丫头将她叫了过去。那时的嫂子已经被病痛折磨地不成人样。可是惜春却不害怕,坐到了嫂子的床前。望着嫂子眼泪不由自主的留了下来。嫂子握着她的手,说道:“惜儿,莫哭。听嫂嫂说。嫂子只怕是不能再陪你了。这府里嫂子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了。以后嫂嫂不在了,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嫂嫂担心。好吗?”

惜春眼睛红红地点点头,说道:“嫂嫂别走,惜儿不让嫂嫂走,惜儿不想离开嫂嫂。”若雪听着惜春稚嫩的声音,这句句之中都带着对自己的依恋。

若雪更加心疼惜春了,可她也知道自己已是不行了。她强撑着说道:“惜儿,听嫂嫂的话。嫂嫂虽然走了,但嫂嫂会在那边看着你,看你读书,看你写字,看你画画,还要看着惜儿快快长大。答应嫂嫂,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吗?”

惜春点头答应了说道:“我一定会听嫂嫂的话,照顾自己,不让嫂嫂担心。”若雪放心了,她相信惜春会做到的。她让惜春回去了。那天夜里若雪带着对惜春的牵挂去世了。

第二天,惜春起床后,入画拿来一件孝服,让惜春穿上,当惜春穿好后,贾珍派来的人将她带到了大厅上,厅上早已将灵堂布置好了。惜春有些不解。看着贾珍。贾珍说道:“去给你嫂子磕个头吧。”惜春更是不解,嫂子不是在房里吗?这里哪有嫂子呀?可是蓉儿为什么跪在那里哭呢?惜春看看有一个牌子上写着先慈贾郑氏若雪之灵位。惜春知道若雪是嫂嫂的名字,惜春明白了嫂嫂真的离开她了。

惜春扑到若雪的牌位前大声哭道:“嫂嫂,不要离开惜儿,你不是还要教惜儿背诗呢吗?惜儿已经背过了,惜儿背给嫂嫂听,惜春边哭边背,那一刻就是再冷情的人都不忍看了。贾珍看着妹妹这般模样,心里也实在心疼,便让下人去扶惜春,把她带下去,暗暗嘱咐让他们好生照顾姑娘。

惜春自从嫂子去世后很长时间都没有了笑容。直到贾母将她接到自己身边,有着众多姐妹陪着她,她才慢慢地好了起来。

总想着这样过着日子也挺好,可是自从哥哥又娶了新嫂子后,她又回到宁府中,可是那新嫂子对她也很客气,让她竟觉得她只是宁府的客人。惜春害怕了,渐渐地她变了,变得不爱说话,变得有些孤僻。贾母也看到了她的变化,贾母心疼了,又将她接到了自己身边,再也不让她回去住了。让她把那里当做家。可是不管哪里都没有若雪嫂子,没有若雪嫂子的家就不是她的家。

惜春跟着迎春、探春在一起,也算是过着淡然的日子,后来林姐姐来了。一见林姐姐,惜春从心里就喜欢她,总觉得林姐姐的身上有一丝若雪嫂子的影子。她和若雪嫂子一样,是个才女。出口成诗。她的诗也和若雪嫂子一样,都有些哀愁的意思。林姐姐还会弹琴,就象若雪嫂子那样。

惜春看到黛玉就会想到若雪嫂子,可是她也知道黛玉并不是若雪嫂子,再这一认知下,惜春不敢去看黛玉,她想躲开。她知道嫂子再也回不来了。她不想有人能代替若雪嫂子。

搬进了大观园里,她不在意自己住在哪里,反正到哪儿也不是自己的家。有一天,她来到拢翠庵,见到了妙玉。在妙玉那里,她看着妙玉的佛经,有不明白的妙玉总是给她解释。惜春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安宁了。

随着自己慢慢长大,看到二姐姐被大老爷卖给了姓孙的那家,那次二姐姐回来时,惜春发现她的胳膊上全是伤痕,听说是被那个孙绍祖打的。惜春害怕了,她怕自己也会被卖到别处,象二姐姐一样。她又一次的缩了回去,

可如今,当黛玉那次给她说了打算后,她又燃起了希望,但是今天宝钗的话,让她有些担心,她来找妙玉姐姐了,可是为什么妙玉姐姐不理她?

妙玉念完经,看着惜春,她知道惜春心中的结并未解开。她叹口气,起身去倒了杯茶,递给惜春。惜春看到眼前递来的茶杯,但她并没能接,只是看着妙玉。心中涌起一阵委屈。

妙玉叹道:“先喝些吧。”惜春接了过去,只抿了一口,便放下了,妙玉说道:“四姑娘,也念了这么长时间的佛经了,心中的魔障不除,你又怎么能看到真心呢?”惜春有些迷惑地看着妙玉,妙玉说道:“如果你信任林姑娘,那你就该相信她会想法子让你出去,可你也要明白,救得了你出去,可救不了你的心。”

惜春略略有些明白了。

这边,黛玉听水涵说了出尘子去贾府的事。黛玉说道:“虽提了这话。但就怕老太太找宗亲的女孩。这就难办了。”林成说道:“不会的。现在还有政老爷的事,那二太太只怕不会让人顶。只会想四姑娘的主意。”

黛玉听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说道:“那要真是如此就好了。现在也不知四妹妹知道不知道这是我们安排的。”林成说道:“妙玉今晚应该会告诉她了。只怕现在她已知道。”黛玉点点头。

水涵看黛玉满脸的忧愁心中有些心疼。他走上前去对黛玉说道:“成事在人,谋事在天。如果那姑娘愿意舍弃那荣华。她自会想办法让那里答应。如果她不愿放弃,你就算是让她出来了,她也不会开心。到时也许会怨你。这要让她想明白了。”

黛玉听后不再说话只是沉思。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她也清楚这荣华是多么地诱人。这荣华吸引了不少人不惜一切也要拥有。自己不也是看到二舅母的贪婪才醒悟的吗?而惜春所想又是如何呢?自己所做会不会没有顾及惜春的感情?

黛玉越想越深,竟有些陷进去的意思。紫鹃在旁边看着,有点担心。紫鹃知道黛玉素来都比较敏感。当初刚见面时,宝玉摔玉后,黛玉心里别扭了好几天,总认为是自己的错。如今王爷又说了这么些话,怕姑娘又多想了。

紫鹃走上前去,叫了声:“姑娘。”黛玉回过神来,看着紫鹃。紫鹃说道:“姑娘,可曾记得那年二太太让琏二奶奶到各个院子抄查的事了吗?四姑娘因为入画私传东西,就将入画撵了出去,而且对珍大奶奶说了些冷情的话?”黛玉想了想。点点头说道:“那又如何?”

紫鹃说道:“四姑娘平日里就爱说要绞了头发当姑子。而且也正是因为看不惯宁府中的事。所以才说不回宁府。姑娘与四姑娘平日虽不深谈。但姑娘毕竟与四姑娘也一同生活了那么些年。总能知道四姑娘的性子吧。”

黛玉明白紫鹃此举是为了开解她。可是自己却有些错了。但黛玉不愿让他们再为自己担心,笑笑说道:“是呀。刚才是我糊涂了。却忘了四妹妹的性子。”本来水涵还有些懊恼自己的话重了,现在看到黛玉露出笑脸的模样,倒也有些放心了。他知道黛玉这是怕他们担心。

黛玉转向林成那边问道:“林大哥,那咱们何时起程呢?”林成说道:“今日来也是想给姑娘商量一下。原打算后日起程,只是还有个事要耽搁一下,就得拖到五日之后。不知姑娘意思如何?”黛玉问道:“那林伯在家里可安排好了?”林成说道:“林伯的信今天刚送来。说是家里都已经安排好了。只等日子到了。”

黛玉听了说道:“家父生前遗愿,不想在三年之时太过铺张。还曾说过,如果真心想他,不如将那些银两拿出来帮助一些可怜之人。这次恐怕有违父训了。”林成说道:“姑娘,不必担心,林大人也曾对我们说过这话。所以这次去的,都是大掌柜。祭奠之时也只准备了简单的祭品。而且将节省的银两准备由林伯负责,计入账中,若有灾荒就可用账中这些银两救济灾民。”

黛玉听后也放心了,说道:“这主意倒不错,若有灾情,能马上拿出来,不用在各铺里筹钱。造成周转不便。”林成点点头,说道:“这也是大掌柜们想出来的。说是如今并无灾荒疫情,不如先不动,等到有时,再拿出来才是真正的善事。”

黛玉点点头说道:“正是这话,只是这些总有用完的时候,到不如,以后就将这立为规矩,每月每家铺子拿出一些银两计入这个账里。只是这钱如何拿法,还要请林大哥你们一起商量一下才好。”林成听了点点头说道:“这个主意到也不错,想是掌柜们都会同意。就只是拿多少的问题了。这样,等这次回去办完林大人三年后,我们商量一下。”

黛玉点点头,说道:“我也只是听到你们的意见,这才想出的。只是这生意场上的事,我还是不太懂,若真有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林大哥说出来。教教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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