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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饥饿野兽

【18】饥饿野兽

台下的人疯了一般的反复叫着“魔兽王”三个字,不少人眼睛充血,口角流涎,抱着头全身抽筋似的抖动,似已达到了快乐的巅峰。

“魔兽王”手里紧紧地抓着平底锅,眼睛机警地看着四周的动静,仿佛随时可以暴起伤人,突然他全身肌肉放松下来,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胃,眼睛里露出痛苦的神色。“魔兽王”似乎受伤了!注意到这一幕的人开始安静下来,一边观察笼里的情况,一边抬头看着大屏幕上的慢镜头回放,想从中找出“魔兽王”受伤的原因。但是没有,没有人看出来他是怎么受的伤。“魔兽王”的情况被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观众们渐渐安静下来,整个地下室只有无数人大口喘气的声音,他们在等,在等待有人给一个解释。

“他怎么了?”观察室里,洪哥指着屏幕问道。

“不清楚,可能是吗啡注射过量了。”一个戴眼镜的人回答道。

“你用了多少?”洪哥问。

“三……三百毫克。”那个人回答道,“我没有乱来,100毫克下去,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所……所以……。”

“废物!”啪的一声响,戴眼镜的人被洪哥一巴掌打的眼泪鼻涕齐流。“要是他有什么闪失,我一刀宰了你!”洪哥恶狠狠的道。

“洪哥快看,他好像是……”武哥突然说道,语气不大肯定。

观察室里的人看了看屏幕上的“魔兽王”,然后用眼神相互询闻。洪哥也转过头,看看身后的人,用同样不太确定的语气说道:“他饿了?”

笼里,“魔兽王”已经丢掉平底锅,捂着肚走到无头尸体面前,用鼻闻了闻,做出咽唾沫的动作,然后他微微张着嘴,好像忍不住要咬下去,又好像在惧怕什么。

“哦~原来我们的英雄饿了,”扩音器中突然传出声音,“朋友们,刚才的精彩表演你们一定还记忆忧新,还在回味着其中的快乐,但是带给我们快乐的英雄,他现在饿了。他想吃东西,但是又怕东西不合胃口,那么作为他的朋友,我们应不应该给他点鼓励呢?咬下去吧!魔兽王!”扩音器中的声音咆哮着。

“咬下去!”“吃了他!”……随着扩音器中的喊声,台下的人开始附和着叫嚷起来。“咬下去!魔兽王!”“咬下去!魔兽王!”……大家随着节奏一起喊着口号。

“莲姐,出价!”观察室里,洪哥突然大声指示道。

一个拿着麦克风抹着口红的男人恍然点头——莲姐是个男的!?

“朋友们,”扩音器中的声音适时响起,“为了这个无与伦比的时刻,除了你们热情和声音,难道没有其它的方法来表示你们的期待吗?用你们手中的报价器,用那些毫无用处的数字,来表示你们对快乐的期待吧。”

人们马上有了反应,只见屏幕上的金额不断地跳跃着,瞬间突破了5位数。

笼里,“魔兽王”的表情越来越痛苦,仿佛在忍受着一种强烈欲望的折磨,但他仍然在抵抗着,没人知道他在坚持着什么。

终于,欲望战胜了坚持,“魔兽王”在人们的喊声当中缓缓地俯下身体,对着还有余温的尸体张开了嘴巴。四周突然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怀着期待而又无法相信的心情等待着即将生的事情。

“咬下去!”洪哥盯着屏幕在心中喊道。只要一口下去,今晚的收入就将是以往的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随着观众的一声高呼,“魔兽王”最终一口咬在了尸体身上,然后一不可收拾,他像一头饿狼匍匐在尸体身上,不断撕咬,不断咀嚼,不断吞咽。

山洪一般的呼叫声淹没了整个地下室,观众们好像着了魔,有人喊到嗓嘶哑,有人不断撕扯自己的头,还有人抓破全身的衣服,用指甲在自己的脖上、手臂上、胸口上留下渗血的抓痕。——全场的人都似了疯。

“哼哼哼……呵呵呵……哈哈哈……啊哈哈哈哈……!!!”洪哥的笑声从无到有,从低到高,在观察室内响起。

月明星稀,海风带着海上的潮气和低温轻柔的吹着。几辆警车停在离海不远处的废弃工地上,车顶的警灯在夜色中十分显然。几个警察带着警犬在地上寻找着什么,犬声大作,警察门迅速围成了一圈。

“队长,这儿又有四具尸体,气味在这儿消失了,凶手来过这里。”一个警员报告着。

“两名成年男性,一个女孩,见鬼!那具尸体是怎么回事?”队长看着现场说道。

“只剩一具骨架了!看样死了很久!”一名警员说。

“那衣服又是怎么回事?”队长反问道,“他们是一起的,看样是建筑工人,只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队长思考了一阵不得要领。于是说道:“拍照,封锁附近区域,保护好现场,回去查清楚他们的身份,叫人验尸。”

警员门立即分开执行队长的命令。

“队长,你看和分局的凶手是同一个人么?”一个警员问道。

“就算不是,也应该有关系,”队长说道,“从血迹来看,这里案时间要早一些,凶手应该在这里出现过,然后再跑到分局作案。”

“看来这个家伙很难对付啊。”那个警员说道。

“不管是谁,被我赵自强盯上,算他倒霉。”队长恨恨的说着。

“队长,这边有现。”不远处一个警员喊道。

队长赵自强走过去一看,只见几个警员拔开一堆废砖,一股腥臭的气味扑面而来,用手电一照,只见里面埋着几具动物的尸骨。一个警员小心翼翼地把一只占满沙土的玻璃管装进塑料袋。队长赵接过塑料袋就着灯光一看,原来是一只注射器,里面的药囊已经空了。边缘的金属部分刻着几个字母“CSEC”。

“****”地下室。

人们的欢叫声持续着,一点也没有减弱的趋势,所有的人都汗流浃背,仿佛经过了一场剧烈的运动。笼里那具尸体的胸口和手臂已经被撕咬的只剩下骨头,最神奇的是尸体其它部分的肌肉和内脏正在缓慢的萎缩,但是疯狂的人们没有觉异常,他们只知道欣赏,欣赏一头饥饿的魔兽在享受它的猎物,他们只知道魔兽的肚很饿,它会一直啃,一直啃,直到猎物只剩下骨架——这正是他们希望看到的。

大屏幕上的金额已经累计到了惊人的937万8千元,而这些数字还在继续增加着。

“魔兽王”终于慢慢抬头起身,他全身血污,还沾满了一些滑腻的液体。这时候笼内的无头尸体上一片血肉模糊,衣领、衣袖、胸口等地方露出白生生的骨骼。满地是血!

观众们一个个像刚经过殊死搏斗一样,满头冒汗,很多人用手抓住痛的喉咙,张大了嘴巴喘气,眼睛里的狂热渐渐衰退,露出无比疲累的神情。

笼里,“魔兽王”并没有像人们想象中的那样抚摸着胀的肚皮满足地打饱嗝。而是出现了另一种预料不到的情形:

只见“魔兽王”一只眼睛通红,全身开始抖,他正用双臂抱着身体出痛苦的嚎叫。他的头上汗出如雨,汗水混合着身上的血迹污渍一直流到了地上。

“魔兽王”痛苦的张着嘴巴,面部开始扭曲,眼泪、口涎、鼻涕全都流了出来,他不断地出低喉,全身紧绷,肌肉上冒出青筋,似乎在经受着极痛苦的煎熬。

“怎么回事?”观察室里洪哥紧张的问道。

“大概是毒瘾犯了,”一个人说道,“不过,又不太像。”

“把注射器送下去。马上!”洪哥喊道。

阿颜慢慢地睁开眼睛,正好看见“魔兽王”迫不及待地把注射器**自己的脖。只见他眼睛中的红光慢慢消退,颤抖的身体也渐渐平静,最后在笼的角落里蜷缩成一团,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观众似乎还没过瘾,大声喊着“魔兽王,起来!”之类的话。

阿颜觉得脸上身上又湿又粘,想到都是那些恶心东西,不敢动手清理,她又怕又惊,几乎掉下眼泪。

“快去把她弄出来。”观察室里,武哥突然说道。

“但是观众……”洪哥犹豫道。

“今天晚上赚的够了,好戏不要一次都唱完了。”武哥说。

洪哥看着武哥紧张的神情,突然笑出声来:“好啦好啦,阿武,别太紧张了,今天就到这里吧,通知一声。”

“朋友们,感谢你们今晚来此分享快乐,但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今晚的极乐擂台就到这里。想留下的朋友,楼上有舒服的房间和其它的娱乐项目。记住,明天这个时候,快乐依然等着你们,就在这里。——那么朋友们,我们明晚再见!”

尽管扩音器中的声音宣布了聚会的结束,但是很多人都大叫大嚷着不肯离开,直到“玉兔”和“魔兽王”被双双抬走,他们才心有不甘地离开。

“阿武,等一下。”观察室里,在其它人都退走之后,洪哥叫住武哥。

“什么事?洪哥。”武哥问道。

“今天晚上很过瘾啊,我们兄弟去喝一杯怎么样?”洪哥搂着武哥的肩说。

“好啊。”武哥说。

两人并肩走出观察室的门。在他们身后的屏幕上,依然可以看见笼里的情形。没有人注意到,那具孤零零的无头尸体上,正慢慢渗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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