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叔,箱子里的衣物,都是我娘亲留下来的吗?”
赵毅蹲在火炉旁边,与顾掌柜相对而视,此时,房间再无其他人,赵毅还是忍不住想问一问。
“少爷,箱子里的衣物,是姑爷给准备。”顾掌柜沉吟了许久,低声回答。
“我是不是还有个妹妹?”赵毅想到了箱子中女婴的衣物,继续问道。
“哼……当年姑爷不知道小姐会生儿子还是女儿,所以,男孩与女孩的衣物都分别制备了一些。”顾掌柜似乎并不想提到自家姑爷,语气分外不好。
“那我的父亲呢?”赵毅试探性的问道。
“少爷,以后出门还是让保成跟着吧,万幸少爷平安无事。”顾掌柜抬头看着赵毅,似乎并没有听到赵毅的问话。
“知道了。顾叔别担心了,只是一般蟊贼而已,所幸房中并无银两,也谈不上损失。只是那些衣物被贼人翻乱,我心里觉得很愧疚。娘亲一定很看重那些衣物。”
“少爷多虑了,小姐在天有灵,知道少爷平安无事,一定会很欢喜,哪里会在乎那些东西呢。”
一番谈话,自然算是基本无所获,不过赵毅并不觉得气馁。仍旧是无所事事的每日里该去哪里就去哪里。日子仍旧是悠闲,自在。
街坊们不知从何处得知,赵公子家里招了蟊贼,都很热心的跑了过来,自然难免要问个究竟,都被赵毅简单的搪塞了过去,只说幸好发现的及时,并无损失。
街坊们这才觉得放下了心,然后又叮嘱了一番,出门的时候,自然又免不了彼此叮嘱一声,最近双井街上出了蟊贼,大家可都得打起了精神。
晌午的时候,知府大人派人来传话,请赵公子过府一叙。
赵毅并不知道所谓何事,连忙整理了下衣衫,然后,这才忐忑不安的去了知府衙门,一路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再让知府大人给赶出府去,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为了以防万一,进府衙之际,赵毅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谨言慎行。
“听说昨夜,你家中进了贼人,可有损失?”唐守礼等赵毅坐了下来,便冷着声音问道。
赵毅听到唐守礼的问话,心中暗道:“虽然你口气不好,态度不怎么和蔼,但是看在你还算关心的份上,我就回答你吧。”
“谢谢伯父大人关心,昨日深夜,家中确实有蟊贼潜入,不过所幸,发现尚且及时,并无损失。”赵毅表现的一脸感激之情,态度很诚恳,语气很客气。
“哼,若无所失。如今眼看年节将近了,你也该多去去经济司衙门了,整日里东游西荡,陛下若得知了,你就……哼哼,等着吧。”唐守礼突然又忍不住的想喊人将赵毅赶出去,无非是觉得赵毅的表情太可憎了,不过一想到答应了女儿,不再过分难为这小子,否则,哼哼……
赵毅显然不知道自己又差点儿要重蹈覆辙了,听完唐守礼的训话,没有说什么,只是朝着唐守礼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和气的笑容,殊不知,唐守礼愣是咬紧了牙关,才没有赶他出去。
虽然没有再度被人赶出去,不过,自打赵毅笑了之后,唐守礼拿出了上官的做派,要求赵毅立马滚到经济司去,否则,等着被吏部派人来问话。
这自然是赤裸裸的威胁,赵毅很不满的点点头,谄媚的笑了几声,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进入经济司小院,赵毅便是一副什么事儿也没有的表情,只是,即便如此的表情,仍然招来了曹典吏等人担忧的眼神。
终于,赵毅看不过了,闷声说道:“你们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啊?小的听说大人家中进了蟊贼,担心大人有所损失,故此,很担忧。”曹典吏与赵毅最是熟悉,连忙张口解释道。
“没事儿。一个蟊贼而已。已经被我给吓退了。”赵毅随意搪塞了一句,然后问道:“开发区道路有没有开始铺水泥?”
“晌午的时候,王工匠派人来说已经在铺了,预计最迟明日,开发区内的道路都可以铺设好水泥。”曹典吏说道。
眼看要至年节了,赵毅便与曹典吏等人就关于经济司的来年,做了一些简单的发展规划,当然,这中间自然也提出了对于大家一年来辛苦的奖励。
等到曹典吏等人都露出了满脸的微笑的时候,赵毅便借口昨夜受了点儿惊吓,想回去好好歇息一下。对于上官的无赖行为,曹典吏等人早已习以为常,连忙客气的回应,大人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才对。
众所愿,怎么敢不从命。
一到家中,赵毅便溜进房间,蹲坐在了火炉旁,如今,天气太冷了,偌大的经济司,居然只有那么三五个火炉,条件太差了,差到了还不如家里,赵毅怎么可能愿意多做逗留。
左右无事,趁着无人,赵毅小心从怀中取出了玉坠,又趁着亮光,仔细的研究了起来,当然,没有任何发现,除了那一个雕刻的苍劲有力的“赵”字。
赵毅叹了口气,有些认命的又将玉坠收在了怀中,然一心烤起火来,不多时,便感觉一阵倦意袭来。
贾十八的心情很不爽快,在安庆府城外,一间破庙里,有些不服气,又有些无奈,然而,过了很久,贾十八咬咬牙,走到暗处牵出一匹马来,翻身上马而去。
贾十八挥动马鞭,回头望了一眼安庆方向,狠狠的一甩马鞭,朝着北面直直奔了出去。
贾十八骑着马,一路不曾停歇的赶着路。心中说不出的惊讶与纳闷,当然,也有一丝的不服气。任务已经完成,但并不理想,更重要的是,贾十八知道,如今的安庆府内一定有人在暗中注意自己。
贾十八索性奔走京师,怎么说也算是对尊主有了一个交代,总比继续一个人留下来,应对危机要安全的多,这并不是说贾十八贪生怕死,贾十八突然想活着,想留下一条命,亲自去报十多年的前的一场仇怨。
纵使身死,也要去,尊主也一定会让自己去吧,贾十八一路心中虽然想法颇多,但速度不曾慢。
三日后,贾十八终于赶到了京师,仍然是在上次见到尊主的院子里,贾十八的道来,让尊主赶到很意外,于是,贾十八很快见到了尊主。
“启禀尊主,属下回京,有事要报。”
“嗯,看来你一定有所发现了,你说。”
“尊主,属下跟随赵毅多日,并未任何可疑之处,于是,前几日夜深人静之时,属下潜入赵毅房间……见到一件玉佩,确切说是半个玉佩,样式古朴,并无特别之处,却刻着一个‘赵’字。可惜,属下并没有玉坠得手,反倒一不留神,让人给发现了。
属下见机得早,这才射伤了那人,得以逃脱出来。小的怀疑,这位赵毅,乃是他在民间的儿子。”贾十八想了想,将自己心中的看法以及偷偷潜入之事,也都一一说来出来,并且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赵’字,你确定?再无其它?”
“嗯,属下敢肯定,除了一些婴儿衣物,只有那件玉坠。属下无能,未能将玉坠得到,还望尊主恕罪。”
“如果能确定,我想这位赵公子若是能出现在京师,一定会让许多人都觉得眼前一亮,那个时候,一定很非常有趣。”
“尊主,那属下这就去将那位赵毅给绑来。”贾十八立刻说道。
“混账,绑来,绑来能有什么用处?得让我们皇帝陛下亲自将人宣进京来,那才有趣。此事,我自会处置,你且下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