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魂还说了一番话:“从今天起我要吸收你的元气,不再是借用元气之力,而是实实在在的要减少你吸收到的元气,这个没办法,精魂之所以依附主人,一个根本的原因是精魂无法自主修炼,精魂的诞生可以说是主人的元气促成,那么精魂的成长……免不了要从主人身上得到元气。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贪婪,我只抽取你每天吸收元气的两三成,我如今只为调理长久以来愈发呆滞的元气,每天从你身上得到两三成也就够用了,嗯,我可能要调理很久,也许数月、也许数年,呼,这是因为我断绝元气来源断绝了太久,我体内的元气几乎全数坏死。”
两三成是多少?精魂用这两三成元气究竟怎么用?小酷没有问,小酷心中自有思量:为了找到外婆,我必须做出选择,我可以不同意让你吸收我的元气,但是……宝儿说你是个霸道的精魂,你的恢复一定可以成为我的助力,你每强一份,对我的帮助势不免大大提升,而我……两三成的元气估计也提升不了多少我的修为,对,我应该把元气给你,再多一点也没有关系。
从这番与遁甲精魂的对话之后,小酷很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修炼速度减缓,这也就大致搞清楚了两三成元气的多与寡。
有时候小酷很想找出遁甲精魂问一问他调理的进度,可惜,没有任何办法唤出精魂。
一天天的赶路,走了一个月,距离东海依旧遥远,此时天气开始转热,初夏。
这一天马车抵达市镇,名曰龙虎镇,已是傍晚华灯初上,马车驶进龙虎镇街道,停在客栈大门前,小翠红自顾下车,她走进客栈要租住客房。
小酷打坐收功,从门帘的缝隙见到小翠红走进客栈,他跳下马车,看看灯笼火把人来人往的街道,听着嘻嘻哈哈一处处的喧笑,不由嘿嘿一乐,转身找车夫说话:“大叔,龙虎镇到了,你说过绝对不会再向前去,嗯,这都由你,但是,大叔,为什么你不肯向前去?”
车夫是个中年人,正在拴缰绳,闻言回头,摇摇头,大概是要拒绝回答,但是摇着头却说道:“过了龙虎镇,距离无崖山只有一天的路程,我也算是把你们送到了地方,嗯,小兄弟,无崖山那地方异事太多,我这人胆小,不敢去。”
一番话招来了街面上无数的眼睛,忽而间附近安静的落针可闻,小酷一怔,转头看看,好家伙,不分男女老少,那一双双眼睛都是看着死人么?唏嘘、唏嘘,充满了悲情。
“喂!怎么回事?都知道无崖山是不是?谁有兴趣说说?”
轰然而散,一个个滴溜溜跑的贼快。
“纹银一两!三言两语纹银一两!”
一个老婆婆腿脚慢,还来不及跑走,听闻纹银一两,横跨步一把攥住小酷的手腕,颤巍巍:“进店里说话。”
客房内,茶水点心摆在桌面,老婆婆喝茶吃点心一点也不见外,一边吃喝,一边说出无崖山的状况。
故老相传,无崖山是飞来峰,因为最初的无崖山山角随处都是海产,所以百姓猜测无崖山应该是某个海岛落在此地,但是没有人知道海岛是从哪个海域飞来。
一共七十二座峰头,一共三十六个洞窟,传言峰峰有神、洞洞有仙。
所谓异事众多,太多人在无崖山的外围见到过飞来飞去的神仙,对之磕头跪拜几乎每一天都会发生,这些已经习以为常,而异事之外另有诡事,诡事自然就是不经常发生的事情,诸如怪兽在大大咧咧的行走、无常的晴空风雨暴雪、地震频繁等等,而这其中最让人放不下的事情是——会死人!偶尔无崖山的外围有人躺尸,死状多半是枯死,就像是深秋的草木凋零,一个个干瘪的全无血肉。
死人这种事情不经常发生,可是造成的恐慌却深入人心,那些死状像极了阳气被抽干的样子,百姓为此自然是要对无崖山三缄其口。
老婆婆知道的事情全部流于表面,但是她讲故事的本领不是盖的,尤其是无数躺尸的故事,一个个娓娓道来浑似她就在旁边看着。
小酷倒还好,小翠红被她搞的一惊一乍,那双大眼睛时而低落时而慌张,甚至是小翠红忍不住会插嘴:“又有了么?”“怎么会这样?”“呀,他死了,他的父母怎么办?”
“好了好了好了,老奶奶累了,一两银子收好了,赶紧的回去打牌去,争取把这一两银子输给别人,嘿嘿。”
接了小酷递来的碎银,老婆婆满脸的褶子笑开了花:“好说好说,两位早些安睡,做个好梦。”起身,把剩下的点心全部抓走,杯子里的茶水全部喝干,走了。
小酷不起身送客,小翠红也没有起身,当然,小酷是反感那老婆婆的占小便宜,而小翠红……她似乎陷进了一个个的故事里。
看着小翠红呆呆怔怔苦哈哈的目光,小酷噗一声笑了。
小翠红抬头,疑疑惑惑的看一眼小酷,猛醒,呀一声,跳起来:“我去买晚饭。”
“不是,你别误会,我不是让你买晚饭,我笑你,是因为你终于有了感悟,其实生离死别的悲剧不止发生在你的身上,那老太婆虽然话里有许多的虚头,但是她所讲的故事未必没有发生过,所以小翠红,你该做的不是去悲伤遗憾,而是争取……”
“嗯!我懂了,小酷好聪明,你放心,我一定……呵呵呵,我去买饭。”
“喂,小翠红,良宵寂寞,今天晚上咱们一起睡?”
“啊?这个……那个……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的,但是……宝儿姐姐……”
果然是寂寞良宵,两间客房一人一间,并没有睡在一张床上。
小酷打坐权当睡觉,偶尔醒一下,总会叹一口气,自言自语:“宝儿在我面前时,我可以对珠圆姐姐任意妄为,可如今宝儿不在这里,我却……呼,孤男寡女……可怜我长大成人却不能真正的成人,明明隔壁的床上躺着心甘情愿的人……我却……呜呜……臭宝儿,你个臭宝儿!”
心绪烦乱自然是打坐不成,小酷到了这个年纪,对男女之事的渴望属于天性的逼迫,若想要靠着强大的内心强行压制……和尚尚且偷荤,更何况并非和尚的小酷?
几近半夜,听到外面叽叽喳喳,小酷从床上起身,推开窗子向外看,巧劲儿,斜对面大红灯笼高高挂,姹紫嫣红的女子好打扮、好语气,都在那院门前招招展展言笑欢欢——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