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两个轻功非凡的人早已逃之夭夭,其实在那些大汉们仰头寻找的时候,他俩只是拐到一条隐蔽的街巷里头去了。
两人躲在暗巷的破屋里,屋内残破不堪,两人蹲在门后面,仍能听见那些大汉议论的声音,追杀的汉子们,分了几队去追,其他的则在做地毯式搜寻。
莫梨君心中暗觉不妙,没好气的问身旁的人,“曲大公子,你是得罪谁了被人这样追杀?!”
曲屏谋沉沉的叹了口气,抬眸看了莫梨君一眼,“罪魁祸首可是你!”
莫梨君一顿,见罪名落到自己头上,顿时不乐意了,“我干什么了?我们这才见第二次面,怎么就成罪魁祸首了!”
曲屏谋精致绝美的脸附上失落的神色,“自从输了你那次的赌约,现在我逢赌便输,那些大汉是京城何员外家的护院……”
逢赌便输?莫梨君微楞,开始还以为他倾家荡产了,后来想起他向来只赌女人的,这么说来,他是想干坏事又被人撞个正着,才被追杀的这么狼狈,思及此,莫梨君不由得的发笑,反嗔道:“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干了件大好事呀!”
这时街巷那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曲屏谋立刻按住了莫梨君大笑的嘴,莫梨君眉头一邹,不客气的狠咬了一口,曲屏谋疼的无声大叫,立刻把手缩了回来。外头找寻的大汉在巷子里四处翻了翻,见没收获,于是又走了出去。
莫梨君瞟了他一眼,得意的轻哼。
见那两人走了,曲屏谋甩了甩手问道:“你怎么会来京都城?”
“我的黑风寨被人掀了锅,难道你没听说?”
“听说了,”曲屏谋很没创意的猜道:“难道你来京城寻仇的?不会吧……”
莫梨君忽的想起了什么,蹭的一下站起身,声音高了几分,“你还好意思说,你当时知道柳逸就是北堂逸,怎么不直接告诉我?”
曲屏谋跟着站起来,一副我很冤枉的模样,“我不是留了信给你,难道你没收到?”
“**个熊,那一大张白纸,你就写一个字,我怎么可能猜的出来?!”莫梨君气鼓鼓的,这家伙太没义气了,那种情况,既然留了信还差多写几个字吗?
“小娘子,你要知道,我只是个生意人,生意人不敢得罪权贵啊……”曲屏谋为自己开脱,又反口说道:“而且,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莫梨君闷闷的哼了一声,也懒得说个中原因。
却这时巷子那边又传来两个大汉的脚步声,莫梨君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曲屏谋,竟然还搜寻第二回,要不要闹这么严重啊?
两人咻的一下又迅速蹲下躲避,可怜着破屋,出了门后,其他东西都已经破碎到无法藏人了,大汉在巷子里捣来捣去的又找了一遍,正要走的时候,其中一个忽然说道,对了,我记得这里没人住的,要不要进去看看?另外那人犹豫一阵才说道:那就去看看吧,反正都来这了。
两个大汉齐齐站定在门口,刚想推门,那破屋的门哗的一下倒压下来,两人附手一挡,正要推开,就从门缝里看见他们要找的人!
莫梨君踏上门板,一步跃了出去,瞬时就飞到围墙上了,紧跟其后的曲屏谋也有样学样的借步飞了出去,那两名大汉不仅被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还被他们当成了踏脚石了。
半刻钟后,两人闲闲的坐在红墙酒家里喝酒,透过三楼厢房的窗户望下去,那些大汉们还在不甘心的找他们。
曲屏谋怡然自得的喝了一杯,转眸看着莫梨君,笑问道:“你为何这身打扮?”刚见着的时候,差点还没认出来。
“不告诉你。”莫梨君心中仍在生气,本来还有点放松的时间,现在却只能躲在这了。
曲屏谋启颜一笑,淡红色的衣袍在窗外朝阳里熠熠生辉,拢了扇子在手中玩耍,“这么久不见,小娘子还是一样的凶悍呀。”
“少拿我开涮,”莫梨君微仰头桌对面的他,“曲公子,你现在可是人民公敌呀,要是我现在把你从这推出去,何员外肯定会感激我的!”
曲屏谋停下手中打转的扇子,尴尬的又说了一句,“而且,还一样市侩……”
“跟你这生意人学的!”
曲屏谋看着楼下来来玩玩的人,轻缓坚定的说道:“我以为不会再拿女人打赌了。”
莫梨君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他两遍,“难道因为被人捉了正着,咱们曲大公子决定收心养性了?北朔的男人们要是知道,说不定会排队跟你道谢呢!”
曲屏谋转眸看她,邪邪一笑,“要是我说是因为你,你信不信?”
“刚还表扬你,兜一圈你又死性不改!。”莫梨君不屑的切了一声,知道他在消遣自己。
曲屏谋浅淡的微笑,“你这么想,我就没法子了。”
两人坐在厢房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一晃眼便过了两个时辰,楼下找人的那些大汉们也都已经无功而返的散去了。
正值晌午,阳光照的主城大街暖烘烘的,一辆暗红色的马车在酒家面前停了下来。
莫梨君朝下一看,认出是北堂逸的马车,不禁纳闷,这么快就三个时辰了?边想着边站起身,跟对面的曲屏谋说道:“找我的人来了,得跟你告辞了。”
曲屏谋一愣,也朝着楼下的马车望去,正好看见那个他意料之中的人出现,不过还是有些意外,想起九皇子近来成婚的消息,呐呐的问道:“难道,现在我跟前站的,是九皇妃?”
莫梨君不屑的努了努嘴,“托你的福,正是。”
北堂逸站在酒家门口左盼右顾,要办的事情还算顺利,所以他早了一些赶回来,正疑惑莫梨君是不是逛得乐不思蜀了,却见橘红色娇小人影从酒家里头蹦了出来,正想说什么,看见了她身后跟的人后,却又一下顿住了。
“怎么来早了?”莫梨君见北堂逸发呆,于是出声询问。
北堂逸缓过神,拉着莫梨君站到自己身边,“要是早知道他在,我还应该来的更早。”不,应该是不能留你一个人才是!
曲屏谋谦和有礼的走上来,拱手俯拜,“曲屏谋,见过九皇子。”
“曲公子看来空闲的很,家住平川却还在京城出没。”北堂逸冷眼望着他,心中有些郁结之气。
曲屏谋镇定自他的抬起头,笑笑道:“想不到九皇子还知道我的家宅位置,屏谋惶恐。”
莫梨君疑惑的站在一旁,不知两人一来一往的,话里为何带刺。
北堂逸轻哼一声,拉着莫梨君上了马车,骏马在马夫的吆喝中启程,主城街上喧杂声仍不绝于耳,站在酒家门口的曲屏谋望着马车一路轻晃着朝广阔雄伟域华城行去。
想起莫梨君的境遇,曲屏谋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自黑风寨回来,他就开始变得犹豫、变得自责,木棉离世后,他一直游戏人间,身边的女人有增无减,曾爱过几个?回想起来只得一声叹息而已,人生至此,却仍看不明错综复杂的路,记不住红尘俗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