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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欲盖弥彰

“我、我,杜月河先生,您误会了吧,我、我是黑曳呀,我们不刚刚才认识的吗?难、难不成我和那个白晓长得有点儿像?”白晓不大反应的过来自己已经被识破,“石榴姐”那朵人群中的奇葩和今天完全正常的白晓,怎么看怎么想都联系不到一起,杜月河如何显了神通开了火眼金睛看破的?

杜月河继续笑:“看起来可一点也不像,不过,晓晓你这个包,和前天晚上的可是同一个?”

白晓忙低头看自己的包包,米色皮料,款式简约,做工蛮考究的,看起来不大起眼但细看倒挺简单大方,前天的装扮里唯独忘记了配个很搭风格的包啊,本想包包不是很惹眼断然不容易被注意,没想到真被注意了,此番可叹哪。

“这个,大概是和那白晓的包包看起来很像,杜先生您该是看错了。”白晓仍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杜月河马上能说出“哦,是我看错了”。

但是杜月河可没满足她,伸出食指,指了指白晓的包包边上的挂件,橘黄色的猫叔,旁边坠了两个陶瓷小猫,猫身上两个字连起来是“白”、“晓”。

“晓晓?”一脸狡黠,杜月河又笑言。

白晓直恨自己太大意,顿时有“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感觉,想想貌似不恰当,换成“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看着杜月河的脸,心里直骂,笑笑笑,笑屁啊笑,怎么不笑抽个筋玩玩,一张俊脸变个形丢下脸倒是不错。

“晓晓?”见白晓不说话,杜月河再叫了声。

“算了算了,我扯不下去了,我就是白晓。”白晓甩甩手撇开头,大不了这破罐子破摔,“我对相亲有偏见,去相亲也是迫于无奈,所以既然你处在相亲对象的位置上,咱俩就不可能再有后续发展,你也别自我臆想我是你女朋友嘞,OK?”

总算这妮子愿意开诚布公些,这话可是从认识到现在第一句以白晓的真正相貌说的真正想法,杜月河说:“我们现在可不是在相亲。”

“什么?”白晓不大明白杜月河想表达的。

“你看,我们相亲那天,我见到的不是真正的白晓,而你见到的杜月河,也非真正的我,相亲安然结束而且是没有结果的。”停顿一下,征求白晓的看法,白晓“嗯”了一声表示同意,杜月河继续,“今天我们在这里再见,我要买的书恰好就剩下一本,更巧的是在你这儿,缘分是有几分的,看你完全没有认出我来,得是全新的邂逅吧。”

白晓念想一圈,要不是杜月河自己说出来,自己肯定是无法将面前的俊朗青年和相亲的恐龙欧巴联系到一起的,要说新的邂逅,算得上吧。

“大不如我们就抛了相亲这回事,今天我们在这里认识,如此一番交谈,做个朋友,应该不唐突吧?”

杜月河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真诚的意味,白晓一时有点犹豫。现在想想,杜月河“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相亲时毁自己形象,很有可能也是对相亲反感,那这样就好了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一升起,白晓立马想开了,心里舒坦不少,说:“呵呵,我们本就没仇没恨的,本来对你是有些偏见,既然再次相识,缘分哪,你这朋友我交了。”

“幸会,我是杜月河。”杜月河伸出右手。

“同幸同幸,我是白晓。”白晓也伸出右手,轻轻握了握,算是结个重新认识的仪式。“诶,我说啊,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我上次的伪装可是很夸张诶。”

“我妈妈有给你我的相片。”

“相片?什么相片?难不成相亲之前你就知道我真实长相?”

“成长照和生活照吧,我是相亲回去之后才看见的,所以你那时的表现就不攻自破了。怎么,你没有我的?”

“呃……真没有,我回去问问我妈啊,也许是看你长得好看,被她自己扣下也说不定。”白晓扶额,相亲这个事儿,真真伤不起,突然想到什么,忙问,“你刚说成长照和生活照?很多张?”

杜月河轻点头。

“电视上演的相亲互换照片,不都是一两张吗?我还有成长照?”

杜月河又轻点头,说:“挺有记录性的。而且——”

白晓正认真看着他,身体微微倾着,作仔细听状。

“——生活照很像是偷拍的。”

白晓慢慢张大嘴巴,想到老妈前些时间总是抱着单反相机乱拍,本来以为是一时起的兴趣,没有在意,敢情是偷拍她啊!相亲这个事儿,老妈还真上心。

正千转百回地埋汰白妈,突然白晓的手机响起来。白晓一看,是陈蜀笑!

糟糕!居然忘了是和陈蜀笑有约的,这这这,杜月河可就在旁边,虽然他刚刚说放下相亲那回事重新以朋友的方式认识,但危险因子还在空气里面飘荡不远,总觉得不大安心的。

“你别说话。”白晓对着杜月河说,然后深吸一口气战战兢兢地按下接听键。

“晓晓你在哪儿啊?”陈蜀笑突然石破天惊的音调吓了白晓一跳。

“我在阅览区这边,你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出去找你。”先和杜先生告别,再去找陈蜀笑,然后飞快地转移阵地,这样比较安全。

“你都到啦!我还抱点希望你没有去呢!对不起呀晓晓,刚公司有事,我要去加班了,都把你约出来了,真的好抱歉啊!”

“呃,”陈蜀笑没来,到底算是蛮幸运的呢,还是蛮不幸的呢?白晓用余光扫了扫杜月河,归结到挺幸运那一方,但是不能让肇事者察觉到自己这么觉得,于是问,“你不是失恋的吗?传说中的失恋?”

“这个嘛,那是之前,现在我去加班就不算是失恋了,我铁定还有机会的。”

“哦?听起来是在公司有猫腻哟,办公室恋情?做得够地下的啊,我竟然一点没有得到消息呢?”

“晓晓,晓晓女侠啊,勿怪勿怪,我不是今天想跟你坦白的嘛,但是此刻给耽误了没法去呀,这叫什么来着?岁月不饶人,不对,造化弄人,也不对,事与愿违嘛,对对对,事与愿违,白晓晓女侠海量啊,肚里能撑船的海量,烦请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陈蜀笑也不常如此,姑且原谅,但提醒:“那,补偿什么的,你懂的。”

“改天我做东呗,给你放次血,不要客气,像吸血蚂蟥致敬!”

“一言为定。好吧,既然你来不了我就自己安排了。”

挂了电话后的三秒钟之内心情都挺好,白捡一顿饭能不高兴吗?乐呵呵地正准备计划一下怎么度过下午,刚刚被晾到脑后的杜月河开口问:“约了的朋友没能来?”

“是啊,临时加班。”

“正好我下午也没事,不如一起看场电影?”

白晓突生一念,默默打量杜月河一番,说:“你,是不是和我妈串通好的,知道我要出来?然后再买通约了我的朋友不要来,然后就顺理成章地约我?”

杜月河扑哧一笑,给她时时防范的精神和一点点神经质般的联想弄得好笑,说:“你觉得可能性大吗?”

先说老妈,老妈出卖自己的可能性,如果自己给老妈的一番对杜月河形象的说辞被识破,就是高不可攀了,再说陈蜀笑,陈蜀笑这厮绝对不会放过挖苦自己的机会,尤其是相亲这种千百年一回的大事,刚刚没见陈蜀笑有什么异常的地方,除了那么爽快说要请客,不过自己被放鸽子嘛,也是合情合理的,所以杜月河买通她的可能性实在很小。白晓分析之后,又问:“刚刚那个书的事,不会是你买到就剩下一本,然后设计了与我邂逅的吧?”

杜月河沉默着像是思考,半晌,说:“我可以收回之前对你的评价里面的‘小笨’吗?”

“你终于发现我很聪明了啊?”

“不是,说你‘小笨’有点太高估你了。”

“……你这个话,有点得罪我。”

“哈哈,你真是挺好玩。你说我能事先预料你挑什么书来看?”

好像真的白痴了,刚刚脑子怎么想的,一定昨天没有睡好,现在神经系统在打瞌睡……在周六晚上睡满12个小时的情况下,白晓这么瞎掰地安慰自己。

“其实我下午还有事,没法约你看电影的,看你也有些为难。计划去哪里吗?我可以送送你。”杜月河已站起身,手里拿着书。

白晓想了想,说:“我还是在这里吧,平时也常来,这本书——”晃晃《追风筝的人》,“——也还没看完。”

“那好,对了,我还没有你的电话,给,电话联系。”杜月河从西装口袋里拿出张名片,从口袋里取出钢笔写了些什么,递过来。

“电话联系。拜拜。”收下名片,挥挥手告别。

杜月河轻轻点点头,以示告辞,然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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