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阮七娘抱着小雨辰推门而出的时候,萧云雷、驰元等一群人立刻围了过来。
“七娘,大哥他现在怎么样了?”
“是啊,七娘,云拓大伯现在伤势如何了?”
“…………”
萧云雷、驰元一群人先后开口问道。
阮七娘微微莞尔道:“谢谢大家的关心!三族老正在为云拓做最后的检查,基本上已没有什么大碍了。大家无需担心了。”
“太好了!天佑我族,统领总算平安无事了!”
“是啊,现在想起来还有些担心,真怕统领……”
“咚!”不只是谁赏了说这话的人一个大爆栗子!破口大骂道:“你个混蛋,居然敢诅咒统领!来呀,兄弟们,揍他丫的……”
“对对!揍他丫的!不然太对不起统领了!”
正所谓一呼百应,那个说话的男子顿时便被狩猎队伍的一群人群起而攻之,一道响亮的杀猪声顿时响彻了整个院子……
“兄,兄弟,弟们……我错了……哎呀……妈呀,救命啊,别打了……”
不多时,一直新鲜出炉的猪头便出现在众人面前,不少人皆是捂嘴发笑。
“快看呀,阿杰叔变成千娇百媚大猪头了……”
“哈哈……”
就连一群孩子也是指着那‘猪头’男子,哈哈大笑起来……
“呼……”
萧云雷、驰元两人则是重重的呼了口气,而后如释重放摇头苦笑着看着一群人。
在他们眼里,每一次的出生入死早已奠定了他们之间的那种刻骨铭心的兄弟情谊,尽管他们有时也‘相互切磋’,那也是为了让彼此变得更加强大,为了能够证明自己有着能力去承担那个早已从年幼时期便刻入了心与骨的责任;每一天朝夕相处嬉笑怒骂甚至有时会一呼百应而群起攻之,那也只是从某一个方面体现出彼此之间的最深刻的感情,比如现在……比如以后……
阮七娘抱着小雨辰看着眼前这一切,心中有着无限感思,她想要对这些人表达心中的谢意,但却又明白,或许眼前这群人已经不需要她刻意的感谢,因为有的时候无言胜过有声。
或许,自己能够在今后凭借着自己高超的裁缝水平以及另一重隐秘的身份,为他们制造出更好的衣装或者是盔甲甚至是战甲,能够使他们在凶险万分的大荒中狩猎时增加哪怕一分的安全系数,那或许是最好的感谢了……
…………
屋内。
阮七娘刚一出门,二族老便皱着眉头看着里屋道:“云拓这次看来伤得不轻啊,老三这么久都还没出来。”
“哎,但愿云拓一切无恙!”四族老有些担忧的道。
“…………”一时间,几位族老陷入了沉默。
“吱呀。”
半晌后,随着里屋屋门传来一声轻微的‘吱呀’后,三族老一脸虚弱之色的出现在几位族老面前。
而此时,四族老则是眼疾手快的上去扶住了三族老,来到桌前。
“情况怎么样!”老族长问道。
二族老则是端起茶壶到了一杯茶递给三族老。
“情况有些不太乐观!”三族老喘了口气,接过二族老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神色凝重的道:“云拓这次伤得太重了,几乎伤及了道根了!”
“什么?!”二族老与三族老几乎同时异口同声。此刻,连平时一向极为稳重的二族老也是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情绪。
“无须担心,虽然他这次遭受重创,但万幸的是没有真正的伤及道根,加之我方才运功助他稳住了伤势,又给他服食了碧心清灵丹,今后注意调养与合适的修行,定然能恢复如初!”
三族老喝了一口茶,朝几位族老摆了摆手,顿了顿又道:“说不定经历过这次生与死的挣扎,这小子又会向前迈进一大步也说不一定!”
“卧槽!你个遭老头子说话说一半,以后走路一步一喘!”闻言,四族老忍不住冲着三族老爆了粗口!
“我擦……你个小老头活该永远长不高,永远平齐我的咯吱窝……永远……”三族老毫不示弱的反击道。
“我@#¥&*……”
两人语言掐架,惹得二族老额头浮现三根黑线,嘴角一阵抽搐,别开了脸去。
老族长似乎早有预料,之前一直没有发言,此刻听得三族老所言,顾自端着茶杯抿一口茶,笑而不语的看着几人。
“好了,都消停消停,都快入土的人了,还闹得跟孩子似的。”片刻后,老族长打断了两位族老异常激烈的掐架,道:“这边的事算是暂且告一段落,我们先去屠洪那看看,然后晚上去我那,有几件重要的事需要认真斟酌斟酌!”
闻言,三族老与四族老相互瞪了一眼,各自“哼”一声,别开脸去,嘴里还时不时的碎碎念。
老族长摇了摇头,苦笑着不语。二族老则是一副‘别看我,这两货是谁,别问我,我不知道’的模样,顾自的别开了脸去。
…………
而此时的院子里,微微了楞半刻,阮七娘轻轻拂去脑海中诸般想法,而后对着萧云雷、驰元两人道:“云雷、驰元,族长让我给你们带个话,让你们先去屠洪那,帮助他处理猎物的事儿,他与几位族老一会就过去。”
“好吧,那大哥这边就交给七娘你了。”闻言,萧云雷、驰元二人点了点头道。
阮七娘点了点头,笑道:“这是当然的。难道你们不放心我?”说着眼神有些危险的看着两人。
“嘿嘿……哪里,哪里……”
两人打着哈哈,有些心虚的道,之后与阮七娘寒暄了几句后,便带着众人以及‘猪头’男,一起朝着屠洪家走去。而一群孩子也叫着嚷着争先追了过去。
此时,江流云虽然得知萧云拓已无大碍,但心中依旧还是放不下,便走了过来,问道:“七娘,我想去看看大伯。”
阮七娘还没来得说些什么,却被怀中的小雨辰抢过话头,一脸童真的道:“流云哥哥,娘亲说爹爹很累很累了,正在呼呼大睡呢!”
“呃……”江流云顿时一阵无言,有些哭笑不得。
“你个小灵精。”阮七娘则是一整莞尔,轻轻刮了一下小雨辰的鼻子,惹得小雨辰大大的双眼一阵雾珠却又咯咯笑个不停,委实的憨态可掬。
就在这时,几位族老先后推门而出,见得此刻只有阮七娘与江流云还在外面,三族老看着江流云笑着道:“就知道你小子会等着。”
“嘿嘿……”江流云饶了饶头,嘿嘿笑着。
“进去看看吧,但是切记只能远观,不可打扰你云拓大伯!”老族长看着江流云,苦笑着道。
“放心吧!族长爷爷!我保证能做到!”闻言,江流云拍着胸脯保证道。
最后,三族老又给了阮七娘几瓶秘制的金疮药,嘱咐了一番后,便与几位族老一同前往屠洪家。
几位族老走后,江流云与阮七娘一同进了屋内,而后,他顾自走到了里屋门前,站那里,轻轻地将门推开一丝缝隙,看着那个此刻躺在床上虽然伤痕累累,在他心里却如巍峨的泰山般令他敬畏与爱戴的男子,目光中流露一抹微不可察但却又无比坚定的决意!
待了一会儿,江流云便告辞了阮七娘,前往了屠洪家。
时间,一再流逝,夜微入。
此刻,村子屠洪家的院落里。
几位族老刚刚来到屠洪家院子外时,三族老与四族老看着那些个血迹斑斑的凶兽尸体,四眼大放精光,不禁咽了咽喉咙。
而三族老则是已是太过于激动,一扫之前的虚弱之状,有些失态了:“我靠,这是先天境的强大妖兽银角青犀!我嘞个擦,这他么的是,是,远古遗种九天玄煞虎!卧槽……这他么的太幸福了。”
他一边念叨着,一年走走摸摸,最后更是激动地语不惊人死不休:“我顶你个肺嘞!卧槽,这他么的真是太!太!太幸福了!”
“哈哈……”一些族人将三族老的疯狂之举尽收眼底,皆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而二族老则是微微低着头、皱着眉、额头浮现出三根黑线,嘴里碎碎念着:“不看我,我不认识这货……别问我,我不知道,太他么的丢脸了,我怎么和着家伙走一起……”
“这,这特么的真是一次大丰收啊!”四族老颤颤巍巍,有些激动的道。
不得不说,这次狩猎的收获巨大,除却麋鹿、黑野猪等常见的猎物外,竟然能够收获银角青犀、九天玄煞虎等强大绝伦的先天境凶兽……
这让村中族人一阵震惊,这些可都是山脉中凶威赫赫的先天境凶兽,比如那银角犀牛,身坚如铁,一只银角如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轻易便可将六七千的巨石击碎。
而那头血脉不纯的九天玄煞虎,更是强大得慑人,那可是更加强大的存在,生前境界直逼先天巅峰,在大荒中乃是诸如银角青犀这等强大的先天境妖兽与智能避其锋芒,绕道而行。
可而今,却折戟于此,怎能不叫族人感到震惊呢?
几位族老也觉得太过诡异了,因为狩猎队伍的统领萧云拓、萧云雷、驰元等人虽然很强大,但却还未不如先天之境,皆是处于后天巅峰,想要击杀这些凶兽,完全是不可能的。
最后,萧云雷为众人解释道:“我们进山的这几日,山脉中有着强大得恐怖的凶兽猛禽横推而过,击毙、击伤了不少平日里见到都要避其锋芒的凶兽猛禽。我们追踪了好几天,最后才艰难的击杀了几头濒临陨落的先天凶兽,有几次遭遇先天凶兽的自曝反扑,差点全军覆没,还好,我等比较幸运,最终满载而归!”
“还有就是青岚山脉以东方圆数千里,被横扫成一片荒芜,到处尸横遍野,疑似为至强生灵大战波及所造成的。”
“山脉还出现足有二三十米长的足迹,真的太大太慑人了,不知那是何种生灵的足迹。”
“…………”
狩猎队伍的人争先补充道。
“这……”族人们惊呼,这段消息委实太震慑人心了。
而几位族老却面色凝重,相视一眼后,各自有所感触,或许再过不久,这大荒之中将会有大事件发生!
…………
屠洪,是村子里手艺最好的屠夫。
一阵欢喜的哄笑后,屠洪已经带着他的徒弟以及村中的一批青壮年,一番磨刀赫赫,投入了切割凶兽的巨大行动中。
而此时,萧云雷在百忙之中瞥见那不知何时早已来至此处,坐在二族老与老族长身边,正津津有味的听着狩猎队伍讲述奇闻骇事的江流云,他从一名狩猎队员那里取来了一个兽皮囊,走到了江流云跟前,咧嘴大笑道:“诺,流云小子,这可是你云拓大伯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最后真的经历了‘九死一生’后,为你摘来的灵果哦。据说,这东西如果在进入后天之境时,服下一枚,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他将兽皮囊递给了江流云,而后笑着满是关爱的揉了揉他的头,接着便转身继续投入了身后正白热化的战斗中去。
江流云紧紧的抓着兽皮囊,心中有着无限的触动,眼中不由自主的泛起雾珠,但却极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因为他知道,由于目前自己的体质缘故,这东西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但是面对村中族人如亲人般的呵护,他不可能无动于衷,特别是那么几个人!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三岁时便被父母留在这里,成为了一个孤儿,但是村中族人完全没有因为自己是个外来人而嫌弃、摒弃、冷落与嘲讽自己;相反,村中族人对他视如己出,长辈如看待自己的孩子般溺爱、呵护,同龄人与自己更是亲如兄弟姐妹,处处照顾自己,鼓励自己。
他也曾经多次向几位族老、萧云拓、萧云雷等人问及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他们要将自己抛弃在这里,是不是嫌自己是一个累赘呢?但是每次几位族老与伯叔们皆是转移话题闭口不谈,直至前不久二族老突然主动的告诉自己,让自己不要对父母怀恨在心,因为他说那是见过的一对最了不起的父母,为了自己付出得太多也太艰辛了,那一次,二族老还说,等到自己修为足够强大的时候,一切机会揭晓。
江流云知道自己很弱小,他想变强,想如萧云拓、萧云雷、几位族老一样强大,甚至更强!
但多年来,都失败了,因为自己身体的暗疾,抑制了自己修行的路。
因为这些年一路走来,自己能够战胜自己,太艰难了,如果没有这些族人全心全意不求回报的付出与关爱甚至是溺爱,没有他们的鼓励与呵护,恐怕自己早已在几年那一次大病中离去了。
江流云紧紧的抓着怀中的兽皮囊,想及这些年几位族老的爱护与教导;想及几位叔伯婶婶严厉而慈爱的关怀与溺爱;想及那些与自己称兄道弟嬉笑怒骂的同龄孩子,那些天真、稚嫩、干净不含一丝杂质甜美的笑容;想及那个现在还躺在床上满身伤痕累累如英雄般的男子;想及过去的所有的林林种种,这一刻,江流云再也忍不住留下了泪来,怀中的兽皮囊越发抱得紧了。
而此时,一双皮肤微微有些发皱却又无比温暖的大手,轻轻的为江流云抹去双眼的泪水。
江流云抬起来,看见老族长正朝他微笑着,道:“孩子,不要哭,一切有我们在。”
一句话,那么简单,却包含了太多的含义。
江流云抹了抹眼泪,不在流泪,他看着老族长,心中似乎在下一个决定。
“呼……”
片刻后,江流云似乎下定了决心,他站起身,轻呼了一口气,神色一片坚定,紧紧的抓紧了怀中的兽皮囊,盯着老族长一字一句认真的道:“我!要!修!炼!”
这句话,他说得那么铿锵有力无比坚定!
老族长先是欲言又止,而后却颇为平静的继续等待着;二族老也颇有深意的看着江流云。
江流云与老族长对视了片刻后,又继续道:“族长爷爷,我一直都明白,这些年来,我不敢忘记二爷爷、族长爷爷等几位族老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耗费自身珍贵的真元力为我压制体内的暗疾;几位伯叔更是每隔一段时冒着生命危险进入大荒为我寻找宝药、猎杀的强大凶兽猛禽而获取‘神血’与精华,之后全部都给了三爷爷炼制宝药救治我,而三爷爷更是为了想治好我的暗疾,日以继夜不辞辛劳的专研着医道;可以说,没有你们就没有现在的我,我也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报答你们的能力,可是……”
江流云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却是涌上一种执着的坚毅,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莫名的神辉:“可是我真的很想修炼,我想靠自己的力量强大起来,不再依靠几位族老爷爷苟延残喘的活下去,我想活出自己的一条道,我要变强,我要守护这里,因为,我爱这里,因为,这里有你们在!”
老族长与二族老依旧不说话,还是那么平静。
“热血似那烈日光,胸襟应如碧空广阔浩气扬,忠肝义胆豪情长,傲气横推万重浪,看天高地厚碧波壮,开天辟地仗剑闯!吾为男儿当自强,焉能苟活百年殇?!”
这最后一句,江流云几乎是吼了出来,那一刻,他仿佛如积蓄酝酿已久的火山突然爆发,那种坚定铿锵有力夹着磅礴而恢弘的气势,席卷而来!
此刻,他仿如不在是那个众人潜意识中因为身体桎梏而不能修行的少年,更像是一位年轻神王,强大到绝颠,不可匹敌!
他屹立于此,那种胸襟,那种气势,广阔而恢弘,不可言喻!
有道是,少年有志在四方,岂愿他山做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