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辗转,在二族老时不时的讲解与演示下,已然到了中午,艳阳高照。
而此刻的村子中更是早已炊烟袅袅,一阵阵香味随风飘荡……
一群孩子在二族老的教导与指点下,三三两两交流着自己所领悟到的感触,几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孩子,似乎渐渐的触摸到一丝痕迹了,但是离真正的入门还有很长的一段路。
“安静,今天就先到这里,你们先各自领悟一下我今天教与你们的东西,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来问我,同时做好准备,再过几天将会对你们进行天赋测试,希望你们到时都有着不错的表现!”二族老看了看天际,此刻已是正午,艳阳高照,炙热难耐,于是看着一群早已学得“醺醺欲醉”的孩子,笑了笑道。
“好了!收功!”
随着二族老的一声道喝,一群孩子欢呼雀跃着一哄而散,冲向了各自家中,不少早已站在自己家门口等候多时的妇孺看着一身汗渍的孩子,皆是笑骂着数落了一番,而后督促着自己的孩子先去洗澡……
二族老笑了笑,拂了拂衣袖,朝着村头的一座院落走去。
…………
落霞村不是很大,全村老老少少加起来也不过百数人。村子依山而建,房屋大多以古木搭建而成,地势平旷,屋舍俨然。房屋格局阡陌交通,错落有致,其间种有成片桃树,落英缤纷,朝夕间更是鸡犬相闻,人声鼎沸,好不恬然。
村子东南,有一座古色古香的院子,这是老族长萧玄风的院落,简谱而自然,院子一角种有五六株桃树,此刻正争相怒放,姹紫嫣红;挨着院墙的一株桃树下布置着一张石桌和几张石凳,石桌上摆放着一套茶具;在院子另一角的炤台前,老人正在熬煮着一罐骨汤,不时地放入着些许草药,适时地缓缓搅着;不时地又转头看向院中那几株桃树下的身影。
在那几株桃树下,一道清瘦的身影,身着一袭墨绿青衫,生的眉清目秀,一头如墨般的黑发披洒至肩头,这是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少年,名为江流云。
此刻的他,持着一柄三尺桃木剑,负剑而立,微微闭着眼兀自地伫立在那里,清风拂来,他如墨黑发纷舞,衣袂飘飘。
忽地,江流云双眸骤然睁开,流露出两道精光,下一刻,长剑扬,步法起。
他身形若蛟龙游走,清越灵活,剑式一招一式清晰利落,看似稀松平常,但却又无形间透露出一种玄奥的气息。
剑招更迭。剑花盈盈,形而有韵,韵中有意,如那正盛开的桃花妖冶迷人却又不浮华,如那冬季的雪花冰晶透彻却又傲骨三分。
剑风锵锵,声有其意,意随心起,似那男儿心中志,我欲三尺木剑,百战天下豪杰……
而此时,二族老亦不知何时来到院外,看着院中专心练剑的江流云一边捋着花白的山羊胡甚是满意的点着头,一边又顾自地轻语。
“不错,不错,虽然未曾修炼内家功法,但招起招落间已然退却按部就班的演练,领悟出一种属于自己的剑意。若是踏上修炼一途,假以时日,定能有一番不俗的成就!”
或许二族老此刻未曾想到的是,多年以后的某一天,当江流云以及村子里的少数几人功成身就,荣归故里时,给予他的惊喜与震撼远远超过了此刻的这番评价……
“哎……还真是忍不住了呢……”院子一角灶台旁的老族长看着桃树下的江流云,面露苦笑,暗自轻语,而后面色又有些严肃的道:“看来,等这次云拓他们回来,是得跟那几个糟老头子商量商量,该动用那个方子了,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这颗好苗子。”
桃树下,江流云的演练已然接近尾声。
一套熟稔的剑招再次用心缓慢而又铿锵有力地演练完,收剑收身收心,负剑而立。
此刻的他已然青衫湿透,脸色红润,如豆粒般大小的自额头滴落,被那西下的夕阳光泽涂抹,于空中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呼……”正当江流云轻呼了一口气,放松心境,正用衣袖擦着额头的汗渍时,胸口突然莫名的触痛,竟是刹那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他强撑着咳嗽,却好似怎么都止不住,下一刻便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噗嗤!”
“咳咳……”
他手中木剑倒插地面,单膝半跪于地,强支撑着有意忍住不咳嗽,但却是依旧止不住。
而就在此时,二族老一个瞬身便出现在他跟前,翻手间一道温和的白色光芒出现在右掌掌心,这是修炼有成的武学大家日益积累的内家真元力,是武道修炼者的根基,损耗一丝真元之力,就必须苦修数十日方才有所复原。
而二族老却是没有丝毫由于,果断的掌覆于江流云后背。
“族老,我……”
感受到那道自后背传至全身的温和而舒畅的气息,江流云知道自己又让族老耗费最珍贵的真元力来治疗自己的暗疾,刚一开口,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二族老一声轻喝!
“不要说话,席地而坐,心神合一。”
二族老说完,自身也是席地而坐,左掌运起真元之力,再次覆于江流云后背,霎时间,一道温和的白色光芒氤氲在江流云后背,而他,则是眉头紧皱,似乎正承受难以想象的痛楚。
院子一角的老族长将一切尽收眼底,摇头苦笑着,而后又将几株药草丢进陶罐里,不断地搅拌着。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后,为江流云的治疗总算结束,二族老便收了功,调息了起来。
此刻江流云已经无大碍,他微微调息了片刻,便起身收起木剑,一脸愧疚的看着二族老。
片刻后,二族老从调息中睁开眼来,看着眼前一脸愧疚的江流云,微微笑道:“小家伙,不就只有那么几天了么?依旧还是那么耐不住性子?”
“二爷爷,我……”江流云挠了挠头,满脸愧疚的道:“对不起,二爷爷,我总是害得几位族老为我担心了。”
二族老轻笑着,抚了抚江流云的头道:“不用多说,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是现在还不时候,你知道我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说完朝着他招了招手,便顾自走向桃树下的石桌。
“…………”江流云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被二族老的话堵了回来,只得放下心中想说的话。跟着二族老来到石桌前,给二族老倒了一杯茶水。
“早就知道你个小伙不老实了,这不,早就准备起这个了。”此时,老族长将熬好的参有不少药草的骨汤端了过来,递给江流云笑着道:“赶紧趁热喝了。”
“嘿嘿……”江流云接过药汤,嘿嘿笑了两声,便一股脑儿地喝了下去。
两位族老则是四目相视心照不宣地摇头笑而不语。
…………
时光更迭,转眼已然夕阳西下,晚霞氤氲。
村头石青路的地平线上,渐渐地,出现了十数道人影。
这是村子进入大荒中狩猎的队伍归来了,几乎每人都拖着一只或几只巨大的猎物。
而此时,夕阳的余晖好似为他们的身影轮廓,镀上了一层灿灿金光,好似那征战沙城九死一生取得胜利后凯旋归来的英雄,如此那般高大与雄伟。
“哇,快看呀,是阿爹他们回来了!”村头玩耍的一群孩子看见后大叫道。
“终于回来了。”
一些妇孺闻声皆是有些激动的推门而出,聚集到村口。看见狩猎的亲人归来,心里那种烦躁的担忧与不安瞬间被一扫而空。
然而,当狩猎的队伍一再接近后,才发现,他们的脸上并未有因为捕获到丰盛的猎物而洋溢着喜悦,更多的是一种担忧与着急。
“咦?怎么不对劲儿,阿爸他们怎么抬着一个人回来呢?”
“对呀!云拓大叔哪去了?”
有几个年长一点的孩子看着正疾步如飞走向村口的狩猎队伍,好像发现了一丝端倪,其中一个孩子身壮如牛,生的浓眉胡目,他名为刘二壮。
他与几个年长一点的孩子相视一眼后,皆是跑向了村子里几位族老家的方向。
当狩猎一队的众人走到村口时,围上来的一群妇孺与长者皆是心中一杵,气氛一下子有些难受起来。
那个被抬着回来的人身上满是血痕,衣衫篓缕,右臂臂膀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而在胸口虽然缠着绷带,但还是溢先出几道鲜红的血痕,此刻已是昏迷不醒。
“云雷,云拓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一位长者杵着拐杖,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的问道。
“阿叔,我们在回来的路途中发现一株聚灵果树,正准备摘取的时候,遭遇了一只蛰伏已久的强大阶位凶兽——赤焰火狮。大哥为了掩护我们撤退,被那赤焰火狮击伤了!”说话的是一个肌强体健如虎豹的中年男子,名为萧云雷,与身受重伤昏迷的萧云拓为村中中年一辈砥柱中流,他身着兽皮衣,皮肤如古铜色,黑发披散。他此时神色焦急,但却极为稳重。
他此时也是满身伤痕,绷带被血污浸染的有些刺眼。
“驰元,你带众人将猎物处理好,我和石头先将大哥抬回去,阿三你找几个人和你分别去请几位族老过来。”
萧云雷回完那名长者的话后,又做了几句吩咐,接着便与另一名男子抬着受伤的萧云拓朝村子走去。
“天佑我族孩子平安无事。”
萧云雷一行人走后一群妇孺与年迈的长者一边跟着过去,一边为受伤的萧云拓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