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下,牵马男子冷清声音比雨水更冰冷,林陈石如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十分危险。他暗暗呼了口气,等待男子接下来的行动。
这名男子并没有像林陈石想象中那样,直接攻过来。而是把马缰绳拴在一棵粗大竹子上。林陈石这才注意到男子牵的马,浑身如黑炭一般,比普通成年马大上一圈,身上的肌肉如岩石一般清晰可见,一看就千金难求的良驹,仔细看来,此马额头好像略微突出,显得与普通马的有些不同。这男子拴马动作不紧不慢,从容异常。
这个男子拴好马后,转过身来,林陈石看清男子长相,说是丰神俊貌也不为过,看他的年纪大概二十出头,头戴高冠,身上白色衣袍,腰上系着一块双耳怪兽玉佩,其中怪兽玉佩的右耳正闪着淡淡的光。虽然此时正下着暴雨,这名男子也没有支伞,却丝毫不失风采。豆大的雨滴打在他身上,好像被什么阻挡一样,改变方向向地下流去。
男子看了看右手边的茅屋,嘴上自语到;“是这里吗。”林陈石此时身体紧绷,他已经察觉到了不妥之处,自己身体一直保持这种高度紧张的巅峰状态,迟早会疲倦僵硬,而主动权却在对手那里,只要他一刻不过来,自己遭受的压力就会一分一秒的加大。可以说还没有开战,就已经注定失败。
想到这里,林陈石果断抽出刀,站直身体,活动了一下已经略微僵硬的身体,那个男子就这么看着,没有丝毫动作。
看着林陈石活动的差不多了。这个男子说道;“等等,先确认一下,你没把秋兰怎么样吧?”“秋兰?”“就是里面那个姑娘”“没有”男子没有说话,一道水波被他直接弹过去,那间本就破败的茅屋应声而倒,露出兰花的身影。“很好。”男子见兰花身上衣服整齐,说了一句;“我给你死的权利。”男子声音里透露出冰冷高傲。
双方这场对决不可避免,林陈石看见这个男子出现的时候就知道。这个男子杀意从来没有收敛过一丝。至于他说的话,对林陈石来说没有丝毫影响,他能念下全篇《灭识经》就说明如今的心性。
暴雨之下,两人相对而立。高冠男子一动不动,而林陈石的气势已经积压到极限。他猛然一动,如雷霆倾泻,手中【黑霜】一挥而下,朝着那男子就是斜劈一刀。那个男人手朝着地面一抓,一把水刃已经蠕动着出现在掌中,他面对林陈石爆发的一刀不闪不避,朝着林陈石也是一刀挥去,眼看两把刀就要撞上,那男子的刀式却是一缓,那水刃仿佛被拉长一节,贴着林陈石的刀身就朝着抓刀的手腕袭去,这一招颇为突兀,让林陈石有些措手不及。他马上把刀身一摆,想要隔开水刃,然而这一摆却没有碰到任何东西,林陈石近乎本能的收刀,向后撤步。在他刚才停留的地方,一柄水刃已经停留在那里,如果林陈石在迟疑一秒,一定会被水刀刺穿。
仅仅两招,男子表现的实力已经让林陈石难以招架,这远非男子的极限,从刚才射出的水波来看,若是他用在林陈石身上,恐怕林陈石都难以近身。
绝境,恐怕只有这两个字能形容林陈石现在的处境。“该怎么办。”林陈石暗暗问自己。两招之下,获得的信息本来就有限,要是冒进贪功,一定会露出破绽。
那男子也没闲着,看见林陈石迟迟没有攻上来,脸上露出不耐之色,一道水波一挥而来,朝着林陈石脑袋便斩来,林陈石一边向后退一边试探,【黑霜】不愧是一把好刀,那看似威力无匹的水波也被【黑霜】一刀斩散,这下林陈石心里有了底。
林陈石暴喝一声,把【黑霜】放在身前,双手握刀,朝着高冠男子就冲了过去,一招泰山压顶,做搏命之势。高冠男子向侧边一个滑步,就闪避过去。哪知林陈石身形一顿,刀刃便朝向高冠男子的下盘砍来,这一刀变化奇快,如闪电划过,陨石坠落。林陈石在之前就想过寻常方法根本无法伤这个高冠男子分毫,只有出其不意,才有可能克敌制胜。这是林陈石爆发的终极一击,可以说是不成功便成仁。
雨滴,猩红,成败,刹那及永恒。
林陈石感觉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的眼睛能看,耳朵能听,身体却不受使唤。高冠男子的水刀已经插在他的心脏上,一开始他只是感觉自己背部冰凉,还有一丝痒,接着疼痛就像倾泻的洪流一样,不带有一毫一厘的感情的侵袭而来。
高冠男子松开水刀,那水刀便向没了魂一样,化为一滩水,混合着雨水浇在林陈石背后的伤口上。高冠男子看着地下趴着的林陈石,看到了一只眼睛,那眼睛里没有半点感情,没有仇恨,失落,没有后悔,眷恋。仿佛那仅仅只是一只眼。
“没有魂的刀手,拿不拿刀都是一样。”男子移开了目光,朝着天上看去。一颗颗豆大的雨水蛮不讲理的落下,不怜悯失败者,也不祝贺成功者、、、、、、
一阵马蹄声突兀地响起,高冠男子并没有转头去看。只见一个黑袍人骑着马慢悠悠的的走过来。“来了?”“春日,还是你还是老样子,你妹妹呢?”黑袍男子问道。高冠男子指指躺在废墟中的兰花。“啧啧,那可是你亲妹妹,你真舍得。”“没什么舍得舍不得的,我接到的命令只是带她回去。”“无情刀,无情刀,最后连人也不是了,还练什么刀呀。”黑袍男子嘿嘿一笑。
高冠男子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向着兰花走去。那黑袍男子见那人没有搭理他,自己跳下马来,朝着林陈石走过去。“呦,【黑霜】”黑袍男子看见躺在地上的刀。“啧啧,可惜呀。”“走了”高冠男子叫道。黑袍男子显然没有准备,看着渐行渐远的巨马,连追带赶。嘴里还吼道;“行慢些,我拿三文钱和你赌,你一定会死在【黑霜】之下。”一会儿,这片竹林便恢复宁静,只剩下雨滴击打地面的声音。
林陈石感觉自己越来越冷,自己的身体慢慢的慢慢的沉入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这里只有永恒的黑暗,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一处沙漠,让他感觉异常亲切温暖,就像回到故乡一样。
雨水交织着猩红鲜血,无情的打在林陈石的‘尸体’上。忽然,那地上的血水竟有收敛之意,诡谲莫名。
此时林陈石体内深处,一颗有着许多莫名符号小圆球猛地炸开,而林陈石的背上出现了许许多多小球上的奇异符号组成了一个实心圆,圆心的中点,殷红如墨,散发着诡异的光,莫名的人的吸引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