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彤漫无目的的徘徊在街头,心里悲愤交加。她怎么也没有料想到,皓然竟然会对她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难道一直以来都是她错看他、高看他了吗?
现在她该怎么办呢?照这样的状况看来,心语的情况确实不太乐观,而她现在能够求助的人,也就只有皓然了。
不敢回心语。就这样回去,她没办法给夏院长一个交代,更加没办法给孩子们一个交代。事情因她而起,当然应该由她想办法解决。
坐在街角的长椅上,雨彤望着天色一点一点的暗下去。心好痛,她是爱皓然的,如果她告白成功,如果他接受她,那么她不介意为自己所爱的人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身体。
但是,如果仅仅是作为一场交易,而付出自己最宝贵的贞操,她会觉得受到了侮辱。皓然满不在乎的眼神和调侃的语气,深深的刺伤了她,他到底当她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陪男人上床的玩物吗?
雨彤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她所剩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机械的掏出电话,拨通了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电话号码,声音犹如从遥远的星际传来,空灵而不带一丝情感“我答应你。”
“福胜大酒店总统套房,我等你。”电话那头,皓然对于她的转变似乎一点都不诧异。
挂断电话,雨彤咬咬唇,固执的不让眼中的泪滑落,坚定的朝约好的地点走去。怕什么?初夜本就是想给他的,不是吗?只是谁也没料到他们竟然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也许过了今晚,他们就真的再回不去了。
“你们干什么?”夏院长挡在大门口,将孩子们护在身后,与门口那些拿着锹、棍的彪形大汉对峙着。
“奉命拆迁!这是拆迁令!”包工头将手中的一张破纸高高的扬起,不耐烦的说道。
“拆迁?什么时候下得命令?为何我们没有得到消息?”夏院长连珠带炮的问道。
“你不识字啊?自己不会看啊!”包工头再度扬扬手中的纸,努努嘴道。
“哪有你们这样的?要拆迁也不提前给个信?你们这样让我们一大家子老老少少住哪去啊?”夏院长气愤的全身直发抖,这不存心将他们往死路上逼吗?
“那我可管不着。我只是奉命行事!”虽然这紧紧相拥的老老少少们,看在旁人眼里甚是可怜,但这场面他是看多了,总不能因为怜悯他们,而让自己丢了饭碗吧。
“能不能先拆其他地方,为何一定要先拿心语开刀呢?心语是孤儿院,是比较特殊的地方,我想政府也愿意通融一下的吧。”齐佑芝平复了一下夏院长的情绪,站出来道。夏院长才大病初愈,是决不能动怒的呀。
“不行!上头点名说要先拆这里,通融不了!”包工头斩钉截铁道。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夏院长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斥道。要拆心语,比拆了她这把老骨头,更令她难以接受。
“随你怎么说!兄弟们,上!给我快点拆!”包工头一声令下,一群民工顿时蜂拥而至。
“不许拆!谁都不许动心语!我要去找政府理论!我要去找你们的头头理论!你们给我住手!谁要是想拆心语,先从我的身上踏过去!”见这阵势,一向与世无争的夏院长也急了,急急跳出来,呈大字型挡在众人面前,心语可是她的命根子啊,拆了心语,无疑是要她的命。
“老东西,这可由不得你!”包工头一个上前,一把将夏院长推倒在地。
“不许拆,不能拆啊,你们不能这样做啊!还有没有天理啊?”摔倒在地的夏院长死死的抱住包工头的脚,不让他前行,苦苦哀求道。
“坏蛋,你们欺负夏奶奶,我跟你们拼了!”豆豆握紧小拳头,从孩子堆里冲出来,对着包工头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嘿,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啊?”包工头脚一抬,用力一踢,豆豆就被他踢出了好几步远。
“不--”夏院长撕心裂肺的哭嚎声传来,那可是她最最宝贝最最疼爱的孩子们啊,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呜呜……不许打豆豆哥……不许欺负夏奶奶……不能拆我们的家啊……”嘟嘟吓得嗷嗷直哭,为什么院里今天来了这么多坏人?
“彤姐姐……彤姐姐……呜呜,彤姐姐快来救我们呀……”阿毛蹲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了起来,彤姐姐人哪去了?怎么到处都没有看见她?
顿时孩子们的哭闹声、夏院长苍老无力的阻止声、包工头的吆喝声、乒乒乓乓的打砸声乱作一团,两群人挤成一推,相互推嚷着,而心语那些老弱妇孺明显是处于劣势的,不少孩子都被推倒在地,留下不少青紫印迹。
“啊--”随着夏院长一声凄惨的尖叫声,全场立刻安静了下来。只见夏院长面色痛苦的滚倒在地上,捂住胸口,脸色刹那间变得铁青,嘴唇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院长,院长,你怎么啦?你哪里不舒服?”齐佑芝惊慌失措的跑过来,扶起院长,可是她现在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呜呜,夏奶奶,你怎么啦?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孩子们也被夏院长脸上恐怖的表情吓得哭了起来。
“还楞着干嘛?还不趁这机会给我快点拆。”包工头见那边的人没了动静,忙对自己人命令道。
“还拆什么拆啊?都弄出人命了,快跑吧。”人群中,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句,那些民工们连工具都不要了,纷纷成鸟兽状逃跑了。包工头见状,也跟着人群撤退了。
“来人啊,救命啊,快叫救护车啊--”齐佑芝搂着夏院长,朝人群大声求救着,可千万千万不能出事啊。
雨彤来到总统套房前,深呼吸了几次,抬起的手还来不及扣门,门“吱”的一声就开了。他并没有关门,看来是等候她多时了。苦笑一声,一用力,门被推开了。
房间里很黑,没有开灯,隐约可以看见一个挺拔的身影立在落地窗前。听见脚步声,轻轻一按手中的遥控,于是整个房间灯火辉煌,突然的光亮,射得雨彤睁不开眼。
只见皓然仍立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从不抽烟的他,此刻嘴里正叼着一支烟,吞吐云雾,内心也是很矛盾很纠结的吧。而他的脚下,落了一地的烟蒂,此刻的他,看起来是那样的颓丧和无奈。
“你来啦?”皓然转身,对立在床前,不知所措的雨彤问道,声音低沉沙哑。
“嗯。”绞着手,应道,并不抬头。
“我们,开始吧。”碾灭烟头,皓然扯松领带,道。
雨彤本来做足了心里准备,却因为皓然一句简单的话语,把心房给扰乱了,心扑通扑通如小鹿乱撞。这,就要开始了吗?
皓然没有抬眸看雨彤,只是自顾自的解着衣服,完全不顾雨彤眼里的惊恐,或者更确切的说,他是不敢去看。
解完自己的衣服,皓然颤抖着手,又去解雨彤的。外套、衬衣、直至内衣……,一件一件的,散落在了地上。
雨彤全身发着抖,皓然的心也抖着,他们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幻想这一天有千万种可能,可独独没料到会是这样,伤啊伤……
当皓然的手碰触到雨彤的内衣带的时候,雨彤突然出手制止了皓然的进一步行动,水灵灵的眸子里闪着盈盈的水花,眼里有屈辱有心伤,就那样瞪着他,直至他垂下头去,雨彤才恨恨的说了句“我恨你!”
我恨你!一句话如千斤石般砸在了皓然的心坎上,几乎要将它给捶得粉碎。心抖得厉害,嘴角抽搐着,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心一横,卸掉了雨彤身上的最后一丝屏障。
两个人就那么裸呈相对,熄掉室内的灯光,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皓然搂着雨彤的腰肢,一个旋转,两人纷纷跌进了柔软的大床内。
倒下的一瞬间,雨彤的眼角滑过了一滴清泪,而同样的,皓然也泪流满面。
对不起,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得到你……
对不起,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才能保住我们的婚姻……
对不起,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才能保护孩子们……
对不起,太爱你,明知道你爱的人不是我,却还是那么自私的想得到你……
对不起,太爱你,所以伤害了你……
对不起,我最最爱的人,只能用这种方式留住你,以后才能慢慢的爱你、慢慢的补偿你……
对不起,雨彤……
皓然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身下的动作极轻极柔,以尽量减少雨彤的痛楚。整个过程中,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隐约可以听见眼泪滑落的声音,伴随着两颗伤痕累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