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曦再次回到三楼,凤轻歌仍旧躺在寒冰玉床上,他站在楼梯口看了半响,这才抬步走到一旁的桌前坐下,也不说话,似乎是在思考一些什么。
凤轻歌原本以为这床必定是极寒的,一开始还担心自己的身子会受不住,但是当她躺上来之后才发现,的确刚开始是有些寒意的,但很快那股寒气就消失了,而她的身体却比刚刚舒服了很多,让她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正在此时她听到了燕曦的脚步声,等了半响,见他坐在了桌前,于是也没说什么,果真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房内十分安静,只有两人轻浅的呼吸声,而凤轻歌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燕曦又等了一会,见她真的睡熟了,这才起身来到床前,他的目光落在凤轻歌的身上,经过刚刚那一番折腾,她的脸色比起平时还是显得有些苍白,她熟睡的样子倒是有种孱弱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但他可还是记得凤轻歌的本性是多么的强硬。
燕曦的手不自觉的伸出,将凤轻歌脸庞的发丝拂到一旁,动作却是十分的轻柔。就这么呆呆的看了她半响,燕曦突然转身快步离开。
在燕曦离开之后,凤轻歌这才幽幽的睁开双眸,目光看向楼梯的方向,心中有些疑惑,她总感觉燕曦变的有些奇怪,好像是从血池异变之后!虽然她现在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能让燕曦这么在意,恐怕这件事一定不简单,而且还一定是与她有关的!凤轻歌在心中思索着,片刻后再次闭上了眼睛。
而燕曦离开三楼之后却是来到了二楼,这里面供奉着燕王府历代家主与主母的灵位,燕曦在灵位前站了一会,然后抬步走到灵位后方的墙边,手在上面拍拍打打了几下,随即那墙面上弹出一个暗格来,里面放着一个锦盒,燕曦将锦盒取出,然后打开,这锦盒里摆着的却是一本有些破旧的书,他将书从锦盒中取出,这书的页面已经泛黄,似乎已经有些年月了。
而更让人惊讶的是这本书竟然只有半本,燕曦将书打开,一页一页的翻看着,在看到最后一页时,手指在页面上轻抚了两下,这么多年来始终没有找到下半本,而上半本又有很多东西让人看不真切,不知那半本究竟会流落在何处?
燕曦的眸光凝了凝,这百年来燕王府不知花费了多少的人力物力,却还是无功而返,所以纵然他现在知道了那个人应该就是凤轻歌,但却也不知该如何做才好,他一向淡漠的眸底染上了浓浓的黑沉之色。
又站了半响,直到楼上传来一声响动,燕曦这才将书放回了锦盒,然后塞进了暗格之中,待一切恢复原样之后才转身上了三楼。
凤轻歌经过这么一会的休息之后,脸色很明显的好了很多,这寒玉床不止能够克制热毒,更能助人提升内力,这也是燕曦虽然年纪轻轻但却有这么高内力的原因之一,不过他却从不在外人面前展露,目前见过的人也就只有凤轻歌而已。
凤轻歌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所以此刻正站在书架前,这书架并不大,上面也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本野史而已,她手中正拿着一本看的津津有味。听到了楼梯上传来那轻浅的脚步声,但她也并未回头,眸光仍旧牢牢的锁在书上。
燕曦来到三楼时看到的就是凤轻歌难得恬静的模样,此刻的她与平日里那肆意嚣张的样子却是极为不同的,让他的心跳突然慢了半拍。
凤轻歌见身后久久没有传来声音,这才终于将视线从书上收回,转过身就迎上了燕曦正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那目光让她微怔了一下。
两人对视了片刻,燕曦率先移开视线,缓步上前问道:“怎么不多躺会?”
凤轻歌闻言撇了撇嘴,有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那床上又那么冷,谁能躺得住啊!”
燕曦闻言,眸光微微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原样,目光扫了那寒冰玉床一眼,然后有些疑惑的道:“真的有那么冷吗?”
“废话!那可是千年寒玉,比冰还寒上不知道多少倍,你说冷不冷!?难道你躺在上面的时候都感觉不到冷的?”凤轻歌的语气有些冲,似乎当真是有些恼了,但那双眸子却一直注视着燕曦的表情,不想错过分毫。
但燕曦的脸色却瞬间白了几分,睫毛轻颤了两下,那模样看起来还真是有种弱不禁风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心疼,但凤轻歌还是强忍住了,不过燕曦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彻底的败下阵来:“冷吗?我真的不知道..”
燕曦的声音中透着几分的落寞,如果是不知情的人或者也不会多想,只会单纯的以为他可能真的不知道,但凤轻歌可是见到过他寒蛊发作之时的样子,此刻听到燕曦这样一说,脑中顿时想起那晚屋中的寒意,和燕曦那苍白虚弱的近乎透明的俊颜。凤轻歌的脸色顿时变了变,眸底皆是浓浓的懊恼之色。
她似乎说错话了,一心只想着试探一下燕曦,但却让他想起了寒蛊之事,那蛊毒的折磨又岂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好了好了!你不知道就算了,其实也不是很冷,只不过我又不能一直躺着,所以就起身走走!”凤轻歌最大的缺点其实就是吃软不吃硬,面对别人时还好些,但是当这个人换成燕曦之时,绝对是克制凤轻歌的最大利器啊!也不知为何,自从第一次见到燕曦之后,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她的心里也会觉得十分不舒服,而且还是完全不能忍受!而燕曦似乎也看穿了这一点,所以这招运用起来可谓是百试百灵的!
果然看到燕曦这副样子,凤轻歌哪里还顾得上试探什么,虽然她心中也觉得有些奇怪,但就是不受控制的说出那样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