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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南枫——”

等萧雨萱再次醒来,已是第三日清晨。

“额~”她皱眉拍了拍额头,“我睡了多久?怎么感觉昏昏沉沉的?”

“你睡了两天了。”出声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也就是当日掩埋司徒南枫之人。

突兀的回答,令萧雨萱警戒得回眸。

“是你?”萧雨萱慌乱得下床,抓起老者的衣领,恶狠狠得盯着他。“说,你把南枫怎样了?”

可是,这样的架势支持了还不到三秒——

“额——”萧雨萱有些虚软得松手,并顺势扶趴在一旁的桌上。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全身都没有一点力气。

“服了‘清风散’的人,要三日才能恢复正常体力。”老者慈祥得看着她,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为什么要埋了司徒南枫?他还有气啊,他还没死的啊!你为什么要那么做?”说到后来,萧雨萱几近哽咽,眼泪哗啦啦不住得往下流。

“早死晚死不还是一样吗?”老者不以为意得笑笑,“他已经活不了了,不埋了他,留着晒干尸呀!”

“你住口!”虽然没什么力气,但萧雨萱的喝令声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南枫他不会死的,你骗人!他不会死!我警告你,他不会死!听清楚了嘛?我要他活着,我要他活着!”

说着,借着墙壁的力量,她喘着气想要走出屋外。

南枫,我不准你有事,绝对不准!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步履虽无力,心中迫切想要见到他的信念却是异常地强烈。

“啊——”一个不小心,脚步被门口一个小石子扭弯了,整个人重重地摔向地面。

“好痛——”萧雨萱委屈得落下泪来,看着手心已经磨出了几道血丝,她紧紧捂住自己的手,心口一阵阵抽痛。

萧雨萱啊萧雨萱,什么时候你也变得那么脆弱了?什么时候开始那么喜欢哭了?好讨厌好讨厌!

横着手背擦了擦眼泪,她咬着牙意图起身。谁知,还没起身,整个人又摔下去了。

“哎呀——”看着不听使唤的右脚,萧雨萱再也忍不住开始放肆地大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安排?为什么?”

几近绝望地拍打着右脚,满心的无力感和挫败感。

“既然无力回天,与其孤独罪恶得活,还不如顺应天命,跟着南枫一起下地狱!”说完,她决裂得朝离她不足两米的大石头撞去——

“不可——”说时迟那时快,也不知道老者哪来的功力,竟然能够在萧雨萱的头碰到石头前硬生生挡住她的力量。任凭萧雨萱如何用力,她就是没办法冲破那股阻力。几次三番后,她终于放弃,整个人毫无生气,瘫软着躺倒在地。脸贴着地面,泪水无声地流着,只是眼神空洞绝望。

“连一起死都那么难吗?”她喃喃低语着,心中的悲凉充斥了她所有的感官。

“咳咳咳——”老者有些尴尬得咳了咳,“其实……你不用急着死,那小子还有得救。”

“都已经被你埋了,还怎么救?”萧雨萱哽咽道,语调凄凉。

等等——他说南枫还有救?

萧雨萱突地从地上爬起,因为用力过猛,差点又摔了下去。幸好老者及时扶住她。但她的心思已经完全被他那句“还有救”所掌控了,根本顾不得自己此时的状态。

“你说的还有救是什么意思?即使被你掩埋过了,你依然可以救活他是吗?他还活着对吗?他没有死,对不对?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告诉我啊!求求你告诉我啊!只要还有一丝一毫的希望,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只求你救救他,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

面对萧雨萱盈泪充满希冀的眼神,老者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五毒七日魂,是由五种剧毒的昆虫提炼而成。本身的毒性很强,但如果知道是哪五种昆虫混合配制,要解毒其实并不难。”

听老者这么说,萧雨萱原本揪紧的心房有了一丝丝的放松。她欣喜地抓住老者的右手,“你已经知道是哪几种了是吗?那就是说,南枫可以救回来,对吗?”

怎奈,老者却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老夫只能确定四种,斑蝶,炮虫,黄蜂,刺蛾,还有一种……哎!”老者叹气着又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意思?”萧雨萱刚放松的心情重新提了上来。

“还有一种,老夫也不敢确定。如果是火蚁,虽然毒性也非常强烈,尚可应对,但是,以你朋友的症状看来,更接近另一种毒虫。叶孤魂是西域人,老夫担心他有可能用了一种叫做‘可可依’的小虫。那是史书上记载最毒的虫。”

“可可依……”萧雨萱惊讶得颤了颤。这种小虫她听过,个儿虽小,但其毒性之强烈,根本无法想象。

“前辈,求求你救救南枫,他不可以有事的!”她有些虚软得跪下来,头有些昏沉的晕眩感。但是心里却异常的清晰,她要救他,任何代价她都愿意付出。

从他们第一次坦诚相见,有了肌肤之亲,仿似就注定了他们之间的牵连。她知道,他不喜欢她,无论她如何想要试图亲近,他心里藏着的人,始终不是自己。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从她被叶孤魂打入悬崖,他紧随而落的当下,仿似什么都不重要了。

其实,他也有那么一点点关心她的,是吗?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讨厌她,恼恨她的,是吗?

所以,他不可以有事,不可以!

“只要前辈能救他,要我做什么都愿意。哪怕用我的命换他的生存,我也愿意。”

“哎,”见萧雨萱泪眼盈盈,老者叹了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随啊。

“麒麟山上有一种草叫做“千魂叶”,或许只有它才能抵抗得住‘可可依’的毒性。老夫利用‘土疗法’,暂时能保得他三天性命。如果找得到千魂叶,他自然可以获救。但如果找不到……”

“不,我一定会找到的!”还没等老者把话说完,萧雨萱便急切得接过话茬,眼神中流露出从未有过的坚定。“我一定会找到千魂叶救南枫的,我一定要救活他!”

虽然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司徒南枫随时有可能离开的恐惧却不容她再多做休息了。天刚蒙蒙亮,萧雨萱便踩着浓雾上山了。

前辈说,翻过两座山就可以看到被一团浓雾包裹的山峰,那座飘渺的山峰便是麒麟山。

接近晌午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仿似飘荡在云端的山峰。

“麒麟山!”她对着巍耸的大山惊呼。

山上多异草野物,毒蛇猛兽也随时会出没。所以,每一步她都非常小心。她身上有老者特意为她配备的香料,这一路走来,小虫小蚁都是畏惧得远离,倒是为她省去了不少的威胁。

“千魂叶虽然可以解‘五毒七日魂’的毒,但是,服了千魂叶的人,有可能会性情大变。暴力,阴冷,甚至有些嗜血,六亲不认,包括不认识你……千魂千魂,夺魂其实是它救命的前提。丫头,你要想清楚啊!”

这是出发前前辈的忠告,她听明白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是,她的心意不变。

只要他活下来,一切都有改变的希望,仍然有努力的方向,不是吗!即使真的无力改变,他变得暴力嗜血,就算天下人都唾弃他,不接受他,她也会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力量吧,从他们第一次眼神的对视开始,注定了她的灵魂为他所有,她的生命只会他欢呼。雪落姐姐对于皇兄,是否也是这样的感情呢?

以前她并不知道,原来感情是可以深厚到愿为彼此付出一切的。在刚苏醒的刹那,得知他有可能不在人世的绝望,她终于明白,那种撕心裂肺,接近毁灭的情感,原来这就是爱情。

身体已经有些疲乏了,但是心里的坚持却让她异常的清醒。

所谓千魂叶,其实只有一枚叶子,只是它的脉络疏散,入土即生根,根生叶,叶生根,视为千魂。

前辈说过,千魂叶生长的地方,略显阴暗,四周都是带刺的灌丛。可是,在哪里呢?

天好热,白皙的脸蛋上渗出了涔涔汗水。她用手背随意擦了擦,看了眼炫目的太阳,脑袋突起一阵晃荡,眼前闪过一瞬的黑暗。她甩了甩脑袋,刻意抛开身体的不适,强撑着精神继续找寻。

她站到一处坡口眺望,可是,纵观四周,都没有发现阴暗的灌丛啊。

在哪里呢?

萧雨萱有些担忧得蹙了蹙眉。

突然,她被一处深绿的丛林吸引了眼球。顺着目光,寻思着走向那片灌木,却忘了注意脚下的生物。

“啊——”脚下突起一个踉跄,她整个人往一小斜坡摔去。老者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务必贴身携带的香囊被斜坡的一棵短树杈勾住了,而她的身体仍然不受控制得往下翻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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