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德妃已经让芳儿扶起来了,听见皇上问翡翠在哪里,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回道:“臣妾今天戴的是金簪,没有戴翡翠。”
哪知后面帘子一响,翡翠笑意盈盈地从里头走了出来,朝着刘慎跪拜下去:“奴婢接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金德妃和芳儿都是一愣,刘慎已经笑着说道:“你这小蹄子跑的倒快,眼错不见,你就跑回来了,快带朕瞧瞧,你这小蹄子住在哪里。”
翡翠把裙摆一撩,笑道:“皇上骂人家小蹄子,翡翠可是天足,没裹那小脚,倒要让皇上见笑了。”
刘慎上前捏了一把翡翠的脸蛋,调笑道:“你就是天足,也是小蹄子儿,还怕你跑上了天不成?外面好冷,咱们进你那屋里头坐会。”
翡翠道:“奴婢那里狭窄,皇上去了,都没处下脚。”嘴上说着,却头前带路,领着刘慎朝房中走去。
这边金德妃傻站在那里,还没有回过味来。众人都被冷风吹的瑟瑟发抖,看着皇上和翡翠走进屋去,也不敢乱动。芳儿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抖着金德妃的胳膊,说道:“娘娘,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金德妃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脸色煞白,看着身边一众丫鬟黑压压地站在那里,忽然厉声说道:“叫冯美人过来!”说完转身回到屋内。
莲香早知道事情不好,在心里盘算着对策,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也只能毫不隐瞒地告诉金德妃,将自己甩脱干系。这时听闻召唤,急忙来到金德妃的屋内,双膝跪倒在地,说道:“美人冯莲香参见德妃娘娘。”
金德妃气急败坏,啪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喝道:“冯美人,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宫派你们去请皇上过来吃饭,怎么你们就使狐媚子勾引上皇上了,本宫怎么这么不幸,养了你们这么一群白眼狼!”
莲香虽然身为美人,但是位分不高,与金德妃差了好几截。况且刚被封就被差遣到金德妃这边来伺候,乖乖地做了几个月的书童,气势上已经一败涂地。因此听见金德妃发火,老老实实地禀报道:“娘娘息怒,事情是这样的。”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当年祖莹儿在公司上班,口才上根本上不得台面,从来没讲过长篇大论的东西。这时为形势所迫,莲香毕竟比着金德妃多了几十年的见识,虽然慌张,但是却沉着冷静,详细地将自己和翡翠去请皇上的事情说了一遍。金德妃听见翡翠在伺候皇上的时候就眉来眼去,拍着桌子叫道:“你就该打她的嘴巴子,谁家主子调教出这么下流的东西!”芳儿急忙劝说娘娘别动气,莲香接着讲下去,讲到皇上让她们先回来,自己随后就到,金德妃又怒骂道:“翡翠这蹄子,我说她回来了也不过来请安,原来是回到屋子里洗屁股等着皇上去啦!”一连骂了好几遍,芳儿也劝不住。等到金德妃骂够了,莲香又将后面的话做了补充,好容易将事情讲完,金德妃又怒火中烧,破口大骂了几声。
金德妃骂够了,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不过皇上看上了自己手下的丫头,而且这个丫头上午还在外面干活,中午给自己捏了一会的肩膀,自己才对她青目有加,下午她就勾搭上了皇上,这一日之中,升迁之快,也算是旷古奇闻。但是不管怎么说,自己的屋子里出了人勾引皇上,也是自己看管失职。但是金德妃岂能把不是拦在自己身上,当下痛心疾首地对莲香说道:“冯美人,你拍拍良心说说看,你在我这边,我亏待过你一点吗?本宫都是真心实意地对你。可是你怎么就不长点心眼儿,留神劝阻一下,怎么就无缘无故地就让翡翠这蹄子攀上高枝儿了,你让我以后如何疼你!”金德妃一边说着一边又上来火气,斥走了冯美人,自己摔了两个瓷瓶,倒在床上一通大哭。
莲香也是一肚子委屈,没想到事情变化的这么快,变得如此复杂。翡翠这一争宠上位不要紧,自己不但没有得到丝毫的好处,还跟受牵连,以后金德妃一定会给自己穿小鞋。就冲金德妃刚才发脾气的样子,莲香就断定此人绝对不可靠,遇见事情这么不冷静沉着,满嘴的脏话连篇,都不经过大脑就发泄出来,看来是成不了大事的。
走出门外,莲香茫然了片刻,不知道要去哪里。想了想,还是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休息一会吧,这个时候自己也有些累了,应该休息一下的。
正朝着自己房间里走,忽然旁边有人说道:“冯美人卓然清高,气质出众,将来自是脱俗不凡之辈。”
莲香回头一看,原来是皇上身边的司礼监的大总管王福公公。王福现在身居要职,因为从小就是太子伴读,忠心耿耿,任劳任怨,后来皇上登基之后,就让他做了司礼监的太监。这司礼监大权在握,曾经有许多名噪一时的太监都是身居此职,稍微的动动手脚,几乎都能左右天下。但是王福虽然官位显赫,却不肯多事,依然尽职尽责地伺候皇上。
莲香急忙万福道:“原来是王公公,莲香不才,让公公见笑了。”
王福也和莲香拱了拱手,说道:“哪里哪里,冯美人刚才伺候皇上,咱家在旁边看的一清二楚,那翡翠举止轻浮,眉眼上都带着挑逗,所以才能暂时的俘获住皇上的心思,可是要是想长久,那是不能够的。冯美人在那里仿佛充耳不闻,装聋作哑,脸上的那个淡定,却是令咱家大大的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