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顺被人拖了下去,筝答应有些不自在起来,悄悄地往后退。莲香此时有了力气,自然不肯放过这个害自己的人,不由提高了声音道:“筝答应,你还待要怎样?”
筝答应无奈,只好跪在皇上面前道:“皇上,臣妾一时失察,错怪的静妃娘娘,还望皇上恕罪。”
此时皇甫贵妃也不敢再揽事,只是冷眼旁观。刘慎低头看着跪在那里的筝答应,忽然上前一脚将她踹倒在地,骂道:“你这烂嘴舌的贱妇人,没事嚼舌根子,朕最是讨厌这样挑拨是非、无中生有之人。”命左右:“来人,把筝答应的舌头拔出来,朕倒要看看,你没了舌头,到地狱还烂嚼舌根不?”
众嫔妃都吓得大惊失色,睁大了眼睛屏住呼吸。莲香瞅着筝答应跪在那里哭求,心里说不出的怪异。当年筝答应与自己同为秀女,一起入宫参选,二人同住一个房间,那时就觉得她心地善良,可为良友。后来自己被封作美人,位份低下,听说风筝犯了错,被派到别处做了宫女,心里也曾经为她惋惜。后来自己封为嫔位,内务府拨了一些宫女来贴身服侍,其中就有这个故人,当时自己还很高兴,觉得她是个知心人,将她擢升为掌衣宫女,比别人都另眼相看。谁知道她不知什么时候背叛了自己,以至于自己遭到别人陷害,她却邀功领赏,勾搭皇上,被封作答应,此后一直与自己明里暗里不合。是宿命也好,是个人感情也罢,莲香在心里还是无限同情筝答应的。
筝答应求饶未果,又转过身来求莲香,求她看在多年的情分、主仆之情上,放过自己。
莲香听她说起主仆情分,忽然一阵冷笑,道:“你若还知道有主仆情分,如何还要无中生有,污蔑本宫清白。”
筝答应分辩道:“娘娘,奴婢实在不是有意冒犯,是……”
皇甫贵妃见她啰啰嗦嗦只管求饶,恐怕扯出自己来,急命人:“你们都是死的,怎么皇上下的令,还不快快执行?”
左右有太监扯着筝答应头发衣服就拖了下去。筝答应一边蹬腿一边高喊:“我死不瞑目,我死不瞑目!我死了也要变成厉鬼,来宫里找你们!”
皇甫贵妃道:“你这样的长舌妇,也只好变成鬼,我们还清静些。”
合宫的嫔妃都大气不敢喘,静静地坐在那里。这里莲香才要说话,就听见外面一声惨叫,凄厉不可闻。皇甫贵妃气得说道:“这些宫人越来越不懂事了,怎么就在本宫的景阳宫行刑?岂不让本宫晦气!今天动手的是谁?皇上你可要好好地惩罚一下!”
话音刚落,外面太监捧着一个血淋淋的盘子上来,众嫔妃都恶心的拿帕子捂着嘴,皱着眉头干呕。王福上前就给了那太监一个大嘴巴,骂道:“混账东西,皇上在此,你还要拿这脏东西来脏皇上的眼睛!”
那太监被打的眼冒金星,唯唯后退。却不料刚退到门口,忽然被人一推,一个跟头栽倒在地。只见筝答应浑身血淋淋,披头散发扑进殿来。吓得在座一干人等都大呼小叫,站起身来要跑。好在后面跟着两个胆大行刑的太监,硬生生又给拖了出去,饶是如此,也将众人吓得不轻,一片哭嚎之声。
刘慎气的骂道:“这一群蠢材,都是混账东西!赶紧命人,把这几个不懂事的都活活打死,全都活活打死!”
盛怒之下,谁也不敢劝。况且原本就是这群人不懂事,不但惊扰了皇上,连嫔妃们都吓得不轻。皇甫贵妃更是气愤,自己景阳宫好好的,被当成了刑场。不知今天的执事太监是不是大脑缺根筋,想是图方便,竟然不选地方就动手,这下可好,刚把筝答应弄残,自己也丢了命。
这里正乱着,外面深秋郡主接到皇上的旨意,也来见驾。见景阳宫一片乱哄哄,她也在路上听到些风声,却也未料到会如此慌乱。还未进门,就听见跟着凤贵人的丫鬟忽然大声叫了起来,众人开始都未在意,因为好几个嫔妃都因为惊吓背过气了,可是凤贵人明显还比别人要严重些,竟然是身子挺直,紧闭双眼,脸色紫涨,没有呼吸了。
众人都大惊失色。如今凤贵人身子娇贵,真要是身体有什么不妙,波及到皇子,可就不好办了。于是急忙去唤太医,偏偏轮值太医闹肚子,拉的脸色蜡黄,强撑着赶来,凤贵人已经是昏迷不醒,竟然失去了知觉。
嫔妃们晓得皇上动怒,谁也不敢走,都鸦雀无声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太医诊脉。那太医皱着眉头听了一会,莲香急忙问道:“可有大碍?”
却见凤贵人忽然睁开眼睛,四处望了一望,将目光停留在莲香身上,似有话要说。莲香急忙上前俯身,叮嘱凤贵人不要乱动。凤贵人挣扎了一回,方低低地说道:“姐姐,我怕是不中用了,回头告诉我娘,女儿不孝,要先走一步了。”
莲香脸色大变,怔了怔,才安慰道:“你还小,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