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长夜如此无所顾忌的举动,倒是让花如陌有些吃不消了。她原本是想刁难一下君长夜,现在先给君长夜一点颜色瞧瞧的,倒没想到反倒让君长夜将了一军。
顿时,小脸上的笑意就更甜了几分,但是君长夜却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那甜甜的笑容掩盖之下的寒意。他这是又回答错了,媳妇儿说什么便是什么,这不是最标准的答案吗?为何这也有错?这还是洛寒教他的。
君长夜瞬间就觉得洛寒实在是太不靠谱了,等有空闲了,非得好好教训他一番不可。
此时,正在军医帐中忙碌着的洛寒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吸了吸鼻子,有些郁闷地想:这也没感染风寒啊,为何会突然打喷嚏呢?
现在,君长夜只觉得越看东南来的那群家伙越不顺眼,看来削藩这事儿要抓紧了才行。要不然,这帮不要脸的家伙老想着给他塞女人。一个即墨梦蝶三天两头的搅点事出来,让陌儿不开心,已经够让他忍无可忍的了。现在竟然又来了一个。
打定了主意,君长夜也懒得再看那帮家伙一眼,直接将花如陌打横抱起跨进了后殿之中。就连乌孙诗琴站在龙椅旁边那脸上的优雅都挂不住了,花如陌答应了要带着她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她是应该跟还是不跟啊?
乌孙元看到乌孙诗琴愣在了原地,急得连忙在下面给她使眼色,让她赶紧跟上去。
乌孙诗琴纠结过后,也明白了过来,现在君长夜和花如陌在一起,正是她在君长夜面前刷存在感的好时机啊!
君长夜黑着连一路将花如陌抱进了寝殿之中,将花如陌放在柔软地大床上,“陌儿,我很生气!”
刚刚跟着他们走到门外的乌孙诗琴听到君长夜的这句话不由得心中窃喜!原本她以为她已经没有机会了,看来陛下和娘娘之间的感情也没有坊间传言的那么伉俪情深。夫妻之间,感情一旦出现了裂痕,那么就成了有缝的鸡蛋了!
“君长夜,我告诉你,我也很生气!”花如陌丝毫不示弱地直视着君长夜的眸子道。
“好你个君长夜,即墨梦蝶的事情纵容了你,冷凝月的事情纵容了你,现在你还没完没了了,整天的往这屋子俩带女人!”花如陌也火大了。
君长夜脸更加黑成了锅底,“花如陌,你还讲不讲理了,即墨梦蝶当初因为你的一个误会,我差点断了手臂,冷凝月那根本就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人家也不过是小时候的小女儿情怀,什么都没有,你就这么揪着不放。”
“你跟冷凝月没什么,那就是说你跟即墨梦蝶有什么咯?”花如陌眉毛一挑,讽刺地反问道?
“我懒得跟你说,不可理喻!”君长夜丢下一句话之后,转身走出了屋外,听到脚步声的乌孙诗琴赶忙离开了,但是,她的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喜色,得赶紧把这件事告诉爷爷。
君长夜走进院中,看着走廊尽头消失的那一抹白色身影,浑身尽是冷冽的气息。
而花如陌独自一个软坐在大床上,这还是她与君长夜互相了解了心迹之后,第一次吵架。她从来没有想过,与君长夜吵架竟然是这么的难怪。那漆黑的眸子上竟然不自觉地就蒙上了一层雾气,眼泪不知何时竟然不受控制地掉落了出来。
花如陌抬起衣袖胡乱地将自己的眼泪擦了擦,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花如陌,你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般没出息了!”
君长夜在院子中踱了几步,转了个身,进入了书房之中。
书房中,慕容毅和萧迟还有初晴早已经等在了那里。
刚才初晴已经隐隐约约听见了君长夜和花如陌的争执时,此时,见到君长夜心里不舒服,她又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自然就有些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
君长夜也不跟她一般见识,直接问慕容毅和萧迟道:“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东南军中会发生内乱,我们出面镇压之后,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军队收归过来!”萧迟言简意赅地道。
慕容毅苍老的脸上有一丝担忧,但随即便放松开来,这么久以来,君长夜做的决定还从来没有出过错。就算是被算计了,他也在第一时间将损失降到最低。而且无论是谁算计他,都一定会付出更大的代价。自己实在是没有必要质疑他的决定。
听完了慕容毅和萧迟的汇报之后,君长夜却将初晴一人单独留了下来。
初晴蹙了蹙眉,横眉竖眼地道:“请问陛下有何事,初晴能力有限,做不了那么多的事情!”
君长夜无视她的敌意,抽开了书桌的抽屉,拿出了一只红色的盒子递给初晴道:“替我将这个交给陌儿!”
“我凭什么要帮你?”初晴特傲娇的问了一句。
君长夜斜睨了她一眼,“你忍心看着陌儿伤心?”
初晴想要堵君长夜的话一下子就噎在了喉咙口,好吧,她承认,花如陌就是她的软肋。她确实是最见不得花如陌伤心的。
但是,跟着花如陌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就算被捏着了软肋,不得不为别人办事,那怎么着也要给自己捞点好处不是,“我帮陛下的忙,陛下赏我什么?”
君长夜就知道要花如陌身边的人帮他做事没有那么容易,当即便道:“待你与萧迟成亲之日,朕赏你十里红妆可好?”
饶是初晴神经再大条,毕竟是还未出阁的姑娘,听见君长夜拿她的婚姻之事取笑,也不由得俏脸一红,夺过君长夜手中并不是很精致的红色盒子,就跑了出去。
跑到门口,正好与来向君长夜禀报事情的萧迟,当即抬头瞪了萧迟一眼,就闪开跑了出去。
萧迟看着初晴的背影,狐疑地摸了摸脑袋,还是搞不懂,初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初晴走进花如陌的房间的时候,正好看见花如陌坐在窗户边的小榻上,捧着一本医书看得入神。
是真的入神,因为她的眸中没有任何的焦点,眸光都是分散的。
以前花如陌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是这样,几天几夜抱着医书不撒手。
花如陌本是十分警觉的人,但是今日却连初晴走到门口了她都未曾察觉。
直到初晴迈步走进了房间,花如陌眸中的光才聚拢了来,抬头看向初晴。
初晴在花如陌的身边坐下,握住了花如陌的手,她知道这几年来君长夜是把花如陌捧在手心里疼,花如陌为了君长夜也是出生入死在所不辞。两人的感情更是一直都如胶似漆,现在,却突然因为一个乌孙诗琴闹了这大的矛盾。花如陌心中定然不好受!
初晴将君长夜让她带给花如陌的盒子递给花如陌道:“陛下让我给你送来的。”
花如陌蹙了蹙眉,看向那盒子,盒子并不精致,不知道是什么木材的,雕工很粗糙,就连上面上的漆都不均匀。
花如陌也有些狐疑,君长夜巴巴儿的让初晴送这么个盒子过来干嘛?
盒子打开,一股麻麻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开来,花如陌将盒子最上面的一张信笺拿开,初晴伸长了脖子去看那盒子中红红的小果子。狐疑地道:“陛下送这么多花椒给你做菜啊?”
花如陌看着那满满一盒子红红的果子和那个粗糙的红盒子,却顿时明白了。自从初晴带回了几个孩子捏泥娃娃之后,她便越发的想念几个孩子,甚至,一直都想要自己再生一个,但是君长夜却无论如何也不答应。因为不愿意让她再承受怀胎生育之苦。
她没想到她近来情绪波动时的无理取闹,君长夜竟然都放在了心中。
花椒,花椒,花椒的含义便是花如陌心心念念的那一句,椒聊之实镶朱墙,与卿蕃衍子满堂。
这么多日以来抑郁的心情都因为这一盒花椒烟消云散,就连刚才君长夜跟她吵架的憋屈都淡了很多。
“陌儿,一盒花椒而已,你至于吗?”初晴白了花如陌一眼道:“一盒金子放在你面前也没见你这么傻乎乎地笑过!”
花如陌不理她,打开了那张信笺,一目十行的看下去,顿时心中最后的那一点阴云也散了去。
而现在开心的除了花如陌,还有两人,那便是乌孙元和乌孙诗琴爷孙俩。
乌孙元捻着胡须问乌孙诗琴道:“琴儿,照你这么说,那个花如陌与君长夜之间已经产生了间隙倒是不足为惧了?”
“是的,爷爷!”乌孙诗琴信心十足地道:“只是即墨梦蝶虽然到现在都还没有封妃,但是听陛下的语气对她倒是有几分维护……”
“这么说来,琴儿,你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花如陌,倒是即墨梦蝶。”乌孙元分析道:“花如陌本就在你之前,就算后位让她坐着也无妨,只要君长夜的心在你这儿,大计便可成。但是即墨梦蝶,却是留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