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陌挑眉看了一眼身边的君长夜,只见君长夜的目光也定在了那女子的身上,没有微微蹙着,似乎若有所思。但他的这模样看着花如陌眼中,心中却无端的升起了一股郁气,竟如那日在藏书楼看到君长夜抱着即墨梦蝶之时一般,有了一种想要狠狠地发泄的冲动。
花如陌蹙了蹙眉,强压在自己心头的语气,问道:“你认识?”
“不认识!”君长夜摇头,“但是总感觉似乎有些熟悉。”
“她看你的样子也似乎有些不同。”花如陌心中始终有些不是滋味,她和君长夜出来可都是易了容的,虽然只是简单的易容,但是如果不是极其熟悉他们的人是绝对不可能认出他们来的。
想到此,花如陌再次晃了晃小脑袋,或许是她想太多了,这女子之所以看君长夜不同,或许不过是因为君长夜这次易容之后的面容仍旧十分出众。
以后还是让他易容成黑脸大汉再出门的好,免得被外面这些小妖精惦记了。
那女子带着花如陌和君长夜又回到了大厅之中。
大厅中所有人都还在原地,这赌石赌的便是一个这开石的一瞬,不论这原石是不是他们买到的,在场的人都不愿意错过这最惊心动魄的一瞬。
特殊的切割机械将那原石表面上的石皮小心翼翼地切割开来,只切割了一点点,便已经看见了里面的通透之色,众人屏息凝气,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奇石斋伙计手中的特殊器械。
石皮一点点的被剥开,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天蓝色来,竟然是一块通透的水碧,透明得能直接从一边看到另一边。
原石底部的最后一点石皮被剥开,在那底部水碧的颜色逐渐加深,虽然依旧通透,但却从天蓝色变成了海蓝色,仿佛是一幅天然的水天相接的画卷。美得让在场的人不禁惊呼,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这么通透的水碧。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水碧可是比玉石还要稀少,还要珍贵,还要值钱!就这么一大块成色如此上等的水碧,卖出去至少两千万不止。
厅中不少人发出了哀叹之声,他们刚才可是离大赚一笔的机会只差了一步之遥。
花如陌的小脸上也终于洋溢出了笑容,拉着君长夜的衣袖,笑得露出了八颗牙齿地道:“夫君,我们赚了!”
看着花如陌开心,君长夜自然更加开心,宠溺地点了点头:“对,我家陌儿慧眼识宝,买块石头也能大赚一笔!”
君长夜看着花如陌明媚的笑容,只觉得就连压在凤璃天空之上的冥煞的阴云都散开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花如陌为了毒以外的东西露出如此灿烂的笑容。
“影一,把东西搬上车去!”花如陌心情大好的吩咐道。挽着君长夜就朝外走,只是却觉得在他们的身后一直有一道目光追随着他们。
刚走到门口准备上马车的时候,那白衣女子已经追了出来轻唤一声:“公子请等一等!”
君长夜停下来,淡然地回头扫了一眼她:“姑娘一直盯着在下,如此无礼,也不知是谁教的规矩。”
因着君长夜这酷酷拽拽的一句话,花如陌心中翻腾的郁气却是平息了一些。
“小女子也是看到公子太过激动,还请公子恕小女子无状!”那白衣女子声音婉转,盈盈福身,动作之间自然地带了三分的媚意,却与当初媚娘那种带着妖邪蛊惑的媚不同。她的媚意浑然天成,不仅不会让人觉得反感,反而让人觉得十分的舒服。
花如陌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君长夜刚才那一具倒是训斥得不错。一个姑娘家家见到有妇之夫太过激动了,亏她也能开口说得出来。看来她这规矩也着实是学得不怎么样啊!
君长夜蹙了蹙眉,小心翼翼地将花如陌护在怀中就要走,但是花如陌却拉着君长夜停下了脚步。这个女子给她的感觉十分的不同,而且这女子明显跟君长夜有着什么前缘,她倒是有些兴趣想要听听她怎么说。
“公子可曾记得十年之前在凤璃国边境的离凤山下,救了一个受了重伤的小女娃?”那白衣女子面对君长夜的无视倒是仿佛没有看见一般,翦水秋瞳直勾勾地盯着君长夜,其中满是期待。
君长夜冰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异色,沉思了半响才道:“如此久远的事记不清了。”
在他怀中的花如陌却感觉到君长夜的身子明显地僵硬了一下。
“你一定便是那个少年,公子你再好好想想,那时候你自己也是摔下山崖,手臂断了,但是你还是将那重伤的女娃背出了崖底。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会忘记了,而且当时你还徒手抓了兔子烤给我吃。摔伤腿的女娃还送了你一块血玉的玉佩……”那白衣女子听到君长夜断然的回答,有些焦急地说道,甚至想要伸出手来拉住君长夜的衣袖,“我是席元国冷凝月,公子你再好好想想,我就是那女娃啊,公子你看看我,好好看看,定然能想起来的。”
那白衣女子摘下了面纱,那面容艳若桃李,灿若星华,姣如秋月,便是比之花如陌的原貌也是丝毫不差的。
果然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大美人。
花如陌阴沉着脸没有说话,君长夜的表现很明显是已经想起了眼前这个冷凝月究竟是何许人物了,但是他却一直在说谎 。
她不明白为何君长夜不敢大方的承认,难道是他们的还有什么不同寻常的过往。以前君长夜的龙阳之癖人尽皆知,没想到这时过境迁了,居然还冒出了一个疑似青涩初恋来,这让花如陌心中有些不好受。她一直以为她跟君长夜之间已经可以坦诚相对,没有什么秘密了。
君长夜淡然地扫了一眼冷凝月,“冷姑娘认错人了,自重。”君长夜抱着花如陌放上了马车,随后自己也上去了,至终,也没有再多看冷凝月一眼。
从金马车开始,花如陌就紧紧地盯着君长夜,她心中有一股郁气在直往上蹿,心中总有一种想要发泄的冲动。
君长夜看着她鼓起的小脸却是轻笑一声将她揽入了怀中,勾起她的小下巴,亲昵地看着她正蹿着火苗的眸子道:“想问什么便问吧!”
“她是谁?你为什么要说谎?”花如陌毫不客气地一掌拍开了君长夜的手,声音冰冷地问道。
君长夜这才意识到花如陌是动了真怒了,赶忙解释道:“冷是席元国的国姓,她应该是席元国的公主。而她说的事我倒是真的不记得,我自小跟着师父,经常要出去历练,受的伤不计其数,怎么会记得一次断臂的小伤,不过她刚才说起血玉的玉佩我倒是想起了一点。”
君临天揉着花如陌的青丝,他总感觉花如陌最近似乎有一些不对劲,似乎特别的敏感。他和花如陌之间是无数次历经生死建立起来的感情,他们可以说对对方是绝对信任。而花如陌从那日进藏书楼看到他和即墨梦蝶之时似乎就有些不对劲了。
平常的花如陌不论遇到什么情况都总是冷静睿智的,而自那日起的花如陌却似乎总是格外的冲动易怒。就像是以往,花如陌看到藏书楼中的情况,虽然断然不会容忍即墨梦蝶,但是也一定会问清楚缘由,而不是如那日一般不由分说便要剁手杀人。
虽然除了花如陌,对这个世界上的女人,他也不曾有过任何的想法。即墨梦蝶他是迟早都会处置的,而那个冷凝月他更是没有打算扯上任何关系。
花如陌听完也沉寂了下来,她知道君长夜断然不会对她说谎,可她的心中还是觉得难受,就如在藏书楼的那一次一样,那种怒火攻心的感觉,她自己似乎都无法控制。
花如陌闭上了眼睛,努力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
现在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要弄清楚,“夜,我们出来的时候都是简单的易容了的,如果冷凝月没有认错人,那么就是说,她认出了你的本身,她是如何认出来的?”
君长夜蹙眉,眸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他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冷凝月很笃定他就是当年那个人,而他也已经想了起来,冷凝月没有认错人。但是,且不说这十年他容貌的变化,就是他今日的易容虽然简单,但是不是熟悉他的人也绝对不可能认出他来。很明显,冷凝月认出他来,靠的不是容貌,那冷凝月就是是靠什么认出他来的?
“她送你的血玉现在在何处?”君长夜想到的问题,花如陌自然也想到了,所以,她第一个怀疑的便是冷凝月在当初送君长夜的东西上做了什么手脚。
君长夜想了想,除了记得当初那个小女娃送了他一块血玉之外,便再也没有了更多的印象。摇了摇头道:“想不起来了,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陌儿,你是怀疑她当初的那块血玉有问题吗?”
花如陌点了点头道:“夜,你还记得那冷凝月身上的那个铃铛吗?当时她走动的时候,听到那铃铛声,我曾经有一瞬间的晕,我当时怀疑是错觉,现在看来,不一定是!”
“难道又与蛊术有关?”君长夜蹙眉,他之所以会想到与蛊术有关,是因为蛊虫大多数都是用声音控制的,而能让花如陌感到晕乎的是铃铛声,他自然而然便将那铃铛声和蛊术联系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