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纵一愣,“哦?这是为何?”关于命相一说,他以前是从来不信的,也就不去多问,后来从木紫槿这里知道一些事,越发觉得神秘莫测,更觉得对自己帮助很大,所以才入了迷,至于个中玄机,他是真不知道。
木紫槿道,“因人的命格都是上天注定,如果被窥探过多,必遭天谴。我已替王爷看过一次命相,如果再强行窥探,不但我要损阳寿,就连王爷也会有无妄之灾。”
萧天纵脸色变了变,“还有这等事?”莫不是不想给我看,所以骗我的吧?
木紫槿看得出他的怀疑,也不多做解释,“事实如此,王爷不相信,我也无法,或者王爷可以去问问其他人,我可曾为同一个人看过两次命相,失陪。”
萧天纵有心再追上去,可木紫槿身上这种冰冷高贵而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让他忘而却步,只能失望地目送她离去。
“妾身见过太后。”木紫槿跪倒行礼,对一旁的宁淑妃点头打招呼。
太后道,“起来说话吧,紫槿,哀家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今日六国赛,哀家希望你能不计个人荣辱得失,相帮魏王朝一二。”
木紫槿叹息一声,“太后言重了,如有用得着妾身之处,妾身定当尽力。”
元玉璃灭她满门,宣德帝却不肯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换做是谁都会满腔怨恨,怎么可能帮着他比试。
然而木紫槿却很明白,如果她能帮得上忙,帮的也不是宣德帝,而是魏王朝的江山。反正有朝一日,元苍擎是要登基,取而代之的,所以她只当是在替自己夫君打江山就好了。
太后欣慰地道,“哀家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既如此,哀家就放心了。”
宁淑妃在旁暗笑,本来太后还准备好一大篇说辞,务求劝得木紫槿同意帮忙呢,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倒是让太后白担心了一场。“紫槿,你能这样说就好,你那么聪明,一定能赢了其他五国!”
木紫槿失笑道,“馨儿,你可别替我吹牛啦,各国好手无数,卧虎藏龙,你这话要说出去,我还有脸见人吗?”
太后也呵呵笑起来,在所有人心里,都将木紫槿当成了无所不能的天女一样,只要她肯出手,魏王朝一定能赢。
看看时辰差不多,木紫槿即施礼后退了出来。太后一会就在帘后观战,有宁淑妃陪着就好。
说起来宁淑妃就快生了,也不能太过劳累,更不能受刺激,可她不放心,自然是要跟过来看看的。
而且宣德帝早有言在先,哪个妃子在六国赛上能助魏朝赢得荣耀,就会被立为皇后,宁淑妃为了各方面,也必然要争上一争。其实不只是她,苏贵妃等人也都到了,就等着待会儿扬名立万了。
比试时间还未到,木紫槿也不急着回去坐,不然还得跟萧天纵打照面,又要被他缠上,就与安玮随意走走,全当欣赏风景。
元苍擎有很多事情要忙,也不能时刻陪着她,她这才发现,除了宁淑妃之外,她居然没个可以谈心的人,不能不说是她做人的失败。
“温陌玉,你到底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和萱公主?
木紫槿颇有些无奈,难道她不知道,温陌玉绝对不是任人玩弄之辈,你越是如此逼迫,他就越不可能接受你吗?
温陌玉冷冷道,“就是公主知道的意思。”
“你——”
木紫槿摇了摇头,以眼神示意安玮:咱们到别处去。要是让温陌玉知道,她在一旁偷听,那就太尴尬了。
“我知道了,你还是对木紫槿念念不忘,对不对?”和萱公主却是冷笑一声,一语道破。
木紫槿皱眉:你们吵你们的,关我什么事?
温陌玉语气里已有怒意,“公主请自重!紫槿姑娘已是淮王妃,你说出这等话来,是要陷我和她于不义吗?”
“哈哈!”和萱公主怪笑两声,“我陷你于不义?你这样对我,就觉得很仁义吗?我告诉你温陌玉,你别以为父皇非倚仗你不可,等会儿的比试,用不着你出面,我父皇答应你的事,也不做数,你不跟我在一起,也永远别想跟别人在一起!”
温陌玉不为所动,“既如此,公主就让皇上收回成命,来找我做什么。”
你——
和萱公主气的七窍生烟,刚刚她又不是没找父皇吵,可有什么用呢,父皇倚仗的就是温陌玉的琴棋之艺,除非她能找到更厉害的人代替温陌玉出战,否则她一个人的幸福,怎能跟整个魏王朝的荣辱相比!
“公主若无其他事,我先走一步,皇上金口玉言,已经答应我的条件,就不会反悔,公主还是另谋良配吧,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早知道和萱公主不会罢休,所以他才故意借这次六国赛的机会,要了宣德帝一个承诺。虽说拿皇上来压和萱公主,多少有些不光彩,不过这也是她咎由自取,他没必要心里不安。
“温陌玉,你别想逃出我手掌心,你敢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就试试看!”和萱公主气急败坏地大叫,明知道不能挽回什么,可就是不甘心。
温陌玉语声嘲讽,“我要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无须公主过问。”
“你少装了,我知道,你就是放不下木紫槿,觉得她很厉害,什么都懂是不是?我告诉你,她都是装的,是胡说八道的,就是为了骗你们这些臭男人,以为她很神秘,全都拜倒在她脚底下,其实她才看不上你们,她心里眼里就只有四皇叔,温陌玉,你醒醒吧,你被她耍了!”
木紫槿默默地流下一滴汗:公主,我能说你其实真的很聪明吗?
你怎么知道我会看命相都是装的,是占了重生之便,你怎么知道我心里眼里就只有苍擎,容不下其他人?
温陌玉停了停,重新举步,声音更冷,“不管你信不信,我对淮王妃早已没有私情,就算没有淮王妃,我一样不会喜欢你。这是我最后一次声明,以后公主如果再纠缠不清,就别怪我给你难堪!”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去,既然得了宣德帝的允诺,他当然要果然跟和萱公主斩断一切,否则再这么纠缠下去,只会让两个人都痛苦而已。
和萱公主追了两步,终究是绝望了,不顾形象地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骂温陌玉如何绝情,再骂木紫槿如何迷惑男人,像个泼妇一样。
木紫槿摇了摇头,“戏看完了,走吧。”
安玮卷了卷袖子,“要给公主一个教训吗?”到现在为止,敢这样骂王妃的,和萱公主是第一个,胆子真不小。
木紫槿淡然一笑,“不必,不过是个伤心人而已。”她跟和萱公主还真没多大仇,而且她完全能体谅对方心里的苦,何必计较。
“是,王妃。”
来到比试场地,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各国使者按次序分别坐在一起,彼此都用充满敌对和警惕的目光对视着,木紫槿甚至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相撞时,空气中吡啦啦燃烧着的火花。
木紫槿拼命回想着上一世时关于这场比试的一些细节,怎奈那时候她只是后宫妃子,正受元玉琅的蛊惑,与他恩爱缠绵,想着怎么对付后宫其他女人,对比试这些事,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只知道最终的结果是江南齐朝最终获胜,赢得了接下来五年的统治权。
“早知道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当初就该多上点心。”木紫槿懊恼地砸了砸额头,心里很没底。
安玮奇怪地道,“王妃说什么?”
木紫槿摇了摇头,“没事,我是说一会儿看情况,兵来将挡,水来土埯。”
“是,王妃。”
木紫槿一扫五国来人,除了萧天纵之外,她一个都不认识,不过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凶神恶煞样,肯定都不是善茬。
不过或许是她的错觉吧,她觉得所有人看着她的神情都不对劲,好像把她当成一件猎物一样。
“皇上驾到!”
宣德帝着一身玄青色龙袍,头戴紫玉冠,威风凛凛,倒不失一国之君的威严。
群臣及各国来人都起身见礼,声震长空。
苏默然、宁明远等朝臣也都随侍在侧,表情各异,都有自己的算计。
宣德帝满意地点头,“不必多礼,都坐下说话。”待所有人起身坐下,他朗声道,“今年比试在本朝进行,朕备感荣宠,却也劳心之极,这些时日朕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五年一次的比试,太过劳民伤财,劳心费神,于国不利呀。”
各国原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就等着一争短长呢,一听他这话,都愣了:什么意思?魏朝这是不想比了,要直接认输吗?
木紫槿无声一笑,看来王爷对宣德帝说的话起了效用,他这一招,叫做以退为进。
除苏默然之外,其余朝臣都很茫然,因宣德帝早已跟他说过此事,他也想借此一试其余各国的态度,所以并未反对。而其他朝臣则不知宣德帝究竟什么意思,且只管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