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曾想这时候付修扬刚好过来见她,她也趁机的叫她用的电话打电话给连慕年,叫他回来一趟。
连慕年轻轻的放开许美伊,扶着她好好的躺着,柔声问,“吃饭了吗?饿不饿?”
“吃了,不过我想吃水果。”
连慕年点头,看着水果篮里的水果,无从下手,他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一边的付修扬静静的看着他们,好看的薄唇紧紧的抿起,将连慕年的举动看在眼里,淡淡的说,“我来吧。”
连慕年点点头,在一边坐下。
付修扬在付家是长子,付家人丁旺盛,付修扬后面还有两个弟弟,家里的人虽然对他的期待比较高,但也没有过分的宠爱他,在他16岁那年就送他出去外国,让他一个人自己独自生活和闯荡去了。
所以,付修扬在一些生活上的事,懂得比较多,而连慕年虽然也是十多岁就多字在国外生活,只是他十多岁时曾经被人绑架过,连安昂当时又只有一个儿子,也宝贝着,在外也是请了很多的保姆保镖围在他身边转,这些生活上的琐事,他懂得真的不多。
听着连慕年说要留下来陪她,许美伊才闭上眼睛甜甜的笑了。
许美伊睡着后,连慕年淡淡的翘起的嘴角微微的凹下来。
一边的付修扬也还在,连慕年没有叫他走。
付修扬淡淡的瞥了连慕年一眼,连慕年抿唇,两人相识二十年,怎么会不懂他的意思?
两人走出病房,才掩上门,付修扬就拧着他的衬衫,怒目而视,“你是小侑的男朋友,她生病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在哪里?”
连慕年抿唇,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他不发一言的扳开付修扬的手。
“说话!”
连慕年皱眉,“这是我的事。”他做事,从来都不需要向人报告。
“不愿意说?那就由我来说吧。”付修扬冷笑,“你跟你那个名义上的老婆回家秀恩爱去了,对吧?”
连慕年不语,听他用讽刺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他心里不怎么舒服,“那也是我的事。”
“年,我要求的不多,只是希望您能好好的对小侑。”
连慕年顿了下,语气淡然,“我知道。”
付修扬看着连慕年抿起薄唇,没有在说话。
连慕年转身,有过门前的玻璃窗口,看了眼在床上睡得安稳甜蜜的许美伊,不知为何,心里却想起了曲浅溪那张冷漠的小脸。
他眉头轻蹙,回头对付修扬说,“修,老爷子那边,我要回去一趟,明天早上七点前,我会过来,你帮我看着小侑。”
付修扬讽刺的勾唇,“是老爷子那边有事还是你那个什么老婆那边有事?怎么?两边都无法交差了?”
连慕年不语,对付修扬点点头,默然的转身离开。
他才离开,隔着一扇门的床上本该入睡的人却倏地挣开眼眸,前一秒还笑着翘起的小嘴,此刻抿得死死的。
曲浅溪跟老爷子下了几盘棋,老爷子乏了,她伺候他睡下了,才回到熟悉又陌生的房间。
这个房间她水果的次数不超过三次。
里面有一股味道,不是连慕年的味道,如果是他的味道,只要有一丝丝,她都能清晰的辨析出来。
这股味道是那种很久没有住人的味道,可见连慕年也很少回来住。
她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尽是连慕年冷然离去的模样和让她痛切心扉的话语。
越想,脑袋越混乱。
她顿时想起自己还没洗澡,她起身,找衣服。
她很少在这里住,这次有没有带换洗的衣物,她只能找。
以前留下来的衣服佣人洗干净后都堆在衣柜里,她翻了下,找到了自己上次来时穿的衣服。
她转身时,也发现了一个陌生的包裹。
她顿了下,包裹一看,微微的愣了下,小嘴紧紧的抿起。
全是照片,说不清有多少张,却全是两个人甜蜜的笑脸。
照片里两穿的衣服涉及四季,春夏秋冬皆有,由此可见,照片显然不是一次性拍的。
由此可见,他们的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感情一直都很好。
曲浅溪抿着小嘴,红唇慢慢的变得没有多少血色,紧紧的攥住手中的照片。
在这之前,她早就知道在连慕年的心里,许美伊的存在不是她能比拟的,看着眼前的照片时,她还是不由得惊讶一番。
连慕年据她所知,不爱笑,脸上她见得最多的就是冷漠和愤怒,让她不由得怀疑,眼前的照片里无时无刻不晓得温柔迷人的男人跟她认识的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如果是,那这个差别也真的是忒大了。
心如捣鼓,她顿时没了心思再看,随意的将一沓照片往床上一放,无力的躺下。
脑袋微侧,顿时眸子一眯,拿起其中一张背部朝上的照片。
吸引着曲浅溪注意的不再是照片里的人,而是背部上面龙风凤舞的一行字。
“今天是和小侑认识的第十一年,也是重逢的第二年――2012年10月7日。”
曲浅溪的攥住相片的小手微微的抖了下。
已经十三年过去了,但对于十三年前10月7日那天那件事,她依旧记得清清楚楚,因为那天是她将连慕年救回家的日子。
她会对那天的印象如此的深刻,除了那天救连慕年的过程惊心外,还因为那天是国庆节的最后一天,她将连慕年带回家后就跟他一起看央视的阅兵新闻。
看着照片上面的字迹,顿时一个念头飞奔而过,虽然很快速,但曲浅溪去及时的抓住了它。
她惊愕的捂住了小嘴,眼里涌现的某种情绪,布满了她的双眼。
许美伊现在的名字叫许昕侑,许昕侑是十二年前她被赶出家时使用了十二年的名字。
他……会不会认错人了?
心情的亢奋压抑不住,曲浅溪不知何时已经拾起电话,正准备打电话,不适时的,房间的被顿时被敲响了几下。
她顿了下,皱眉,想到这里是老宅,可能是老爷子找她有事,她不敢怠慢,只能放下手机,起身时,瞥见散落在床上的一大片照片时,脚步顿了下下,匆匆的将照片收好,放在梳妆台上,起身开门。
曲浅溪以为是某个佣人或者是老爷子,却没想到会是她看起来年轻得过分的婆婆。
凌月菲身上穿的还是回家时的那一套正装,一丝不苟,冷艳高贵。
她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淡淡的瞥了曲浅溪一眼,走了进去,到床边坐下。
曲浅溪在一干的同事眼里,也是冷艳高贵的,跟凌月菲给人的印象和感觉非常像,只是此刻,她却紧张而拘谨的站在距离婆婆一米之外的地方。
曲浅溪跟这个婆婆说过的话总共不会超过五句,却莫名的心里对她有些敬畏。
“坐。”凌月菲拍了下她旁边的位置。
曲浅溪笑了下,也不推托,依照指示坐下。
曲浅溪坐下后,凌月菲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曲浅溪虽不至于头皮发麻,却也不怎么舒服,心里有些忐忑,不过凌月菲不说话,她也不开口,她了解到婆婆这回过来,定然是有话想要跟她说了,而且她还挑在连慕年在的时候说,也就是说,她要说的话,应该跟连慕年有直接的关系。
“年自小就跟在他爷爷身边,我们母子的关系也不算亲厚,但到底是我生的孩子,对他我还是了解的。”
不久后,凌月菲忽然开口了,开场白就直接进入主题,毫无拖泥带水,
只不过,曲浅溪却顿了下,心底压根不明白婆婆为什么要跟她说这句话,却只能礼貌的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凌月菲错开目光,不再看向曲浅溪,而是瞟向没有拉上窗帘的窗外,语气淡然得似乎在说别的故事,“他的性子跟当年他爸爸一模一样。”
“呃……”
曲浅溪见连安昂的次数不多,虽然她也算是经历过各种困境的人,也算是见过世面,但是面对连安昂时,只要他一个眼神就能将她冻结,虽然连慕年给外人的感觉也类似,只是要跟连安昂挂钩,似乎在差了点儿。
凌月菲似乎明白曲浅溪在想什么,她接着说,“年这孩子还年轻,二十七不到,他天资聪颖,除了年少一次意外外,二十多年来从未失败过,有些事他还是缺少历练,只要日后磨练多一些挫折,他会跟他爸爸一样的,因为他爸爸跟他一样年纪的时候,也是这个模样。”
曲浅溪不说话,心里只能用一句话来概括婆婆嘴里的话。
二十七岁了还年轻,果然,在父母的眼里,自己的孩子永远都是孩子。
凌月菲看曲浅溪不回答,漂亮的嘴唇勾了下,“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些?”
曲浅溪诚实的点点头。
实际上,她到现在还不明白她这个一直以来对她都冷漠不已的婆婆为什么变得亲厚起来了,而且还跟她说了这么多,而她,到现在还是搞不懂她的来意,这个是重点。
“你跟年相处得不太好,而且看起来很糟糕。”
凌月菲抿着小嘴笑了下,这句话用的是肯定句。
曲浅溪顿了下,心底顿时更加不明白婆婆的来意了,难道是来责备她对她儿子不够好?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的待人的态度也忒好了点儿,一点也看不出来有责怪的意思。
凌月菲思绪飘远了些,似笑非笑的开口,“他爸爸当年也一样,对婚事不情不愿,心里还有一个青梅竹马,但到最后,跟我的日子还不是一样过来了?”
“妈妈,你的意思。”曲浅溪顿时醍醐灌顶,明白凌月菲此时过来是给她一些建议或者是启示的。
她顿时挺直了背脊,恭谨加倍的看着凌月菲。
曲浅溪的态度似乎让她很满意,她笑了下,“他跟他爸爸的性子一模一样,在工作上清醒得似乎没有糊涂的时候,但在感情上,他们往往却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