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慕年勾唇浅笑,说:“你妈妈这件事,我一定会帮你追查到底的,你放心好了,而我很好,没有多累,这点辛苦对我而言,还能熬得过去。”
曲浅溪不说话,心口一飘飘的,感觉像羽毛拂过的感觉,酥酥痒痒的,那种心口澎湃的感觉,在心底见难以压抑。
连慕年深深的看了她几眼后,什么都没有再说,转身离开。
下午,连慕年下班时,打了电话给曲浅溪,“浅浅,许龙辉的DNA已经验了出来,按照上面染色体的相同对数,他跟你是叔侄关系,并非父女,也就是说……”
曲浅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底很平静,她顿了顿,说,“我知道了,但是,我还是希望跟许万重检验一次。”
其实,不需要许万重的DNA,都能证明曲浅溪是不是许万重的女儿的身份,毕竟,大家都知道,许万重只有许龙辉一个兄弟。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是拿了许万重的头发再多验证。
连慕年派出的人还在查着十七年前的事情,许龙辉那边已经拿到了证明许万重DNA的东西,连慕年也叫人拿去医院验证了,现在,曲浅溪跟凌彦楠还有连慕年一起,在医院里等着检验的结果。
凌彦楠看着曲浅溪,大手攥住她的小手,问:“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其实,换一句话问,就等同于问曲浅溪,你希不希望许万重是你的父亲?
曲浅溪收到连慕年瞥过来的在两人交缠着的十指的视线,想起昨天他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别过脸不看连慕年。
凌彦楠挑眉,也没有勉强的放开了曲浅溪,眼眸却眯起的看向连慕年。
连慕年不语,看着两人挨得紧紧的,心里很不舒服,但是现在等着结果出来,他知道曲浅溪紧张,忍着没有冲过去将他们两人分开。
等待的期间,是漫长的,终于,在他们三人沉默中,结果出来了。
其实,结果毫无悬念,只是让人更加肯定这个事实罢了。
连慕年看到这个结果,一点也不吃惊,只是问她:“现在,你要去找许万重吗?”
曲浅溪小手微微的颤抖着,没有说话。
其实,刚才凌彦楠问的问题,即使她没有回答,但是她还是希望是这个结果的,即使她心里无比的恨许万重,也没有动摇过心底的这个想法,即使她曾经一次次的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许万重的亲生女儿,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可能不是。
所以,这个结果出来时,她还是挺激动的。
内心其实是挺激动的,但很快的,她却平静了下来,缓慢的走出了医院,淡淡的对连慕年和凌彦楠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先回去吧。”
“那接下来,你想怎么做?”连慕年问。
曲浅溪不语,凌彦楠看了眼连慕年,问曲浅溪,“是要回去公司还是家里?我陪你一起?”
曲浅溪摇摇头,垂下眼睑,转身离开。
看着她离开,连慕年跟凌彦楠也没有阻止,连慕年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凌彦楠站在他身后叫住他。
连慕年抿唇,没有想的直接的拒绝,“我还有工作要忙。”
凌彦楠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扬声道,“我十一月中旬要到国外去开拓市场,应该会去挺久的,如无意外,浅浅应该会跟我一起去。”
连慕年脚步停滞下来,心口一跳,“浅浅不可能会跟你一起去,你应该知道在她的心里,公司的重要程度才对,除了这个,念念我是不会放手的,她不可能丢下念念不管,跟你一起去。”
“是吗?话别说得太早太过自信了。”凌彦楠双手抱胸的笑,“其实,你我都知道,浅浅跟许万重的关系似乎有误会,要是十七年前的事情水落石出了,公司的事,浅浅就不会再如此的执着,这么说来,我想,一切都有可能。”
连慕年心一拧,没有说话。
凌彦楠笑笑,转身比他先上了车,驾车离开。
连慕年看着他的车子渐渐消失,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浓烈,想起曲浅溪曾经说过的话,他薄唇抿得死死的,扶着车门的大手青筋凸起,打起电话冲动的就想打电话过去给曲浅溪,但是想起现在她心情不好,才忍住了,没有拨过去。
每隔一段时间,曲氏集团都要召集各大股东来开一次会议。
除了连慕年外,在所有的股东都到齐了后,曲浅溪才宣布会议开始,但是今天的会议主持的人却是许万重。
曲浅溪坐在下面,像第一天认识许万重一样看着他讲话,一言不发。
许万重自然也感觉到了曲浅溪投过来的毫不掩饰的视线,他眯了眯眸,不语。
会议主持完了,连慕年的位置还是空的。
股东们都习以为常了,毕竟他们都知道连慕年产业涉及的范围广泛,他抽不出空来也是无可厚非的,不过……自从曲浅溪回来后,股东们都觉得连慕年过来这边勤奋多了,但是今天却不见人影,而曲浅溪的脸色也不太好,众人纷纷猜测,难不成他们吵架了?
虽说他们吵架是不关他们的事情,但是他们两人都是公司的大股东,连慕年的身份又特殊,他们不能不在意啊。
要是曲浅溪真的跟连慕年吵架了,连慕年一气之下,将他们公司收购了,那该怎么办?
股东们心里猜想着,但是也不好表现出来,会议开完后,他们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曲浅溪,见曲浅溪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而主席台上的许万重也没有离开,其他股东也就明白了他们之间肯定是有话要说了,他们也就识相的先行离开了。
见会议室里只有他跟曲浅溪还有他的秘书三人,许万重支开秘书去关上门,他冷冷的问曲浅溪,“你今天是什么意思?”
曲浅溪自从确定自己是他的女儿后,心里就一直过不了一个坎,在心底一直有一个疑问,而今天,她也问了出来,“自从你千方百计的想要将公司夺到手后,我一直都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做?公司说大不大,你们许家的产业甚至比它还大,你至于为了这家公司而放弃你们许家的公司吗?”
“我高兴,不可以吗?”连慕年眯起眼眸,刚毅的下巴一拧,脸上的线条更加硬朗,直接的将所有的文件收拾好,转身欲离开会议室。
曲浅溪看着他离开,心里的酸涩更浓,对着他的背影说:“自从妈妈死的那一刻起,我一直以为我不是你的女儿,否则,你怎么会这么对我?十七年了,你不打算跟我说说原因吗?”
许万重没有回头,背影决裂,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丝毫,好像曲浅溪的话没有引起他丝毫的兴趣一样。
曲浅溪咬牙,起身跟了出去,走在他身后,两人的距离相差约两米。
十七年后,她再一次冷声的质问着他,“你难道就这么恨妈妈?你要是这么恨她,你为什么还要跟妈妈结婚?还要生下我?!”
许万重的脚步毫无预兆之下的,顿住了,他扭头阴骘的眼眸冷睨着她,冷声道:“谁告诉你,我恨你妈妈了?你别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还是十七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什么话都能不经大脑的就脱口而出?”
“如果不恨妈妈的话,为什么妈妈会自杀?妈妈在遗嘱上写得清清楚楚的,她手里的股份都是给我的,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不是不给你,但为什么你要用如此极端的手段得到它?你为什么要夺走属于我的东西?我也是你的女儿,你的心为何就能这么偏。”
许万重脸色自从曲浅溪说了上述的第一句话开始,脸色就开始发冷,但是,他却出奇的没有阻止她说下去,听到最后,他嘴角浮现出冷硬的笑容,打断她的话,“谁告诉你你妈妈的股份本来属于你的?它本该属于我的!你母亲的一切的东西,所属之人应该是我而不是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十多岁的小屁孩!”
曲浅溪一愣,有些狐疑他说的话的意思,“但是妈妈的遗嘱上写的清清楚楚,妈妈的股份是给我的,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这件事!”
“你给我闭嘴!”许万重咬牙道。
曲浅溪一哽,看着他,感觉到他眼底的冷意,身子忍不住的颤抖了下,还真的不说话了。
顿了顿后,许万重的脸色恢复了平静,他冷冷的睨着她,语气却很淡,仿佛曲浅溪一点也构不成他的威胁,“曲浅溪,我告诉你,总有一天,公司还是属于我的,你别太得意了。”
“浅浅。”
曲浅溪想说话,这时,连慕年的身影却已经出现在走廊里,正往她跟许万重的方向走过来。
许万重见到连慕年的眼神就更加冷漠了,“我记得我有叫人通知你今天十点要开会议的事情,但是,你不来是什么意思?是说我许万重请不动你吗?你可别忘了,现在在公司里,你的地位远不如我。”
“这件事我自然不会忘记,只是……”连慕年抿唇冷笑了声,“置女儿于不仁之地,得到的股份,让你这么开心?值得你炫耀?如果我说,我早就知道了你的打算,你还能如此高兴吗?”许万重是在曲浅溪跟许美伊打官司那次,趁连慕年跟曲浅溪的心思都不在这个层面上,钻着空子捞到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许万重冷笑的摊手,“我为什么不能高兴?目的我达到了,不是吗?还是……你在替小依这个孩子不值?就是因为我利用了她?既然你这么心疼她,还舍得她离开你身边远走他乡?而且……还跟你自己的前妻纠缠不清?连慕年,我真的不懂你呢。”说到最后,他看了眼眼眸微闪的曲浅溪,勾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