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隔壁有一家挺大的宅院,是一位珠宝商人的外宅。因这位珠宝商人常年在外奔波,宅院长期空着沒人住。
陆玉成与父母商量后,与那位商人谈妥,以200贯买下了这所宅院。
陆家药铺的生意如今可谓蒸蒸日上,前来求医的患者越来越多,场地也变得越来越显狭促了。
这样,就腾出了几间厢房专作病房,又在新宅院设置了一个很大的药材加工地,打算用前世的先进炮制法加工药材。他还弄了一间实验室,准备制造一些物理化学仪器,搞搞科学实验。新宅院还有一处花园和一块很大的空地,花园里有一个亭子,可在这里招待朋友,得闲就与杨荷、赵慧娘煮茶聊天。而那块空地他干脆把它变成了练武场,做了个兵器架,请人用上好结实的木料做了一把又长又粗的大枪。
上班十来天后,就迎来了元宵佳节。
元宵节作为正式节日乃是从唐朝初期才开始的。相传有这样的一个故事:天宫有三官,天官好乐,地官好人,水官好灯,这三位神到了上元之夜,一起从天而降,与人间百姓同乐。人们为了取悦三个天神,便在正月十四到正月十六这三天晚上,张灯结彩迎接他们。
唐朝的首都长安和各大城市,实施宵禁。但是在元宵节前后三天,却取消宵禁的限制,以方便人民赏灯,称为“放夜”。在这难得的三夜内,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无不出外赏灯。以致于城里车马塞路,人潮汹涌,热闹非凡。就连当时的皇帝也抵挡不住元宵夜的欢庆气氛。唐中宗就曾在景龙四年的元宵夜偕皇后微服出行,巡幸诸大臣家。官方既无意反对,民间的庆祝活动也就日趋盛大。到了开元、天宝盛世,连皇帝都不惜巨资搭建灯轮、灯树、灯楼等等新花样、新花样、各种新型花灯的设计更是巧夺天工,精美绝伦。盛唐诗人苏味道有首《正月十五夜》的诗,被喻为元宵节诗的“绝唱”: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游骑皆秾李,行歌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唐代不仅在花灯的制作上推陈出新,灯下的歌舞百戏更是令人目不暇给。宫中所选出的歌女,头戴花冠,身穿霞帔。每一名歌女的服装就要花费三百贯,整个元宵庆典的豪奢也就不难想像了。同时,民间在元宵也盛行“牵钩”之戏。牵钩即拔河。封演的《封氏闻见记》中记述唐代元宵拔河的盛况:“两钩齐挽,大中立大旗为界,震鼓叫噪,使相牵引,以却者为输,名曰拔河”。
唐朝的元宵节食是面蚕。民间过元宵节吃元宵的习俗。元宵由糯米制成,或实心,或带馅。馅有豆沙、白糖、山楂、各类果料等,食用时煮、煎、蒸、炸皆可。起初,人们把这种食物叫“浮圆子”,后来又叫“汤团”或“汤圆”,这些名称“团圆”字音相近,取团圆之意,象征全家人团团圆圆,和睦幸福,人们也以此怀念离别的亲人,寄托了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愿望。
元宵节这一天,全家人吃过晚饭后,陆玉成就携杨荷、赵慧娘、马小虎来到大街上,朝城中约好的地点走去。一路上人潮川流不息,人人都穿着节日的盛装,街道两旁的房屋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灯,马车、牛车也装饰得分外喜气。
一行人到了城中的吉祥酒家,就看见上官仪、王天翔一帮士子聚在酒家大门口东张西望。见面叙过礼后,上官仪道:“待会对面迎春客棧要举办个诗会,玉成可要去夺下那个诗魁呀!“众人纷纷应和,陆玉成淡然一笑,谦虚了一番。
沒多久,虞书鸿、虞书娟兄妹也到了。陆玉成忙给大伙一一介绍,而虞书娟与杨荷这次却不打冷战了,俩人一见面就热情得不得了,一副蜜里调油的样子,颇让陆玉成感到讷闷,实在猜不透女孩子们的心思。
大伙一起拥进了酒家,围坐在大桌旁喝酒吃面蚕,一边高声谈笑。陆玉成注意到旁边一小桌边坐了三个人,两个壮汉和一位蒙面女子。两个壮汉虽穿着一副商人样,但都双眼精光四溢,浑身散发出一股气势,是一股军人特有的剽悍杀气。而那蒙面女子则体态婀娜,动作高雅,身上流露出几许贵气。他们三人一声不吭,默默地吃着饭。
过了半个时辰,外面人声如沸,越来越热闹,显然对面迎春客栈的诗会开始了。旁边桌上的两男一女起身朝外走去,陆玉成这伙人也纷纷起身拥出门去。
他们挤进人群来到客栈前,看见不少士子模样的人在客栈前铺成一遛的坐席上挥笔题诗。当陆玉成、上官仪等上前写诗时,诗会达到高潮,陆玉成以一首抄至唐代诗人崔液的《上元夜》博得满堂喝采,诗曰:“玉漏铜壶且莫催,铁关金锁彻夜开。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
正在诗会继续进行之时,杨荷轻扯了陆玉成衣袖,附耳低声对他说:“有两个人就是那晚在大都督府内围攻过我的人,好像他们已发现了我。”陆玉成随着她的目光仔细一看,发现两个面相相似的汉子两眼在人群中扫来扫去,不时眼光停在他们这边。
陆玉成叫过马小虎,低声告诉他自己与杨荷有事先走了,叮嘱他照顾好赵慧娘,然后拉着杨荷悄悄遛了出去。
一出人群,他俩就施展轻功朝城南掠去,不久,他们见没人追赶,就停下来歇息。杨荷问;“如果我被发现,连累了你怎么办?”陆玉成道:“我不怕!大不了官不做了,同你一道笑傲江湖。”杨荷听了,感动得鼻头一酸,扑到他怀里抽泣起来。
他俩绕道另一边朝家走,正走到一拐弯处,忽听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俩人一惊,从一处墙垣翻了进去。进去一看,似乎是一处废弃的院子,里面沒有人。
正在这时,墙外忽然陆续翻进七、八条人影,他俩赶紧找地方藏了起来。
“看你们还往哪里跑!”一声虽嘶哑但中气充沛的声音传来。
陆玉成一愣,循声望过去,只见院子里有两帮人在对峙。一边有五个男人,其中大鄀督府中围攻杨荷的两人也在,个个看上去武功不凡。更让他吃惊的是,另一边的三个人正是先前在酒家碰上的那两男一女。
貌似其中领头的一位老者说:“朱英杰,老夫敬你是一条好汉,何必玉石俱焚,只要把人交出来,老夫决不为难你!”
陆玉成闻之心中一突,朱英杰,这不是师兄的名字吗?他不是在北方军中効力,怎么会在这里?看来那大都督府的两个人并未认出杨荷,而是在找这三个人。
只见场面一变,那个叫朱英杰的汉子像豹子般扑向老者,拳拳如闪电霹雳般轰向他,打得他步步后退,只有招架之功。一个大汉见此忙冲上前去,与老者联手对付朱英杰,三人战做一团。
几乎同时,那两位大都府的人同时攻向了朱英杰的同伴,而另一位大汉则攻向了那位女子。
朱英杰虽与对方武功最强的两位对阵,但并不落下风,看起来势均力敌。但其同伴和那个女子就不妙了,频频遇险。
陆玉成附在杨荷耳边悄声说了几句,两人就分别潜行靠了过去。
突然一声冷哼声响起,原来朱英杰的同伴左胸被刺穿,捂着伤口倒了下去,而女子手中的剑也被另一大汉的刀嗑飞,那大汉正挺刀要劈向那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