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辽沙家的门口就是巴士站,他等了一会儿,没等来大巴,就掏出钱包来看了看,有一张一百元面值的美元,没有人民币。这张美钞还是他在美国时,美国的外公送给他的,让他有急事儿的时候再花。
今天他碰上了急事儿,决定把它花出去。
这时一辆出租车开过来,谢辽沙向出租车招手。
出租车停在谢辽沙身边,他钻进车,说了个地点,出租车飞快地开起来。
谢辽沙急急忙忙跑到肥仔家时,在门口碰上战斗士和陆海空,他们也接到电话匆匆忙忙赶来了。
“肥仔家怎么了?”谢辽沙问战斗士和陆海空,他们都摇头。
“呯啪!”屋里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我不跟你过了,我要离婚。”肥仔的妈妈哭喊着。
“离婚就离婚,谁怕你啊。”肥仔的爸爸也大声喊着。
“我不许你们离婚,我是领导,我说了算。”肥仔不同意爸爸妈妈离婚。
“他们在进行家庭战争,怎么办?”谢辽沙问,“我们进去吗?”
战斗士和陆海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说话。
“不要!不要!”屋里的肥仔突然大哭特哭起来。
“爸爸妈妈闹离婚,伤害最厉害的是孩子,进!我们去帮肥仔一把。”战斗士突然说了一声,使劲儿敲门。
“傻瓜!按门铃。”谢辽沙纠正着战斗士。
战斗士找了半天,没找到门铃在那儿。
“在这儿呢。”陆海空飞快地按了一下门铃,门铃优美的音乐响起来。
门开了,是肥仔开的门,他粗声大气地埋怨着,“你们怎么才来?”
“我们接到你的电话就匆匆忙忙赶来了。”陆海空说。
“你们来得太及时了,来晚了,我家就出人命了。”肥仔说这话时,擦了擦泪水。
“你家怎么了?”战斗士问,“是不是……”
“我爸和我妈打起来了,你们快拉架吧。”肥仔焦急万分地说,“我一个人的力量太小了,根本拉不住他们,你们来了就好了。”
“谁说我们打起来了?我们根本就没打架。”肥仔的爸爸出现了。
“快进来,进来!我们根本就没打架,我们关系很好,怎么会打架呢?别听肥仔瞎说。”肥仔的妈妈笑眯眯地说。
“你们没打架啊?”谢辽沙他们顿时傻了。
肥仔也傻了。
“站在门口干什么?快把你的同学请进来啊。”妈妈催促着,她虽然笑眯眯的,但脸上还留着泪痕,这骗不了陆海空。
“那你们刚才是……”谢辽沙问。
“我们闹着玩呢。”肥仔的妈妈说,“就兴你们孩子闹着玩,就不兴我们大家闹着玩吗?”说着,看看肥仔的爸爸。
“对对!就兴你们孩子闹着玩,就不兴我们大家闹着玩吗?”肥仔的爸爸跟屁虫一样地说。
“可你们刚才……”肥仔说。
“你不是也是这场游戏的参与者嘛。”妈妈说,“我和爸爸演打架的两口子,你演受气包儿子,我们表演得多好啊。”
“不对啊。”战斗士看着狼狈不堪的屋子,“你们闹着玩怎么把东西都砸烂了?”
“砸坏的都是道具。”妈妈说。
“对!我们砸坏的都是道具。”肥仔的爸爸跟着说。
“道具?”谢辽沙拿起一个被砸烂的碗说,“多好的碗啊,不像道具……”
“没错,这些砸坏的东西都是道具。”肥仔的爸爸说。
“为什么把家具也砸得乱七八糟的?”陆海空很不理解地问,“难道这些不错的家具也是道具?”
“都是道具。”肥仔的妈妈说,“我们要换新家具,所以把旧家具当道具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对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肥仔的爸爸附和着说。
“我们表演得很好吧?”肥仔的妈妈说,“我们在排练一个家庭小品,准备参加电视台举行的家庭才艺表演。”
肥仔的爸爸胡乱点头,“对,我们要参加电视台举行的家庭才艺表演。”
“沈一阳,这是真的吗?”陆海空问。
“是……真的。”肥仔也傻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没听你说过你家排练家庭小品啊。”谢辽沙还是有些不信。
“我忘告诉你们了。”肥仔配合爸爸妈妈,笑笑,“我爸我妈在表演节目,我们全家都是表演爱好者,这次参赛一定要拿大奖。”
“你打电话把我们叫来,就是为了让我们看你家的表演?”谢辽沙问。
“没错。”肥仔表情不自然地笑着。
“那……你们继续表演吧。”战斗士想为难肥仔全家。
“这……”肥仔的爸爸傻了。
“我们表演累了,休息一会儿。”肥仔的妈妈说。
“对!我们表演累了,休息一会儿。”肥仔的爸爸尴尬地笑着。
“肥仔!我们来不是让你耍的,你表演吧。”战斗士说。
“啊……”肥仔一听,大张着嘴,挠着后脑勺,支吾着,“我……也表演累了,也休息一会儿。”
“我们拿了大奖请你们吃饭。”肥仔的爸爸说。
“我们拿了大奖请你们吃饭。”肥仔的妈妈也说。
他们在演双簧。
他们是出色的演员。
“喝可乐。”肥仔的妈妈拿出可乐让谢辽沙、陆海空和战斗士喝。她想打破屋子里尴尬的局面。
“女孩喝雪碧。”肥仔的爸爸把雪碧递给陆海空。
喝完可乐和雪碧,大家觉得肥仔家的气氛怪怪的,肥仔的爸爸妈妈也怪怪的,就连肥仔也让人感到怪怪的。
谢辽沙他们就找了个借口,赶快鞋底擦油——溜了。
“真奇怪啊,我们明明听见他们打架砸东西的声音,最后变成了表演节目,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谢辽沙问战斗士和陆海空。
“傻瓜都能看出来,他们是在表演。”战斗士说,“他们以为我们是孩子什么都不懂啊?这些大人太愚蠢了,其实我们什么都懂。”
“我们没进门时,就听他们喊叫着要离婚,到后来……”陆海空笑着摇头说,“我不得不佩服沈一阳的爸爸妈妈是表演大师,他们的双簧演得太好了。我曾听肥仔透露过他爸爸妈妈闹离婚的信息,今天他们的表现太反常了。”
“他们家肯定打架了,我没见肥仔他妈的眼都哭肿了。”谢辽沙说。
“你看得挺仔细嘛。”陆海空说。
“他们为什么要表演节目让我们看?”谢辽沙很不理解。
“他们不想家丑外扬。”战斗士说。
“什么叫家丑外扬?”谢辽沙说,“是不是打架还值得表扬?”
“都什么呀?”战斗士笑起来,解释着,“家丑不能外扬,就是说,不要把家里发生的丑事儿弄得全世界都知道,明白吗?”
“明白了。”谢辽沙说,“我不明白的是他们为什么要骗我们这些小花朵?”
“这是……我也说不清楚,你来说吧。”战斗士把皮球踢给陆海空。
“他们是给沈一阳面子,不想让沈一阳在我们面前丢人现眼。”陆海空说,“为了不让家丑外扬,所以沈一阳的爸爸妈妈和好了。”
“好了好了,他们和好了就好了。”谢辽沙说着,跟陆海空和战斗士挥手再见。
谢辽沙刚快快乐乐地回到家,肥仔的电话又打来了,“谢辽沙!你快来啊!我家出大事儿了!快来啊!来晚了你就见不着我了!”肥仔大声说着,又把电话挂了。
谢辽沙感叹地说,“这不是狼来了的故事嘛,我以为狼来了的故事只有书上才有呢,没想到现实生活中也有啊!”
这时战斗士和陆海空也跑来找谢辽沙了,他们都接到了肥仔的求救电话。肯定是他们走了以后,肥仔的爸爸妈妈又打起来了。
去不去呢?他们为难起来。
“哼!”谢辽沙用鼻子哼了一声,说,“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现代版狼来了的故事,我们去看看他们怎样表演。”
“走!”战斗士说,“我们和他们一起演这个现代版狼来了的故事,看谁演得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