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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幻境

等到光亮散去,发现自己竟然置身自己高中时大门前。眼前走过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大家和以前一样谈笑打闹,就是没有一个人发觉站在门前自己,更没人来招呼自己。眼见大家都进了学校,大门竟然自动关上了。阿亮心里发急,上前用力推开学校大门,迈步进入校园。

却发现这哪里是记忆中的高中校园。分明是一处极大的广场,空旷无比。一眼看去就稀稀拉拉的站着三、四个人。感觉就好像是游戏中补给物品城镇,只是玩家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正奇怪间,一眼看见站在中间那个“NPC”,一身道骨仙风,三绺长髯随风飘成寂寞如雪。不是吕洞宾又是谁!

阿亮大喜过望,赶紧跑过去。

“老神仙,你把我引到这里干什么?有什么天机可以漏漏不?”

吕洞宾好笑的问:“什么叫我引你来的,这是你的真梦幻境,而且现在的我不过留在梦枕中一道残念,稍微给你解释下有关这梦境形成和作用。其它的一切都要由你自己来探索,毕竟,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创造的。”只见吕洞宾看了看周围,微微思索一下,皱眉道:“看来你平时网络游戏没少玩啊,这设定倒也不错……”

阿亮:“我也觉得现在是在做梦,以前就没有过这么清楚的知道是在做梦的。你说这是我创造的真梦幻境?”

吕洞宾:“不错,这就是梦枕的功效,以后你只要入梦都会先停留在此处,姑且称之为梦境一层。你可以拥有自己清醒的意识,然后可以进入你真正的梦境--称之为二层。比如你之前的东方不亮,到了那一层,你就是梦中人,不会有自主的意识,所有的情境意识都完全进入梦境之中,和梦中人合为一体。这样才能保证梦境的真实,一切都跟真的一样。”

阿亮:“那这么大的地方就空在这里也太浪费土地资源了,有什么作用?”

吕洞宾:“呵呵,这要看你的梦之力的大小了。最起码你现在的设定还不错,这一切都是你潜意识的,你的梦你做主。一层只要不消失,就可以维持二层梦境的真实、稳定和延续。”

阿亮:“不过就是个梦,有这个必要,还真实、稳定、延续!”

吕洞宾:“人为什么做梦,所谓的梦不可能是你没经历过的,最起码是你听过、见过或者想过的事情和人物。一直存于你的脑海中,就是潜意识。永远不会消散。有时候,你觉得什么事情记不得了,也许在梦中可以历历在目,清晰如昨。你还会记得你小时候,你家养过的小狗或者小猫的模样吗?你家门前的桑树到底有多高?屋后的那条小路到底有多宽?你在外婆过暑假时遇到过的那个小女孩到底叫什么名字的?甚至你那时最爱说的口头禅,你都忘记了吧。这些在梦中,你都可以记起来。”

阿亮:“这倒是真的,有时候在梦中反而会想起好遥远的人和事来。”

吕洞宾:“哈哈,你想起来不过是你潜意识中的冰山一角罢了。只要你看见过,遇到过,所有的一切都会存在你的潜意识中,记不起来不过是通往这些意识的路,你总不走,已经荒芜了。但意识是存在的。比如我们来看看你曾经写过有关你高中回忆一篇日记如何?”

阿亮:“我还写过有关高中的日记?我真不记得啦。”

吕洞宾:“看了再说不迟。你来看。”

说着,从阿亮脖领后随手一抽,竟真抽出一本日记本来。翻开第一页,见上面写道:

书说小龙女跳崖也就16年,金庸大大也没那么狠心,大笔一挥,杨过与小龙女崖底相见,自然有情人终成眷属。今日想来,某家这段感情已壹拾柒载矣!思之难见,见之无果,烦躁如狂,有感而发。实乃自我疗伤,舒筋活血之用也。况某今思念成疾,竟人事混淆不清,或言辞不分轻重,某今姑且说之,君姑且听之,万不可对号入座,切不能妄自揣测。懂的自然秒懂,不懂与君缘悭,无须任何评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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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今生只能扮演好我们各自的角色,希望下一次我会帅一点,不要太帅,恰好是你喜欢的类型。家庭富有且有教养,温文尔雅,谈吐不俗,尊重女性,充满爱心。呵,最重要是肯定会遇到你,爱上你。那么,说好了,就委屈你做次灰姑娘吧,让我来照顾你一辈子,好不?好不?!。

那,我们的故事就从1996年说起。那时的劳模刘德华在全国人民面前坦率的承认了他的梦中情人有头乌黑靓丽的长发后每天都唱:夜未央,天未白,相思都成了灾。而歌神张学友一个劲儿劝我们:让我们一起去吹吹风,说说心里的梦,也算是为今天的气温变暖起到预示和警告的作用。女神孟庭苇自从看了月亮的脸之后,就能够发出心电感应:如果你,在梦中,听到些动静,就是我,在呼唤你!对我们在校上学的学生来说,那正是青春懵懂,躁动不安,眼中的夜晚自是夜凉如水,心中的女孩都是白衣飘飘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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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16岁,考上了XH市LX中学读高中。那时有个词叫花季、雨季,反正青春年少,意气风发,很有点书生意气,指点江山的意思。更何况本人相貌虽然平平,但体重超出常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物理学上也解释的通,质量大的物体吸引力就大嘛。

LX中学在本市不属于重点高中,我考入学校的分数竟然也排在全校前列,好像是第11名吧。新生迎新大会过后,我被分在高一(三)班,由于身材着实伟岸,加上全校前11名也算重量级人物之一,特地被分在教室最后第二排。同桌C君,一看就是老实之人,也不善言谈,兴趣索然。转过头来看到一黑厮,身体敦实,带着农村特有的泥土气息冲我一笑,显得牙齿分外的白皙渗人。让人讶异的是,这厮竟然还戴着一副眼镜,宁人更加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眼镜的的确确戴在他的脸上,没有给他带来一丝学生该有的文化气息和特征不说,反而欲盖弥彰的烘托出其主人的真实身份---流氓。我立马倍感亲切的问到:“兄弟,叫什么名字?”

“嘿嘿,你问我个加,我叫老狼”果然声如其名,狼嚎犬吠一般,名副其实的狼,且是老的快要死的那种。

我转回身心想:“我靠,这么老实的人现在可不多见。”

现在想来,就在我见到老狼的时候。她一定也认识了土匪,大家不要误会,女主角不会开头就名花有主。土匪其实是个女生,而且是个浑身上下每时每刻都散发着青春活力,充满阳光的女生。她属于很耐看的那种女生,你总是先发现她很帅气,特精神,然后才发现她的秀丽和乖巧。在男生心目中她是他们的小太阳,扎进女生堆里就是女生中的活土匪。

土匪和我是初中时就是同班同学,我初中时帮她传递过情书,那时候我敢帮他们俩互相传递情书简直等同于地下党的通信员。现在又一起成为高中同学,自然恒等于男闺蜜。除了土匪,和我初中时就是同班同学的是J。J是典型的古典美女,小家碧玉型,说话温柔,举止大方得体。差不多是每个男生心目中贤妻良母的不二人选。

土匪和J分班的时候都分在高一(二)班,和我们班同在教学楼二楼,中间就隔了楼梯过道。有了这层关系,一般她们要去食堂打饭或者冲水,我自然是义不容辞,一马当先。我们三人一起去食堂的路上,不知道引起了多少男生的羡慕嫉妒恨。无论食堂的队伍是长是短,人群的密集度是大还是小,我都能顺利快速的插挤到前面。一来因为我无可匹敌的体型占据了绝对的空间优势,二来土匪和J吸引了食堂队伍中的绝对主力---所有男生--的注意力。作为回报和本着可持续发展的战略方针,她们每次都会把饭盒里本来就吃不掉的米饭,差不多有3/4,全部划分到我的饭盒里,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嘛。

我第一次注意到XXY,应该就是土匪和J的功劳。那是开学后第一个星期六,学校放假。我和土匪、J自然是一起坐公交车回家,我们同属一个乡镇。记得那天的天气和心情一样好的令人发指,我和土匪一路嘻嘻哈哈的打闹着,J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走到1路车的站点。上了车,前面已经没什么空座位,我们三个反正也想坐一起,索性直接坐到最后一排---只有最后这排有4个并排的座位。刚到了下一个站点车门一打开,就听土匪欣喜叫到:“XXY,你也是乘1路车吗,快上来。”就看一个气质娴静的女生上了车,给人第一感觉有点柔弱。三个女生立刻挤坐到一起,自然而默契的形成一个新的小团体。我将庞大的身躯尽量往里面靠了靠,XXY在最靠外的位置坐下。

与土匪旁若无人的笑声和J的慢声细语都不同的是,XXY上车后并不大说话。对两个女伴的问话,要不轻点螓首表示赞同,或者点到即止的会心一笑,略微露出两排整齐好看牙齿。估计因为后来者的身份,总带着那么一丝淡淡的矜持。

彼时夕阳的余晖透过车窗,恰好将她笼罩,无论车子怎么颠簸,使她身体的表面始终带着一层迷幻的光晕。我慢慢扭转头来,对着落日、微眯双眼,只见在一片灿烂绚丽的金色中,竟用阳光勾勒出一幅青春少女的侧面素描来。脑中“轰”的一声,我眼里整个世界随之隐暗不见,XXY美绝的侧影在一道追光中耀眼的近乎透明,而此刻耳中一切杂声消逝殆尽,只剩我不由自主的喘息和雷鸣般心跳。时间在这一刹缓慢无比,我觉得都快要忘记呼吸,空气开始粘稠的有了浮力,而她的每一个细节在眼中定格一样的清晰:微风吹动的马尾辫、似蹙未蹙的眉头、明亮如水的眼睛,吹弹可破的肌肤、微微翘起的嘴角。越发觉的她如梦似幻,不沾染人世间的一丝烟火。我极力屏住呼吸,生怕破坏了这一刻的美好。心想如果这趟车就这样不停走下去,她就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就这样安然若素,岁月静好到老。可刚刚想到自己竟然对这样的人儿动了这样的心思,又立马自惭形秽到了极点,恨得不立刻死掉,千万不要让她发现自己的样子,哪怕是这亵渎的身影也不要留一丝在她面前,一秒钟也不要停留。这时才发现,身体已经绵软无力到极点,一点都不听自己使唤。

正在恍惚间,听见遥远处有个声音说到:“阿亮,到站了,怎么不下车?”这才回神过来,土匪在叫我。晃悠着站起身,我也没心思跟她们打声招呼,逃也似的跑回家去。

一直到今天,我都在不停的剖析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喜欢她哪一点呢?为什么17年来一刻都不能或忘呢?聪明的,如果你还有兴趣看下去,如果你能找到答案,请务必告诉我。因为最近实在发展到了痛不欲生、以至夜不能寐的地步了。

前面我就说过我体重超出常人,有多重呢,高中时候人送外号:“202”。怎么样?够直观,够分量了吧。高一时候身高应该1米7左右,后来参加了摔跤队加之喜欢打篮球,通过大量的运动和锻炼又正处于青春期长身体的时候,高二和高三时应该有1米8了。这样的体重和身材,自然和玉树临风,丰神俊朗,剑眉星目,英俊不凡,洒脱不羁,神采逼人无缘,连做个路人甲的资格也无。身体上没有一处不肥或者就是很肥,一张大圆脸所有的部件除了椭圆就是扁圆。我父母估计在我小时候就看出来这孩子既没吸引人的外表又实在发现不了有任何能勉强算是天才的迹象,所以给我取名ZL,就是告诫我时时要有自知之明,事事都要量力而行。只怪我当时被眼前的良辰美景、如花美眷迷惑到不能自己的情状,竟然自不量力,一味痴心妄想那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迷梦而不自知。唉!今天想起来,那时的我实在是有愧于父母的良苦用心。

之前公交车上见过XXY一面后,当时的我自然情根深种。每日心神不宁,寝食难安。到了学校,原本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万事不萦于胸的我竟然沉默寡言,满怀心事起来。这种变化之大,不但我自己始料不及,连土匪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因为每一个胖子基本等同于缺心眼,但凡有点心眼早就死了多少回了。从小就要被别人叫作:死胖子,肥肥、八戒---这些都能划分到还算善意的称呼里来。所以每一个胖子的构成基因必然包括宽厚、善良、爱心、迟钝和伪装,心脏都要大的堪比黑洞,否则下一秒就能成为世界上濒危的物种之一。土匪自然讶异无比,再三的追问,我扭捏着“蛮腰”,娇羞无比的告诉土匪,我喜欢上了你们班的XXY了。我到今天也忘不了土匪那时候茫然失措的眼神,她定定的看着我,先从头看到脚,就像突然发现我变身成了林志颖一般,不可思议的问到:“你,你说你喜欢上了谁?“

“XXY,X是XXY的X,Y是XXY的Y。“我不顾一切的大叫起来。

这时土匪好像才回过神来,又把我从脚看到头,揉了揉不大的眼睛,摇了摇她的小脑袋“这么说是真的了”她的声音充满了洞悉一切的绝望和悲凉,一字一顿的道:“你真的喜欢上了XXY!”

当时我如果能体会到土匪那种悲凉的心境,又或者土匪能善意而残忍指出这件事情本身的荒谬---在那时候同学们看来,我和XXY的差距之大实在到了不忍目睹的地步。对我和她而言,都是一种恩赐和解脱吧。

而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矛盾和戏剧性。土匪出于对朋友无条件的让步和好意,不厌其烦的告诉我XXY来自哪个地方,喜欢吃什么,和谁比较要好,性格如何等等。这些本来在16,7岁的女生身上大同小异的爱好和性格习惯,已经足够一个处于青春期的男孩,在无数个惆怅难眠的夜晚,用最美好动人的憧憬和强大到足以令好莱坞最出色的导演羞愤而亡的想象力,用夜幕和星空为背景,用得到和失去做主线和那永恒不变的男女主角,在自己的脑海中演绎过多少出青春与爱情为主题的悲喜剧啊。在这一幕幕的悲喜剧中,无论导演还是道具组丝毫不懂得掩饰对女主角的偏爱和娇宠,昨天她引领潮流,正是星光四射,风情万种,百宠千娇、耀眼无比的超级巨星;今天她又荣登宝座,成为雍容华贵,仪态万千,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一代女王;后天她将感天动地,变身痴情入骨、妩媚天成、红袖添香、至情至善的千年狐仙。

…………

不顾已经泪眼朦胧的阿亮,吕洞宾捋了捋长髯:“这是你的笔记吧?”

阿亮不能自己,哽咽道:“正是年前所写,我都快忘了我还有这样的文笔和情怀。下面还写了什么?”

吕洞宾莫测高深的一笑:“你眼下做的梦,从这篇日记里或可窥其成因一二。你可想过吗?”

阿亮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奇道:“那梦明明是古代,而且环境设定好像是武侠。肯定不是我经历过的,好像和你说的真梦不符吧。”

吕洞宾闻言哈哈大笑:“世间竟有痴如此,自己情根深种而不自知。也罢!你可听说过须弥介子之说?要知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岂是简单佛理喻意。你所在的世间,在别人眼中不过一类尘埃。你眼中晨曦间挂于草尖的一滴露水,也许里面的世界正演绎着悲欢离合。时空变幻莫测,也许是你前世的记忆也说不定。只不过前世所处的时空不是你眼下所在的时空罢了。”

“再说下去,会影响你的修行顿悟。最后送你几句偈语,前世种种,今世因由。可叹爱恨,莫说情仇。入梦成真,岂可强求。你自己转转吧,人物、场景都是你创造的,应该都能看懂。只要记得一条,既然入梦,虽然所有的人物、情境、场景都由你脑中创造,但是你是不可能控制他们的,都是自主发展真实存在的,起码在梦中是真的。你见过谁能控制自己的梦境吗,能控制就不是梦,叫幻想。去吧。”

说着,站在那里不再说话,脸上木然起来。头上显示一排字:场景介绍师。阿亮心知这是吕洞宾真身的残念用尽。此刻这“吕洞宾”已经是自己真梦幻境一层里的一个NPC了。

仔细看去,果然看见场景介绍下,还浮动一段字句。

今日场景:

时代:古代。

人物:江湖儿女。

情境:武侠世界恩怨情仇。

有意思!阿亮暗自想到,信步沿着广场向前走。也没什么景色可看,看来自己的能力真的还是初级。除了这梦境空间本身,还没有进行细节完善。不远处倒有一家客栈,之所不说是酒店旅馆茶吧,是因为那客栈上挂着一横匾,横七竖八写着四个大字:有间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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