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面上顿时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血色,有了顶罪之人,这股骚动的矛头就不会直指自己德政不施了。
然而大巫下一句话却让齐王面色一变。
“据我推算,这个姜纯予很是古怪,她气运极强,命格逼人,与之交会者,多会受其影响,若是强行掐断她的生机,便是逆天而行,而她那强大的气运必将反噬,到时,恐怕不好收场。”大巫难得很是详细的解释给了齐王听。
“呃……”齐王微微愣了一下,道:“孤贵为齐王,也不能幸免?”
“回陛下,不能!若不是她气运如此强,早在算出她危及四公主命格时,我便已请王后将之处死了。”大巫叉手回道,声音无波。
“哎,罢了罢了,那且由大巫先行看管着她,咱们来说说祈雨之事吧,如今这干旱来的突然,必要影响国之大计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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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晚墨被关在这神殿中已经数日了,除了定期的有人来送饭外,一个人影都没有,偏偏只要她想要出去,便会有冷冰冰像那个大巫一样古怪的小童子从旮旯拐角钻出来将她送回,简直神出鬼没。
她百无聊赖的在殿中四仰八叉的躺倒,盯着宫殿的穹顶发呆。千防万防,最后还是落到这般田地,可若是她自己漏了马脚让人抓包了她也不说什么,偏偏是让一个神棍几句话给坑到这境地的,真是不甘心啊不甘心!
殿内的四角分列四个合抱的柱子,穹顶大梁构架结实,顶上盖着红砖,看起来古色古香。
陈晚墨眼珠子转了转,又转了转,忽然心生一计,她嘿嘿笑着蹦了起来。
如今已近子时,这时候的人们睡的都早,这时间应该没什么人还醒着,殿中只有几支长烛点着,光线并不甚明亮。
陈晚墨轻手轻脚的一跃,身子抱住了殿中的大柱子,像是一只考拉一般紧紧挂着,费劲的往上爬。
只要爬到横梁上,她就成功了,谁能想得到,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能爬到房顶上逃走呢,哇嘎嘎嘎嘎嘎,我简直就是天才!天才!
光滑的柱子并不好爬,不过还好陈晚墨不是原主,是有一定的爬树经验的,虽然前进的慢了点,但是好歹在稳步的向上挪蹭,
就在陈晚墨的手堪堪要够到大梁的一刻,一声温和中透着好笑的声音在下方响起:“你在干什么?”
陈晚墨倒抽一口凉气,双手险些没抓稳掉下去,她死死的抱住柱子,惊魂未定的向下瞅了一眼,这一眼瞅下去,她又生生倒抽一口凉气,没想到自己爬了这么高了!
看着地下的人影距离自己竟是那么远,她心里突然涌上一抹害怕,这要是摔下去,不死也残废!
下面的人身穿一身黑色紧身衣,脸上也蒙了一层黑布,完全不能分辨出是什么人,但是看这打扮,也不像大巫这里看守她的童子。
“你是谁?”陈晚墨不由压低了声音小心的问道。
下面的黑衣人,这才将脸上的黑布拉下来,冲她一笑,温声道:“是我。”
“你?”陈晚墨定睛一看,天哪,竟然是公子弧,他可是歪果仁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来这里干什么?”陈晚墨眨巴眨巴眼奇怪的问。
“来救你。”公子弧笑笑,冲她张开了手臂,道:“你先下来,上面危险。”
陈晚墨没想到会有人来救自己,心中一阵激动,不过想想也是,姜纯予可是公子弧的人,为他出生入死还有陪“那啥”,他如今要是见死不救,那也太不仗义了。
想到此处,她心中落定,准备下去,她低头又看了看,只觉得一阵眼发晕,心里扑通扑通跳的直发恶心,不会吧,她不恐高啊,这什么情况!
莫非是这姜纯予的身子自带恐高?
想到这个可能,陈晚墨瞬间呆滞了,这可怎么办!
她在心中给自己打气,轻轻的送松开了一点,让身子往下出溜一下。只是一小下,陈晚墨心中猛抽冷气,手差点就全部松了开来。
“呜呜~~”陈晚墨口中发出了小小的呜咽声,怎么办,还是不敢!只是松开了一点点,她差点就要抓不住摔下去了!
公子弧在下面疑惑的望着柱子顶的大考拉,死死的抱着柱子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不由奇怪道:“你怎么了?快下来。”
“我、我害怕……”陈晚墨小声呜咽着。
公子弧看看以一己之力爬到那么高的陈晚墨,一时竟语塞了。
“噗嗤”公子弧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还笑,你有没有人性啊!”陈晚墨气的磨牙。
“没事,你慢慢往下滑,手轻轻的松开一点,一次滑下一点点就好。”公子弧好声劝道。
陈晚墨委屈的点点头,又稍微松了点劲,“出溜”一声,她身子猛向下蹭了下去。
“啊!”她惊呼一声,又死死抱住柱子,“不行不行不行!我不敢!我手快抓不住了,我腿麻了,我要死啦!呜呜呜呜~”
“你别怕,别往下看,要不你闭上眼睛……”
“不不不不不,我不行!”陈晚墨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公子弧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等着。”
说罢,他抱着柱子缓缓向上爬去。过不多时,公子弧利落的爬到了陈晚墨的下方。
“现在,你跟着我,我向下挪一点,你就跟着下来一点,就算你撑不住,还有我在下面扶着你。你看行吗?”公子弧问道。
陈晚墨犹豫的看着他,没说话。
“你相信我吗?”公子弧认真的望着她的眼睛。
陈晚墨迟疑了片刻,慢慢的点了点头。姜纯予的身子很轻,砸在这家伙身上肯定能刹住车。
公子弧见她点头,脸上漾起一抹笑意,若她知道陈晚墨只是觉得自己垫背的身子比较可靠才相信他,不知会作何感想。
就这样,两人一上一下慢慢的向下挪动着。
等挪了差不多一半的时候,高度已经不至于让陈晚墨觉得头晕心慌了,她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哪知,胆子稍微一大,手上的力度就随之撒的也大了,她本身双腿就因为死命夹着柱子已经酸的发抖了,此时手上没抓住,腿上更是支撑不住。
心中大喊一声“糟了!”人已经向下狠狠摔去。
而她正下面的公子弧只觉得头顶劲风袭来,然而却避无可避,只得紧紧抱住柱子,支撑上面砸下来的人肉沙包。
“噗。”的一声响,陈晚墨一屁股坐在了公子弧的脑袋上。
两人的脸,同时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