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夏菲和耗子还能站着,自然是因为他们是唯一在场对谭天没有攻击意图的人。
张夏菲自然不用多说,至于耗子胆子本来就小,平常跟在他“大哥”赵山河身边也就是摇旗呐喊,或者狐假虎威体验一把欺负弱者、调戏妹纸的快~感,基本上没有经历过这种正面对决的场面,刚才谭天瞬间爆发的凶猛立刻就把他给吓尿了。他现在非常羡慕那些正躺在地上呜呼哀哉的弟兄们,至少不用像他这样要独自一人面对眼前这个恐怖的“小怪物”。
耗子其实很想立刻跑开,离这个“小怪物”越远越好,但他悲催的发现自己的两条腿就跟灌了铅似的,挪动一点都无比艰难。
眼见那个“小怪物”一步一步向这边走来,仿佛一座巍峨高山正在向这边倾塌,耗子拼命地拍打着不争气的大腿,脸上更是泪水与鼻涕齐飞:“动啊,你特么的倒是给我动起来啊!”
正当耗子怀疑自己接下来会不会被这个“小怪物”撕成两半时,惊喜地发现对方竟然在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原来他看不见我,他看不见我......”耗子顿时感觉整个人一松,一屁股坐在地上,口中嘀咕个不停,仔细一听,这家伙竟然在念佛教的六字大明咒--嗡、嘛、呢、呗、咪、吽!也不知道经此一事后他会不会直接放下“屠刀”,从此皈依我佛。
谭天自然不是冲耗子去的,他走到赵山河跟前便停下了脚步,后者刚刚中了他一记重拳,倒地后直接就喷出一口老血,现在还时不时地干呕。
强撑起上半身,赵山河紧紧地盯着此时正站在他面前的谭天,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眼神中不时闪过一丝阴狠之色,不过到了现在想翻盘显然已经不太可能了,本来他以为请了“四大天王”之一的辉哥出马就可以确保万无一失了,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导致这个“杀手锏”一直没有露面。
“难道是会长出关了?”赵山河心中一惊,不过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推断。他们的会长两年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宣布“闭关”,说是要修炼某种功夫,随后便把会里所有的大小事务全部都交给了大小姐,由“四大天王”从旁辅助。
其实会里平常也没什么事,也就是约束手下兄弟们的行为,处理一些日常的事物,涉及到帮会之间的纠纷基本没有。就华胜县这地界,能跟龙兴会一较长短的地下势力还真找不出来。
要真是会长出关了,不可能会放任自己乱来。至于大小姐就更不可能了,她本来就很讨厌这种事,更不要说参与了。
既然不是自己这边的原因,难道是这小子背后还有什么人?不然他一个小学生去哪弄这么多黄金?
赵山河想到这里,不禁感到脑后有些发凉,要真的如他所想,这次还真是捅了一个马蜂窝。只可惜现在才担心这一点显然已经晚了,能无声无息就把辉哥“处理”掉的人,怎么说也是会长那个层次的高手。
说到“高手”,赵山河不由想起第一次见到会长的时候,那鬼魅般的身影,瞬间就把围攻他的几十人解决掉,甚至其中还有两把民间自制的“砂铳”,都没伤到会长分毫。他依然忘不了当时自己发自内心的战栗,那是一种对力量的渴求,只可惜最后会长一句“年龄太大”便否决了他想要拜师的决心。
这也正是为什么当他看到谭天这么小的年纪就如此“厉害”,嫉妒之心勃发,进而升起了加害念头的原因。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来自于那一包金条的诱~惑。
不是吗?想想辉哥就知道了,武功再高,还不是一样能被金钱收买?
发现谭天此时的状况有些怪异,赵山河原本还有些疯狂的目光也逐渐变得阴沉下来:这小子不会真的想下死手吧?
想想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虽然周围的人看似都没什么大碍,但他可是唯一一个伤到谭天的人。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人给了自己一刀,自己就算不杀了对方怎么说也要打他个半身不遂吧?
嗯,前提是中了一刀还能动弹的情况下。
而谭天现在就是那个“还能动弹”的人,而且看上去不仅能动,还比之前厉害了不少。
“这小子到底练的什么功夫啊,铁布衫?吸星大~法?”想到之前刺也刺不进,拉也拉不回的诡异场景,赵山河也不禁有些无语了,如果说这些还可以用某种“功夫”解释,那消失的剑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就在赵山河闪烁不定的眼神中,一直站立不动的谭天忽然缓缓地抬起了左手,一柄黝~黑发亮的利剑就这么从他伸出的手指尖“长”了出来,而且看形状大小,正是跟刚才在赵山河手中莫名消失的那把“管剑”一模一样!
不过现在赵山河关心的不是自己的“剑”为什么会再次从谭天的手中“长”出来,而是那把高举的长剑会不会就这么直接朝他刺下去。
这就是传说中的现世报了,转眼间就轮到他自己面临这样的危险了,更糟糕的是他现在动都不能动,而且看谭天一脸诡异而又狰狞的笑脸,那绝对不是做做样子而已。
“小......小鬼,你想干什么?杀人是要偿命的你知道吗?!”赵山河色厉内茬地喝到,颤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杀人偿命是没错,不过那也要看具体是什么情况了,正当防卫可不在此列,更何况谭天也才不到十二岁,按照华国的法律,偿命估计是不大可能的,所以赵山河纯粹是想要吓他而已。
只是很可惜,谭天对赵山河的话根本不为所动,两尺长的剑锋直接往斜下方刺去。
“谭天住手!”
“不要!!”
一男一女两个高音直~插云霄,正是刚好反应过来的张夏菲与耗子。
也不知道是他们两人的声音真的唤醒了谭天,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闪烁着寒光的剑尖就这么停在了赵山河眼前不到一公分的地方。
生死间有大恐怖!
出来混了这么多年,死亡还是第一次离赵山河这么近。就在谭天刺下来的一瞬间,他的脑袋中可以说是一片空白,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颜色,一切杂音也都瞬间消失,周围一片死寂。
直到刚才,他才渐渐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由慢加快,周围的一切再一次恢复了色彩。
看着眼神也逐渐变得清明的谭天,赵山河忽然产生了一种“活着真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