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休假归来,精神状态看着比之前好了很多,只是将那副骚气的红色边框眼镜换成了更骚气的紫色边框。
“蔺总,您怎么啦?”注意到蔺莫额头上有个大包,他关心地问道。
“哦,不小心撞到床沿了。”
心领神会。
“我懂的.对了,蔺总,祝您新婚快乐!”
“你怎么知道我结婚了?”蔺莫抬起头,用质疑地目光望着他,在他印象中应该没有告诉过别人这件事。
“哦,刚才小念打您手机没有人接,然后就打我电话了,她告诉我的..”
“这样啊..”蔺莫眨了下眼,语气变得平缓。“谢谢你的祝福。”
林夏微微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出了办公室,转身来到走廊时,又用手扶了扶眼镜。
蔺莫拿出手机,果然有一接未通电话,刚才在开会没有听到,他赶紧拨了回去。
“爸爸!”画筒那边传来熟悉的铜铃般的声音。
“小念,发生什么事了?”
“爸爸,我告诉你一件事情,我看到那个男孩子了。”
蔺莫不明所以。
“什么男孩子?”
“就是上次我们在甜品店遇到的,长得很可爱的那个。”小念突然压低了声音,估计是怕别人听到。
他笑了,嘴角弯出了漂亮的弧线,这个小念,总能然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快乐。
“哦,那你快去和你未来的老公打个招呼吧。”
“我不敢,他好像很受女孩子欢迎..爸爸,你快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可以引起他注意吗?”
“你就直接告诉他你喜欢他。”
“爸爸,你不会耍我的吧,这样真的行得通吗?”
蔺莫差点笑出了声,刚想说话,却听到那一头有人走了过来,随即便是一个女人的说话声。
“蔺念,不准玩手机。”
“爸爸,我不和你说了,老师来了..”接着,电话便挂断了。
蔺莫将手机在手中翻转了几次,又摆弄了几下,就这样发呆了好一会。等回过了神,便打开了手机相册。他将其中的一张相片放大,对着屏幕痴痴地笑。那是领证时一家三口的照片,照片中的他潇洒俊朗,肖笑温柔可人,而中间的小念,眼睛已经弯成了月牙。蔺莫想了一下,将这张照片设置成了手机背景。
此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你好,我是蔺莫。”
“蔺莫啊,许久不见啊。”听筒的那一端,如回响般,声音仿佛就在耳边萦绕。
“是您啊,陈教授,真是许久不见,近来可好?”蔺莫说话一向得体,再者这陈教授一直是他敬重的长辈,语气中不免多带了一些关心。
“还过得去,蔺莫啊,下午方不方便?我想到你这里走一趟,有事和你说。”
“当然方便,您今天在学校吧?我开车来接您。”
“不用,一个小时后,我到你工作室,见面聊。”
陈教授一到,便见林夏已经在一楼候着了,他朝他点了点头,随其来到了蔺莫的办公室。
“教授,您今天来,是不是又想搞些书画?”
陈教授摆了摆手,缓缓坐下。一旁的林夏识时务地端上一杯茶水,教授朝他看了一眼,客气地说了声谢谢。林夏退到一边,见没有人开口说话,便走了出去,将门掩好。
“蔺莫啊,我想请你帮一个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您尽管说,能办到的话我一定办到。”
“好,我想请你画一幅画。”
蔺莫神色轻松,这对他来说,不过一件小事。
“这有什么难,但不知道教授需要我画什么?”
陈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
“不,不,没那么简单。我问你,你最近可是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您为什么这么问?”蔺莫心中咯噔了一下,他觉得,事情也许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陈教授看了他一眼,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我就跟你说吧,我知道前些日子有一个人来找过你,还给了你一幅古画。”
蔺莫眉头紧锁,没有答话。
“他叫陶然,是我的徒弟。有些事情他没有和你说明白,我这次来,是告诉你整件事情真相的。”
“这么说,您老也是.?”
“不错。”
蔺莫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却未显异样。他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陈教授继续说下去。
几个小时过去了。
杯中的茶水早已经凉了,蔺莫却还端着杯子,看样子是在仔细聆听,但又像是在想心事。一阵沉默后,陈教授起身,直了直腰,然后又撵了几下手中的珠串。
“我想去展厅看看,不知道是否方便?”
蔺莫点头,亲自领着他来到二楼的展厅,林夏也闻声而至,安静地随在两人的后面。
陈教授走马观花地逛了一圈,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是不是,少了一幅画?”他回头,瞥了一眼林夏。
蔺莫回头。“林秘书,什么情况?”这个秘书,虽然精明能干,但平时自作主张的事情也没有少干。
“不知教授所说的是哪一幅?”林夏一步上前,未有怯色。
陈教授顿时哈哈大笑,笑声响彻在了整个展厅。
“蔺莫,叫你的秘书去把仓库的存货拿出来吧,陶然和我说了,这里面有我徒弟的画像。”
“教授,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开没开玩笑,你让林秘书取出来就是。”
林夏自知瞒不过去,轻轻应了一声,便往储藏室走去。而蔺莫和教授则站在原地等着他。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时间走得有些慢。
当林夏带着白手套,双手拿着一幅小尺寸的水彩画出来时,蔺莫不禁暗自吃了一惊。
“这幅画怎么在这里?”
林夏解释道:“上次搬运作品的时候,王琳小姐拿过来的,说是放在这里比较安全。”
蔺莫不再说话,他突然想到,小时候经常看这幅画看得入迷,甚至会出现幻觉。为此,父母差点将这画扔了,幸好他发现得早,偷偷地藏了起来。至于王琳为什么会这么做,他不得其解,女人的有些行为经常会偏离轨道,让人猜不透。
陈教授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们俩的表情,然后,便指了指画中的女孩。
“这就是我的另一个徒弟,肖笑。”
“教授,我很想知道,为何您说画中的女孩就是肖笑?这幅画是我小时候的写生,而且,那个时候我与她并不认识。”
“这不是我瞎猜,你看这里。”陈教授用手指了指画的右下角。只见在一个靠近边框的小角落,隐隐约约有两个字:肖笑
见他一脸疑惑,陈教授补充道:“还记得我刚才和你说的吗?”
“我画过很多肖像画,为何偏偏是这一幅..?”
“这也是我想弄明白的事情,不急,我们可以慢慢查。”
此时,一旁的林夏不合时宜地咳了一声,陈教授瞟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下去。
“蔺莫啊,我晚上还有课,先回去了。”
“哦,那好。林夏,帮忙安排下车送教授回去。”
五分钟,一辆出租车就停在了工作室门口,蔺莫在一旁接电话,而林夏则搀扶着陈教授上了车。在车即将开动那一时间,陈教授扶住了车门。
“你是谁?”
林夏微微一笑,提了提那副紫色的边框眼镜。
“教授,我是谁并不重要。”
陈教授冷冷的一笑,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教授,注意安全。”林夏目送着车渐渐跑远,神色变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