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带着郎中走进监狱,对黄斌说:“黄公子,受苦了!”
黄斌躺在床上骂道:“好你个奴才,竟敢把我打成这样!”
县令无奈地说:“我也是没办法啊!都是那个小和尚干的,他有黄马褂啊!”
黄斌咬牙切齿地说:“小和尚,我和你们势不两立。”
转而又对县令说:“快放我出去!”
县令说:“黄少爷,现在你还不能出去,得等那几个和尚走了才行。不过,我会对你特别关照,这不,给你带来了一位大夫。”
郎中连忙跑过去给黄斌诊治。
这时,一个衙役来报:“老爷,巴公子、沈公子要来看黄公子。”
黄斌仍旧躺着说:“让他们进来。”
县令点了点头,说:“那我就先走了!需要什么跟我说。”
过了一会儿,沈之龙和巴杉便走了进来。
郎中说:“那我改日再来。”说完就要走。
黄斌生气地说:“谁允许你改日了?还不快给我医好!”
郎中看了看沈之龙和巴杉。
黄斌说:“你是顾忌他们呀?没必要!我们都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朋友。”
郎中坐在床沿,开始换药了。只见他手持长鸡毛,沾上黑色药膏,在黄斌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臀部上药。
黄斌大叫起来:“疼死人了,你能不能轻一点?”
郎中战战兢兢地说:“黄、黄大官人,这已经是最轻的了,请你忍耐点!”
黄斌痛苦地说:“那、那怎么还这么疼?”
郎中说:“因、因为,你的伤势重嘛!”
黄斌赌气说:“那我不上药了。”
郎中面有难色地说:“黄大官人,不上药会疼得更久。届时肉烂刮骨,那岂不是更痛苦?”
黄斌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点了点头说:“好吧!上吧!”
可郎中刚一上药,他又龇牙咧嘴地喊叫起来。
沈之龙故意捂起耳朵,说:“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喊得跟杀猪似的。”
黄斌咬牙切齿地说:“沈、沈老三,大哥有难,你不拔刀相助,还幸灾乐祸,到底是不是兄弟?”
沈之龙说:“我们要是幸灾乐祸就不来了。”
巴杉也说:“没错!”
“那好!杀了那个小和尚,替大哥出口恶气!敢不敢?”黄斌用起了激将法。
沈之龙不以为然地说:“杀人?那太容易了!不过,我想羞辱他,那会比死还要难过!”
黄斌恶狠狠地说:“他让我这么疼,光羞辱他,难解我心头之恨。”
沈之龙安慰他说:“别激动!我先杀杀他的威风,然后要杀要剐,都听大哥您的。”
黄斌点了点头,说: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这天,有人告诉沈之龙,空空他们在一个小山沟里。他立即带了几个家丁爬上离那儿最近的一个小山包,果然看见空空、没完、没了都在那里。
他小声地对手下说:“看见那几个人了吗?等会儿你们埋伏在那个树丛里。他们一过去,你们就冲上去,把那几个和尚往死里打。那个田三郎,要打断他的一条腿。那个秀秀给我带回去。”
家丁们走了。
沈之龙得意地一笑:小和尚,咱们看看谁的拳头厉害!
突然,他听见背后有动静,猛一回头,就发现一个粉红色的身影消失在树丛里。
他自幼练武,轻功极好,没想到,那个粉红色的身影比他轻功还好。她像一只蝴蝶飞过树梢,那样轻盈,那般亮丽……
就在沈之龙专注地欣赏这只“蝴蝶”的时候,却突然听见几声惨叫。他像是从梦中惊醒,这声音如此熟悉,对!是他们!他派出去的几个家丁。他立即冲过去,发现他们都倒在地上,其中一人吃力地指了指那个粉红色身影远去的方向。
他立即追了过去,有几次手都伸进怀里想掏飞镖了,却终究没有掏出来。那身影如此之美,像是萦绕在山腰的一朵红云,又像是绿树丛中的一面战旗;像是随风飘舞的一片红叶,又像是袅袅婷婷的一朵荷花……
他就这么追着,追着,看不见山峦,看不见瀑布,看不见飞鸟,看不见浮云,眼前就只有那个粉红色的身影。
突然,那个身影消失了。他四处寻找,却没注意脚下,结果掉进一个陷阱里,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脚趾传遍全身。这是猎人为捕捉野猪而设的陷阱,夹住他脚的是一个野猪夹。他疼得“嗷嗷”直叫。
这时,有东西像冰雹一样落下来,仔细一看,是野果子。与此同时,头顶像是起了一阵红旋风,原来是那位女子在舞剑。
“追了那么久,肚子饿了吧?吃些果子再喊,兴许有人能听见。”女孩笑吟吟地说。
“你,你为什么设下这个陷阱?”沈之龙气愤地说。
“这不是我设的。”女孩说。
“就算不是你设的,也是你把我引来的。”沈之龙说。
“路在你的脚下,岂是别人想引就引得来的?”女孩依旧笑着问。
“我们无怨无仇,你为何要杀我手下,又害我?”沈之龙痛苦地问。
“我没有杀你手下,只是把他们打昏。我也没有害你,因为我并没有请你跟着我。我们的确无怨无仇,可你却叫你的手下伏击我的朋友,甚至要打断人家的腿,我才不得不出手。”女孩说。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沈之龙问。
“想要复仇吗?好!告诉你,我叫青娥。”青娥说完淡淡一笑,又像蝴蝶一样飞走了。
再说那四个被打昏的家丁,迷迷糊糊地醒来,听到的却是“阿弥陀佛!”。使劲睁开眼,看到的却是空空和他的伙伴们。
他们本能地往后缩,却听空空说:“阿弥陀佛!施主,别动!你们的伤很重。”
“想动手就来吧!趁着我们伤重。”一个家丁说。
“如果我们想动手,就不会救你们了。”空空淡淡一笑说。
“救我们?不是你们的人把我们打昏的吗?”一个家丁说。
“我不知你们被何人打昏。救你们,是因为师父说过,不管什么人,都是父母之心,血肉之体。”空空说。
没了问:“几位施主,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几个家丁张口结舌。
空空说:“施主不愿说,一定有难言之隐。你们走吧!我们也要赶路了。”
一个家丁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各位师父,你们要小心点。前面路可能不会太顺。”
空空说:“阿弥陀佛。你们快走吧!”
家丁们跌跌撞撞地朝前走,一边走一边还担心,事情没办成,沈之龙不会放过他们。可到了那个小山包上却发现,沈之龙不见了。
“他是不是也被袭击了?”一个家丁说。
他们大喊:“沈公子!”
无人回答。
他们漫山遍野地找,喊声回荡在山谷中。
终于听见了沈之龙熟悉的声音,还伴着呻吟,可是,却看不见他。他们边找边喊,四处张望。一个家丁没注意脚下,掉进一个坑里,只听一声惨叫。大家跑过去一看,沈之龙在坑底,这个家丁正压在他身上。
“我掉进野猪陷阱已经够倒霉的了,你们还落井下石!不!是落井下人!你们还有没有点儿良心啊?枉我平常对你们这么好!”沈之龙气愤地说。
“对不起!对不起!三少!压着你了,可这事不怪我啊!”那个掉下去的家丁申辩道。
“不怪你,怪谁?”沈三少更生气了。
“怪我妈!怪我妈!她少给我生了一双眼睛。”家丁说。
“什么?”沈之龙没听明白。
“我们刚才听见您的呻吟,以为您被吊在树上了,眼睛就一直往上看。要是我妈给我在脚上也生一双眼睛,我就会发现您了。”家丁讨好地说。
沈之龙忍不住气笑了,转而又对上面的几个家丁说:“还不快把我拉上去?”
沈之龙鼻青脸肿,拖着一条伤腿回到府中,府中的家丁吃惊不小。
他躺在床上,不是喊疼,就是大叫:“本少爷要报仇,本少爷要报仇!本少爷对天起誓,非宰了那个女子和小和尚不可!”
一个家丁走到他床旁,说:“三少爷,你不要着急,已经派人去报告老爷了。等千户大人回来,一定会帮你出气的!”
沈之龙恼怒地说:“不!我一刻也等不及,现在就要杀了他们!”
巴杉疾行而入,看见他的惨状,诧异地问:“你怎么搞成这样?”
沈之龙想坐起来,可是由于伤处疼痛,又倒了下去,愤愤地说:“二哥,我不是打不赢他,是那小和尚玩奸耍滑,找了个武林高手帮忙,我才会落得如此境地。”说完便哭了起来。
巴杉安慰他说:“别哭!别哭!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有你二哥在,肯定为你和大哥报仇雪恨!”
沈之龙握着他手,说:“现在就全仗你了!”
巴杉说:“你告诉我,他们找了一个什么样的武林高手?”
沈之龙说:“是个女子,还很漂亮,叫青娥。”
“青娥?”巴杉念着这个名字,眼露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