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惊、险、奇”著称的司马台长城,位于北京市密云县东北部的新城子乡境内,距北京一百二十公里。它东起望京楼,西至后川口,连接金山岭长城,全长5.4公里,敌楼三十五座。整段长城构思精巧,设计奇特,结构新颖,造型各异,堪称万里长城的精华,是一段完全保留了明代长城建筑原貌的古长城。司马台长城是扼守古北口长城东部的主要关口,始建于北齐,明代万历年间由当时负责保卫京师的蓟辽总兵戚继光率部在此督造重建。著名长城专家罗哲文教授曾赞誉道:“中国长城是世界之最,而司马台长城又堪称中国长城之最”。万里长城在1987年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后,这段长城又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确定为“原始长城”,属国家级重点保护文物。
尽管如此,在中国,真正了解及去过司马台长城的人并不多,其原因是道路艰险。
——自题
巴各庄村坐落在北京密云县东北的深山区,背靠司马台长城,望京楼脚下,距县城六十公里。过去是全县有名的贫困村,土地贫瘠,天旱少雨,靠传统农业种植,人均年收入不足千元。从20世纪九十年代初开始,在当地各级政府的组织带动下,他们就本村农民具有一定的栽植苹果的经验及本村气候、土壤又适合果树生长的特点,确定以发展红富士苹果为主导产业,提出了经过三至五年的努力,实现户均三亩园,人均百棵树,把巴各庄村建成苹果专业村的目标。
村里在镇政府的支持下,通过采取退耕还林的措施,余下的土地大面积栽植红富士苹果。为鼓励农民加大投入,村里积极转换经营机制,提出对全村的所有土地实行“统一规划,个人开发,分户经营”,将土地承包期一下子延长到四十年不变,给农民吃了“定心丸”。到目前为止,巴各庄村七个自然村、近四百户人家,种植总面积将近一千五百亩,年产苹果超千万斤。种植苹果成了当地农民的主要收入来源,再也不用守着古长城望天打卦了,全村90%以上的农户靠种植苹果摆脱了贫困。
——自题
燕山山脉,长城脚下,有一个叫司马台的地方。关于“司马台”名字的由来,我翻了半天资料,据《北京晚报》上曾有过一个解释:“司”是指经营,而“司马”则指经营战马,“台”则是观察望的建筑物。至今司马台村子附近还有一个叫做“马厂”的地方,传说杨六郎曾在此饲马,也不知这个解释的真伪。但司马台村身后的长城倒是被人们习惯地称为“司马台长城”,一直沿用至今。
司马台长城横贯在东西走向、海拔近千米的卧虎山脊,这里是北京市与河北省的交界线,离京城一百二十公里。明朝时这一带称为“蓟镇”,相当于现在一个军分区的名称,属战略要地,拱卫着京师。长城向阳的南坡脚下从东到西一字排开分布了五六个连地图上也找不着的小村子,分别叫大石峪、大石沟、唐家寨、后峪子、后庄子和梁西村。它们统属巴各庄行政村管辖。由于这些年屡次攀登司马台长城的缘故,我常常在这些村子的老乡家借宿,久而久之,他们便成了我的老房东,我与他们也成了好朋友。如果时间久了不照面,他们也会念叨起我来。
去年深秋,也就是我第一次上司马台长城的六年之后,离开秋雨绵绵、满布阴霾的甘肃和宁夏,回首东进华北,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我再次来到卧虎山脚下,来到唐家寨村我的老房东王喜庭的家里。
这已是我第十一次到司马台,第七次造访王家。我们之间相互熟悉的程度是根本不用打招呼就可以直接进入院子和房间的。这第七次上门,是我和老王在几个月前就约定好的,那就是在摘苹果的时节,我要来分享他们的丰收果实。金秋十月,怀揣着丰收的喜悦之情,老王满脸泛着红光,热情地把我迎进了屋里。这位年愈65岁的倔强老头,不信邪、不认命,依靠自己的勇气和智慧,用自己的双手,艰苦奋斗十几年,利用天时地利与命运抗争,改变了一穷二白的家境。
老王家所在的唐家寨村,是巴各庄最东头的一个小村子,窝在一条山沟里,只有二三十户人家。它的头顶上就是司马台长城上最有名气的“望京楼”,这个位于海拔986米的敌楼,是万里长城沿线最高耸的敌楼,站在楼上据说夜晚天气好的时候可以望见二百里外北京城里的灯火。然而,老祖宗的这些宝贵遗产,并没有给长城脚下世居的农民留下什么额外的财富,老乡们对危崖上的那些城墙和楼子熟视无睹。时世变迁,古老的长城衰败了,古老的农耕民族的日子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和转机。
老王的先人原在甘肃平凉崆峒一带,后移居华北燕山。老王在十五岁那年从司马台西边的马厂迁入唐家寨,与老伴育有二子二女。由于土地贫瘠、耕作单一、家境贫困,四个儿女中,除了大女儿已经出嫁之外,另外三个在前些年也相继离开村里出外打工谋生,留下老两口在家继续打理农活。由于地处高寒,缺水,种植的玉米和麦子产量低,多年来,即使一年忙到头,口粮也不够吃。老王思前想后,不变革就永远没有翻身之日。他根据这一带的土质特性,决意改变生产方式,将全家所有的农地改为种植苹果。老王豁出去了。
除了退耕还林的土地之外,他将两个儿子原有的地接过手来,加上自己的地,前后花费了几年时间,先后种下了八个批次六百多株苹果树。春去秋来,雪雨风霜,经过老王的精心照料,果苗全部成活,并逐渐开花结果。努力耕耘十多年来,他全部的心思与精力,都用在了地里的苹果树上,他成为了苹果的种植大户和种植能手。村里的乡亲以老王为榜样,也摈弃了传统的耕作方式,将自家的地都改种果树,几年间,整个唐家寨成为了果树之乡。小小的苹果,让乡亲们彻底改变了贫困状况。
唐家寨村主栽品种为红富士,近几年又引进“烟富1~5号”、“藤木l号”等优质品种。他们统一注册了“云岫”品牌,并通过了绿色食品认证以及北京市食用农产品安全认证。这种果树特别适合司马台一带的土质结构,结出的果实又大又红,水分充足,甜美可口。批发价最高每斤卖到了四元钱,比北京周边市场的苹果批发价格高出一倍,产品还供不应求。每年十月的收成季节,各地的果贩就守候在地里,果农们摘多少他们就收多少。对于果农和果贩,这都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自然界的事情有时就是如此的蹊跷,贫瘠缺水的土地种不活传统的农作物,却成就了另一种附加值更高的经济作物,从而成就了乡亲们脱贫致富的梦想,这是千百年来当地农民从未想到过的生活。
老王有五十多年的务农经历,至今身子骨还十分硬朗。他为人厚道,踏实能干,在村里乐于助人,连续几年都被乡亲们推选为队长。农忙之余,他热心为乡亲们办事,却从未索取什么报酬。除了大家伙的事情,自家这六百多株果树,平日的种植、剪枝、抽穗、施肥、套袋等全由老王一人操劳,只有在采摘的时候,老王会找来儿女和亲戚前来帮忙,平日冷清的院子里和地里才增添了不少人气。望着漫山遍野硕果累累的果园,我赞叹不已。老王却对我说,今年是小年,才结了大约六万只苹果,约三万斤左右,而在去年的大年,他整整收了八万只苹果!我很难想象,靠老王一个人,是如何在春夏秋冬终年精心伺候他的这些宝贝疙瘩的。
秋收时节是一年当中老王最开心的日子。我在老王家的果园里,亲身体验了这种丰收的喜悦和惬意。从树上摘下来的果子,红彤彤、水嫩嫩,最大的竟然有八九两重!对我这个平日只能在超市里才会见到苹果的人来说,这硕大的个头简直不可思议。老王的老伴叫李玉琴,依我看好像她才是“当家的”,苹果收下地后,基本上都要经她的手按照个头分类挑拣成一二三等级,再分放在不同的箱子里。“不是所有的个头都卖一个价,不同的个头分为不同的等级,收购价钱相差一大截呢。”大婶告诉我。
六万只苹果,对老王一家的经济效益是不言而喻的。我问老王,老两口每年攒下的钱会如何打理?他告诉我说,政府减免了农业税之后,家庭的负担确实减轻了许多,眼下家里的开支除了种植果树的各项成本费用外,最大的开支数额要算老伴用于治疗心血管病的费用了。老伴常年看病,每次到县里都能开一大包药回来,农村合作医疗暂时还管不了太多,大部分的钱还得从自己口袋里掏。剩下的,一部分将来用于老两口养老,二来也为子女们解决一些实际的困难,比方说添置一些实用物品,孙子们上学的费用什么的。“这给一点,那给一点,给不完将来还不都是他们的?”老王说完瞅瞅一旁的老伴,老伴笑着摇摇头。与其说她这是表明一种无奈,倒更像是一种欣慰和满足。
在长城边的中国,我相信还会有千千万万像老王夫妇这样勤劳致富的人们,在向传统挑战,向命运挑战,我也相信,只要掌握科学,孜孜不倦,他们一定能够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