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朗大皇已然看到了这一幕,对这位渺国新皇他真的很没有把握。唯一的期望就是能将阿雪落嫁与,翁婿之间总是更近些。成了半子也好一起联手做番事业,可是,阿雪落那个家伙死心眼,现在是放出话来,非青夜不嫁。气得他老子喜朗大皇满嘴大炮,连饭都吃不下。
一顿夜宴,言笑宴宴,其乐融融。倒也没什么争端,只是,李使臣多次站起来像渺皇敬酒示好,都被对方婉转的拒绝了。
深夜,宴会散去,杯盘狼藉。圆月当空,青夜和十八铁卫走出宫殿门。青夜回住处取了一瓶酒酿珍品就独自一人前往相反方向的冬馆,冬馆相距夏馆甚远,青夜健步如飞,还走了一炷香的时间。
只是,刚到别馆门口,就有美丽的婢女等候着。体贴的为青夜脱去风衣,接过青夜手中的酒坛子。温柔的向青夜问安:“七皇子殿下夜安,这边请,我们渺皇等候多时。”那乖巧的样子真是可爱至极。青夜转念一想觉得这个渺皇真是特别,到现在为止,身边都是一帮子妙龄少女跟随,似乎没见有侍卫。真是特别的嗜好,没准是个色鬼,带着漂亮的婢女可以随时下手。
青夜跟着她走向内堂,眼睛直视,没有左顾右盼,完全是将军的风姿。
“青夜来了?”内堂里面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出,进入内堂居然是一室的暖意,内堂种着好些奇珍异草,喜朗大皇真是拿他要紧,居然让出这么好的宫殿给渺皇住。
“是,带了美酒前来赴约。”青夜走了进去,看见一身嫩绿的渺兰将吾。
“我也有一坛好酒,比较下,哪个更加味美。”将吾拿出两个大型了白色酒碗,看样式晶莹剔透,一时间,青夜竟然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渺兰将吾看出青夜的疑惑,拿着那碗放到青夜手里,一接触,瞬间手心清凉一片,虽然温度极低,确是不伤人。
“这个是深海珠贝,千万年产出。我们拿它做成酒碗,喝起酒来冰爽宜人,很舒服。”
“居然是冰酒的……”青夜想那深海真是无奇不有。可是,这个渺国的皇居然挥退了所有的侍婢,自己动起手来。
“奇怪吗?青夜,我喜欢自己动手。这样的酒才会比较好喝。”那个家伙似乎总是能够看透青夜心中所想,及时解答青夜的疑惑。
“我来帮你。”青夜上前帮助这个才认识几个时辰的一国之君倒酒准备小菜,两个平时从来不碰触这等杂务的贵族皇子忙得焦头烂额,简简单单的几件小事,折腾得两人满身是汗。青夜的衫子不留神被碰翻的酒杯洒上了酒,冰冰凉凉的倒是挺舒服的。将吾的袖口也沾了一些可疑的油脂。
等两个人终于能坐下端起酒杯时,将吾说:“不说废话了,我真的饿了。我们喝酒吧。”
青夜早就饿了,连忙将筷子拿了起来,夹了一块晶蜜竹笋,放到嘴里,甜滋滋的味道溢满整个口腔,果然好吃。
“是不是很好吃?”将吾问道。
“是的。”青夜饮一口桑廉的酒酿,虽然是熟悉的口味可是那种别出心裁的感觉是什么?这个冰镇的碗还真是不错,青夜心中想着。
“青夜,一会走的时候带上一套回去。”
“什么?”青夜一时摸不到头脑。
“深海珠贝碗啊。”
青夜心想,这个渺皇居然大方到这种程度。这样的透明也是渺国的传统?青夜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透明了?青夜觉察不出虚假,也不想说什么煽情的话。他只是低头凝视晶莹剔透的酒碗说:“喝酒吧,将吾,我不想说话。我只是想喝酒。”
“那就喝酒。”将吾依旧是好脾气的将桑廉的酒倒进两个人的酒碗,就是这样,两个几个时辰前还互不相识的男人此刻换杯交盏。将两坛酒饮的一干二净,外面,天色已明。
琳琼留在青夜的府邸已经有两天了,和平时的生活一样,她的日子打法的很像是那些在地下室的日子。所有人都迷恋荣华富贵,可是,对于琳琼,她甚至不知道那种东西是什么。
她最想要的是能和母亲一起过安宁的日子,但是,人生最悲哀不过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
这两样,她都在短短的时间内被迫承受了。看着母亲掉进深不见底的山涧,这一生的至亲走的那样的残酷。她曾经在牢狱中以血发誓,要亲手杀掉伤害玉卓的人。可是,雪阳大族死在了不知道是什么人的手里。简单的结束了一生的执著追求。
雪明明更加恶毒,用搭上玉卓的性命来使琳琼一生的痛苦。琳琼每当想起这些,心痛得就如刀绞一样。
青夜给了他能给的一切,可是,那一切渐渐的让琳琼觉得力不从心,甚至连应付的心思都没有了。所以,琳琼对着青夜说出了不喜欢的话。那一瞬间,琳琼感受到了青夜的沮丧,可是,怎么办?难道不可以说出自己想说的吗?
管家张伯对自己恭恭敬敬,不敢慢待一分一毫。这个府邸里其他的女人都知道琳琼受到青夜宠爱,所以,不敢造次。连登门的都没有,偌大的潇湘院,只有琳琼和一些动物植物。琳琼渐渐明白,现在的一切都仰仗着青夜,如果有一天,青夜转了性情。那么自己的境遇也就完全不同了。
琳琼在将军府里还是学到很多东西的,她至少明白了自己的现状是怎样的。她就这样呆了两天。第三天,天渐明。她困倦极了,她还是不能和其他人一样,白天醒着晚上睡觉。她迷迷糊糊的卧在榻上。
可是,外面竟然是天翻地覆的惊变。
“子岚殿下,老奴不能让您进去。”张伯领了一众家丁堵在大门口,想不到这个老管家平时唯唯诺诺的,现在倒是很有英雄气概。
“哦?七哥的管家也很是不错啊!”子岚一身大烟色的锦袍,身后是一众禁军。全部都是一些生面孔。
要知道,张伯在桑廉为流光青夜当管家也有些时日了,他完全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这些完全没有见过的禁军,加上这个生性阴郁的皇子子岚,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仿佛无意识的向身后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