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时间是我定的。”流光说完,就把这个仪式剩下的交给清源自己了,他转身离开了大堂,流光的身影迅速消失,清源来不及和自己的老师说再见。前来观礼的民众和许多朝廷官员就涌上来,把清源围住了。
清源透过人群看见自己的老师衣摆一甩,消失在转角。
流光早就准备好了大宛名驹,他稍带了几件衣服,长发一剪,剩下的扎成一束。副水副火这时已经通知青夜,流光已经闭关,可以过来了。青夜想,自己的老师既然已经闭关,说不定什么时候出来。等到再出来的时候,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青夜带着重要的部下还有朝廷重要的官员前往承天塔,这恐怕是青夜人生中第一次如此气势汹汹的冲向承天塔。
不过,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结果,他绝对不会这样就去招惹清源。他也不知道他的老师就坐在道旁边的茶馆悠闲的喝着茶水,这时的流光已经变成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身上的稳重一并抛在了承天塔的大堂之上。
从此,他只是流光。
“客官,您的茶水。”店小二送上茶水。
“谢谢。”流光接过茶碗喝了一口,居然,民间的茶水也是不错的。他正在看着青夜的人马走向承天塔,他笑着看着青夜急匆匆的模样。
“客官,眼生啊?从外地来的。”店小二上来攀谈。
“不是,本地人。不过,很快要出行了。”流光轻松的口气。
“客官,好相貌啊。桑廉您这样的美男子少见啊。”店小二说道,看表情,倒不是恭维。
“兄台,过奖了,不过是五官周正而已。”流光的脸色很是放松,这身普通侠客的打扮一点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就算是他和别人说他是大祭司,别人也会以为他疯了。
“客官,我可是在这里干了二十年了,南来北往,什么没见过。要知道,我的眼光是很准的。客官是大富大贵之人。”
“呵呵,承蒙吉言。”流光喝完最后一口茶,带上斗笠,前面的纱垂下来,把流光的脸遮住一半。
他拿起手中的剑,牵着自己的高头大马走出了茶坊。走过青夜的军队时,他又笑了一下。已经是黄昏时分,夕阳将人影拉得很长很长,在昏黄的阳光下,人也有种说不出的寂寞。不过,这时的流光倒是特别的快乐。
他朝马儿的屁股上狠狠的一抽,马儿绝尘而去,马蹄掀起一股尘土。
青夜突然回头,好像是感受到什么,向着马儿嘶鸣的声音望去。
“将军,怎么了,咱们要赶时间。”青夜的属下走到马前说道,青夜不语,久久地望着那个方向。终于,他回过头,说道:“走吧。”
流光早已走出了城市,远离了山林草丛,大宛名驹也有点累的发懵。不过,当流光温暖的手掌附载在名驹的鬃毛上时,这匹马就又来了精神。是一匹忠于主人的马呢!
流光擦了下脸上的汗珠,这里已经是拉克干沙漠的边缘,多年以来,风云变化。一切都有了定数,可是,这片沙漠还是不离不弃,没有抛弃桑廉想要回家的人。
流光有些兴奋,这是他好久不曾有过的感觉,他的心如兮韵所言,被冰封了太久了。已经失去了原本的热度,要是想要回归到人的温度,就要到这种炽热的沙漠地带重新烘烤。
流光看着毒辣的太阳和喘着粗气的马儿,心想,进沙漠之前应该储足饮水,不然,最高温度达到六十多度的地方是真的会把人弄成干的。流光这样想着,开始在边缘地带晃悠,寻找水源。他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回来了,多久了,两百年的沧桑了。
流光仔细搜寻着沙漠上的水源脉络,可是,很遗憾,他忘记了。一干二净,他有点懊恼,风光无限的大祭司有一天会因为找不到能喝的水而蹲坐在炽热的砂石上,那种傻呼呼的样子任谁都无法联系到那叱诧风云的男人。身边的马儿也焦躁起来,它已经半日没有饮水了,这样干燥的环境里真的撑不了多久。
流光无奈的想着:难道要动用咒术寻找水源?太可笑了。而且,自己已经下定决心不再使用过去的能力,用自己最简单的力量将人生恢复。也要,找回兮韵。
可是,他又懊恼起来,已经快两年的时间,兮韵会不会已经嫁人了。不会,她那么执着一定还在这片沙漠的某个地方等待着自己,可是,她如果真的那么执着,为什么要离开。流光知道是自己的做法伤到了她。
原本以为,一切都不会改变,可是,她走了。不留只言片语,没有半分留恋,说走就走了。当时,自己没有去参与子岚和青夜之间为了女人的争斗,却是伤害了自己的女人。青夜没有了琳琼,失去了过去的温柔和耐性,自己没有了兮韵,失去了勇气和强硬。
女人真的是男人无法剔除的毒。
流光心中感慨着,并且,扪心自问,是不是对不起青夜,让他变成这样。但是,即使不是自己,琳琼也不会守着一个不是完全属于自己的男人,就像是兮韵不再守着自己一样。炽热的阳光将流光晃得睁不开眼。他也被自己满脑子复杂的念头晃得睁不开眼,渐渐,竟然就这么睡着了,马儿没有嘶鸣,一切静静的。
流光躺在沙漠的边缘,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脸,沉入温暖的梦乡。已经,多久没有这么沉沉的睡一觉了。
驼铃的声音,驼铃。
流光隐约的感觉到驼铃的声音。一只清凉的小手覆上了自己的脸,流光本来已经醒了,可是,他又任性的睡过去,难得一次酣眠。不能被任何事情打扰,流光自己不知道,这样睡着的自己很像是昏迷了的旅人。
“哥哥,你看这个人好像是昏倒了。”一个甜腻的小女孩的声音,她穿着大漠民族的服饰,身上的铃铛响来响去,十分热闹。而且,小姑娘可爱的面容是那么的清爽,为这干燥的沙漠蒙上了一层清新的气息。
她唤作哥哥的少年走了过来,他身材高大,但是年纪尚轻,好像是十六七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