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里自家的主子和一同来的那三位爷一回了府,王爷就像是发疯了似的怒吼着把别院大堂里的所有东西摔了个稀巴烂,把别院里的一干奴仆吓傻了眼。王爷闹了一夜,他们也战战兢兢了一夜,现在好不容易主子和三位爷转移去了书房,管事这才赶紧指挥着下人来打扫一室的狼藉。
他们暂时得以喘息的空间,夜影三人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别院的书房内,沉重环绕的低气压,并没有因为黎明拂晓的到来而稍稍有所淡化。
“该死的妖人,我一定要杀了你!”姬云舞一夜之间又憔悴了许多,布满红丝的眼紧紧地盯着窗外一角,握紧了双拳喃喃自语。他将所有的怒气发泄在一室没有生命的器物之上,霹雳哐啷的碎裂声却怎么也无法掩盖掉他的不安、他的狼狈。
他姬云舞,堂堂的历王姬云舞,为何连自己的王妃都救不回来?他甚至连默儿的脸都没有见到!为什么?她是不愿见他吗?不是的,不可能,她一定是受制于人、身不由己。她一定是一直等着他的,她绝不可能是自愿跟着那个丑陋的妖人走的,一定是的!
五日!别说是五日,五个时辰甚至五分钟他都等不了。要不是夜影强拉着他离开,他说什么也一定要见到默儿平安才行。
“王爷,请你冷静一点。”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默儿还在他们手上!”
“他们定下五日之约似乎真的是为了给王妃疗伤,也许他们带走王妃的用意并不是我们原先料想的那样。”昨夜里那个长相怪异的年轻人像护卫一样收在王妃的门口,悔实在不想再深想这其中所透露出来的信息。他说他有冰晶,那年轻人居然有冰晶。此刻他的心中同样也有太多的疑问理不清楚。
“那个如意门门主武功高强,白衣人更是深不可测,我们若想要救回王妃,硬抢恐怕占不了上风。”斩受了摇歌一掌,心中自然明白对方已是对他手下留情。
“修真大师似乎并未涉及到这件事中,这倒是让我们少了许多顾忌。王爷,我们还有五日的时间好好想出对策,现在请你千万要冷静下来才是。”此刻,询聪明又理智的头脑已经开始自动分析起目前的形势了。
“你们先下去吧,让我自己静一静。”夜影三人说的都没错,他心里何尝不知道。只是经过这些时日失去默儿的痛苦煎熬,在他终于寻到了自己的妻子,却发现对手远远比他想象的强大,事情远远不是他以为的单纯时,他才会如此慌了手脚。他是该冷静,他必须冷静,默儿,他无论如何是要带走的,谁也别想阻止他。
夜影三人退出了书房,询和斩自行出去探听消息,悔留在房外守候,姬云舞则独自呆在房里,一边逼迫自己冷静,一边冥思苦想制敌之计。
论武功,五日后,谁胜谁负一目了然,只要我选择摇歌,谁也别想带走我。可是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因为论心计,普天之下,谁又是皇家中人的对手呢?
约定之期未到时,谁又能肯定谁才是这场争夺的赢家?
两日后,罗代城姬府别院,书房内。
姬云舞和夜影三人再次闭门密谈。
不同于两天前的状态,今日的姬云舞已然又变回了从前那个谈笑风生、温文尔雅,将一身霸气一身实力隐藏于无形的姬王爷。默儿的行踪已经掌握,对手的实力也已探清,两日的查探,一切已是心中有数。现在只要冷静地想出对策,默儿一定能够平安的带回。
“他们可有什么新的动向?”
“王爷,他们的确每日都带着王妃去热泉浸泡。”稍稍犹豫了一下,询还是决定据实以报,“王妃与他们相处,看起来似乎颇为融洽。”这是比较含蓄的说法,确切来说,完全就是好得不得了。
“你之前曾说过那妖人帮默儿治疗时是晏如玉在一旁守着是吗?”姬云舞直接略过询的后一句话,他宁愿相信,他的王妃,是被强迫着带走的。
“是。那白衣人似乎一直在用自己的内力为王妃疗伤,每次出了热泉,他似乎都比前一天变得虚弱不少。”他是习武之人,这两日一直偷偷在旁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对于摇歌耗费自己的内力为王妃疗伤的举动自是看的一清二楚。心中虽是不解,却也因为我的身分而识趣地未曾在姬云舞面前多说什么。
“只有晏如玉一人在一旁守着?”虚弱!听到这个词,姬云舞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是。”
“王爷?”悔也意识到了什么。
看看无声询问自己的悔,看来他们是想到了同一种方法。姬云舞只思考了几秒,就很肯定地对他点了点头,“没错!就这样做!”
“可是王爷,这样做会不会太……”他们在修真大师的面前作了五日之约,这样做会不会……
“兵不厌诈,我们光明正大没有胜算,那就只好智取。后天再行动,也就算不得毁约!”他不允许失败,更不能忍受夺妻之恨,即使不算君子所为,他也一定要杀了那妖人,救回默儿。
姬云舞的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他要杀了那妖人,一定要杀了那妖人。
他害怕,心底深埋的不安变成现实!
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出奇的平静。我在摇歌严密的封锁下,像傻瓜一样丝毫未曾察觉风雨欲来,对于即将结束的热泉治疗不但兴奋还很期盼。
“摇歌,今天泡完热泉,我是不是就完全好了?”勾着他的手臂,我笑地开心。
“过了今天,你就会和三年前一样,变回健康的默儿。”摇歌似乎也很高兴,嘴角同样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孤。
“啊!”我尖叫一声,吓坏了一直跟在我们后面走的晏如玉。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晏如玉条件反射地拔剑而出,紧张兮兮地看着四周。
“笑了,笑了,摇歌你又笑了。”自从上次在船上的昙花一现,这是第二次,我看见摇歌笑了。虽然还是若隐若现的笑容,但是他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