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来!”摇歌一把将我扯下栏杆,离开得远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摇歌,你刚刚笑了耶!”我完全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
“对了,我们来玩泰坦尼克号的游戏好不好?虽然真的很俗,但是现在天时地利人和的,不玩的话,我觉得好可惜好遗憾好郁闷好可悲啊!你陪我玩好不好?”
船头、夕阳、晚风、喜欢的人!我突然想起那部人尽皆知的电影里那个人尽皆知的镜头。曾经嗤之以鼻的行为,现在我突然很想和摇歌一起来做做看。
“泰坦尼克号?”摇歌看着我可怜兮兮又可爱无比的撒娇眼神,心头涌上一阵无力感。刚刚要训诫我的话,哽在了喉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嗯,对啊,泰坦尼克号。那个就是……就是……唉呀,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们来玩嘛,玩了你就知道了。”
我的想法是不容拒绝的。也不等摇歌答应,我立即自作主张地拉着摇歌又回到了刚才站立的位置上。只是这一次,我站在了前头,而摇歌站在我的身后。
“默儿!”看我居然又一次两脚踩上了栏杆,摇歌赶紧想把我扯下来。
“没事、没事。摇歌你放心,我摔不下去。你抱着我就没问题!”一手抓在栏杆上保持身体平衡,我一手转去拉摇歌的手,一心想把它们放到我的腰上。那个迎风而立的经典姿势应该是这样摆的没错吧?
“默儿……”不明白我究竟想做什么,但我毫不含蓄的行为却是引来了摇歌脸上的红云朵朵。
“唉呀……”见他不动,我故意摇晃了一下,假装出一副再不抱着我我就要掉下去的姿态。
“小心!”嘿嘿,姜还是老的辣嘛!略施小计、手到擒来!
“耶!”摇歌一环住我的腰,我立即松开了抓住栏杆的手,伸直双臂,想象那是一双能够飞翔的翅膀。
摇歌见我如此,也只得乖乖抱着我、护着我,生怕一个不小心我就真会坠到河里去。
风不算温柔地吹拂着,将我的黑发拂向摇歌的脸颊,“耶!好耶!”身后是摇歌温暖的怀抱,高高站立在船头,我心中没有一点害怕。我不由自主地仰起了头、闭上了眼,展开双臂迎接风和夕阳余晖的洗礼,很俗,很幸福!
“摇歌,你感觉到了吗?”风将我的低语传送,将我的心情传达。“这就是我最喜欢的感觉!自由的感觉!像鸟儿一样,我拥有了一双美丽的翅膀,我能在天地间自由的飞翔,迎着风、迎着夕阳、自由的飞翔!这双翅膀,是你送给我的,你知道吗?”
“默儿……”
“没有你,就没有翅膀,我哪儿也飞不了,哪儿也去不了,我会死的,你知道吗?”
“答应我,别再离开我,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
“真的?”我没听错吧?他承诺了!摇歌他向我承诺了!
惊讶地张开眼,咚地跳下地,我转身看他。
“小心!”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好!我答应你!”
他是真的承诺了!
“哪你能约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绝对不再离开我吗?”我不要有任何意外的存在。
“嗯……”
“我们打勾勾。”
不由分说,我拉起他的手,打勾盖章。
“好了,已经盖章了,你不能反悔的哟!耶!太好了!摇歌,你是我的了!”一头扑进他的怀里,我心情前所未有的晴朗。他答应我了,我拐到他了,他是我的了!哈哈哈!人生还有比这件事更美好的吗?没有了!没有了!哈哈哈!
“默儿……”被我抱紧的身体略微挣扎,又很快放弃。我得意万分地将这具已经属于我的身体抱个紧紧,没有看见,摇歌无奈望着落日完全沉入大海,眼里隐藏的不安和从未有过的幸福……
“看看,看看,伤风败俗喔!”
“妖孽才做的出来的事喔!”
“天呀,这对狗男女,真是不要脸!”
不堪入耳的议论再次传进耳朵。但是,我和摇歌谁也不去理会,只是站立着不动,静静地停留在此刻属于我们两人的时光里。
摇歌生病发烧了,我的心也曾经在冰里火里来去了一回了。然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某种令我欣喜若狂的变化。
首先,摇歌在船上已不再用黑纱遮面。他用最真实的面容来面对我,也面对一船的人。然后,是他的态度。虽然他还是会时常因为我故意说的一些话、做的一些事而突然变得全身僵硬、脸颊泛红,但我能分明地感觉到他不再散发冰冷的气息拒我于千里之外。还有就是他的眼睛!我几乎要以为他总是用他美丽的眼睛在时刻追随着我的身影,这让我感觉他也是喜欢我的。这感觉真是该死的好极了!
我像是突然掉进了蜜罐里,四周连空气也全都变成了甜甜的味道。如果这是一场梦,我还是一辈子也别醒来好了。
“萝衣,等我们把事情办完,我一定回来看你!萝衣,再见!”
挥一挥衣袖,我留下自己随身的镯子项链外加一大泡鼻涕眼泪后,跟着从船上牵下甩头甩尾的雷冥的摇歌,踏上了罗代城稍显荒凉的码头,一路往城里走去。
“摇歌,我们在罗代城就能见到晏如玉吗?”下船了,摇歌会不会又重新变回原来的样子?
“我们只需留下记号,他自会来见我们。”
“这样啊。呵呵,你们的联络方式好有江湖气息啊。”还是和船上一样,太好了。
“摇歌……我问你几个问题可不可以?”上了码头,往城里去的这条小路完全没有人烟,要不是我确定自己刚刚是从离这里不远的地方上岸的,我恐怕会怀疑我们是不是降落到什么荒岛上去了。
“嗯。”
“那我问咯!”
现在已经下了船,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摇歌又戴回了他的黑纱斗笠。这样也好,这样摇歌就不用无辜地忍受那些肤浅之人对他的言语侮辱和人身攻击。不过这样做,我却很吃亏,因为我又要成天对着一块黑纱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