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默儿,姬云舞立即握紧了拳头,愤恨地一拳打在窗框上,任由雨点打在他的手背上,溅湿了袖口。
默儿好不好?今夜可有地方躲雨?会不会冷?会不会饿?会不会怕?
这样的雨夜,若是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她那么孱弱的身子呀!
越想越是担心,姬云舞正品尝着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无力感。要冷静、快冷静下来,默儿还等着你去救她!察觉到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姬云舞立即走回桌前坐下,把自己隐在黑暗里,开始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现在,万万不可自乱阵脚!
该死的妖人,待我找到你,定要将你千刀万剐!把你加诸在我和默儿身上的一切千倍万倍的奉还于你!
砰!
陶瓷茶具应声落地。门外,夜影询沉稳的声音也适时地响起。
“王爷。询有事禀报。”
他刚归来,身上遮雨的蓑衣还未换下,正滴滴答答淌着雨水,在地板上积下一摊水渍。
“进来。”
这么晚了,会是发现了什么新线索吗?
“王爷!”
询应声推门而入,恭敬地走到姬云舞面前,在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时,亮光映照在他那张略显平凡的脸上,一闪而逝。
“今日询发现还有另外一帮人马也在追查白衣人的下落。”
夜影的主子只有皇帝一人,所以从某一层面上讲,他们与王爷虽有尊卑之分,但也都是为人臣子,称呼上自是不用太过谦卑。
“谁?”
“无隐门。”
“可知他们为何而来?”居然是最善于搜寻情报的无隐门。
“暂时无法得知。他们也是从不久前才开始追查的。而且行动非常隐秘。也只派了门中几个位高权重的人在暗中进行调查。”
为何他们也在找那白衣妖人?难道无隐门和如意门也有什么关系?所以之前委托他们调查如意门才会毫无消息?
“该如何处理无隐门的人?请王爷指示。”
无隐门是敌是友尚不明确,他们对白衣人的追查,是该任意由之还是加以阻拦,自然是要先问过姬云舞的意见才能决定。
无隐门……他们是为了什么也在找那白衣妖人,对姬云舞来说并不重要。此时最首要的,是找到默儿,无论是谁,也不能成为他找寻默儿的障碍!
“阻止他们,别让他们有机会来破坏我的事!”
“是,询知道该怎么做了。”
夜影中擅长搜寻情报的询,和江湖中以搜寻情报闻名的无隐门,就这样在一个雷雨夜里,拉开了相互较量的序幕。
就在这样的一个雷雨夜,该死的大蜘蛛,害得我在摇歌面前来了个坦诚相见。从此以后,该丢的脸、不该丢的脸,都算是被我彻彻底底地丢了个一干二净。
一夜无眠到天明,在我们重新上路的时候,我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番茄一样的大红脸稍微褪色一点点。
“出发。”
摇歌提醒我坐稳。雷冥带着我们融入浓重的雾色里。
“喔。”我委屈的声音细弱蚊蝇,把头低低地垂在胸前,尽量挺直了腰杆不让自己碰触到摇歌的身体。
我的妈呀!太尴尬了吧!
如果可以,我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躲它一辈子算了。
其实在昨夜光裸状态下的惊慌外加歇斯底里之后,我穿上了衣服,感觉也就镇定了许多。除了有点小小的羞恼,倒也没把这段意外的插曲往心里去。只打算等到天色一亮,我再来上演一出相忘于江湖的戏码,说说笑笑也就把这事儿给它糊弄过去了。谁想到,好不容易等天真的亮了,打了一夜的腹稿还没来得及吐出个一字半语,摇歌一身的冷意就直接把我冻成了哑巴僵尸。
重新戴上黑纱斗笠,我又看不见他的脸了。但是,他那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冷气息可是表现得非常明显。而且,只要我稍稍一靠他近些,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地从他的周身散发出来。若说前几日的态度还算隐晦,那今天就是完全放上台面的排挤了。
排挤!
摇歌在用他冰冷的肢体语言很明显地排挤我!
就在我们刚刚“沟通”完毕的不久后!
就在发生了昨夜的蜘蛛事件之后!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严重怀疑自己的感觉细胞,但事实就是事实,明显得让我想否认都难。
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设想过千万种可能。比如说两人在第二天都会感觉很害羞,都扭扭捏捏不知如何是好;又比如说两人都故作大方,装什么都没发生就此把它忽略过去;或者说我会害羞不已,而摇歌装作没看见般地安慰我一番;又或者说摇歌比我还不自在,我就假装很大方地把他劝解一通……
我真的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情景都在脑海中演绎过了,却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是用一种冰冷嫌恶的态度来面对我。
我双眼直视前方,挺直的身体不一会儿就变得酸痛不已。我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这样?难道摇歌误会我故意脱光勾引他,所以看不起我了?应该不会吧!难道摇歌害羞所以物极必反给我摆张臭脸?这也不太可能吧!那么是他终于看清楚了我的身材不好,他觉得不满意?所以干脆乘机把我脱手算了。
“啊!那绝对不行!摇歌,虽然我的确是有些发育不良,但这也是因为……因为……因为你曾经天天给我吃馒头烧饼的缘故,对,就是这个缘故,所以这也都算是你的错,你可不能怪我。而且以我的年龄来说,未来还会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你可不能因为看不上我的身材就嫌弃我呀。”
“嗤!”
“雷冥,就连你也嘲笑我。本来就是嘛,身材不好又不是我的错嘛。”越想越冤枉、越想越伤心讷。
“默儿。”
“干嘛?”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什么意思?”
“你的……身材……我们把这件事都忘掉吧。”
身材?身材!